第028章 河洛八门金锁阵Ⅰ
上头苗五弊等人听得十分惊惑,因为鲁三缺所描述这幕实在难以快速理解与想象,太过于复杂和奇怪了。但听得千眼怪三字,上头几人都不禁紧张害怕起来,黄继文连忙对鲁三缺喊说:“小三,别管什么果子不果子的了,快上来,不要再去招惹那什么千眼怪,快上来先。”
“没事黄叔,我已经把它给突突死了。”鲁三缺不想让黄继文为担心:“你们先歇着,我马上就上来。”
话不由多言不分说,一番安道嘱托后,鲁三缺再次打起手电照向那古怪的果子,准备仔细探探它后头压盖着的机关。却忽看到,一些透明的浆液从果子里面流了出来,而在这浆液里头,裹游着许多翠绿色的虫子和血红色的长蛆。
“我去,原来千眼怪蜕下来的那堆臭皮,是这果子的果浆所化。”顷刻间,鲁三缺脑子嗡的一响,似乎明白了些缘由始末,嘀咕说:“看来,这些奇怪的果浆有不可思议的神奇作用,千眼怪可利用此道幻化人形,祸害闯入玄武王墓之人。只是不知道这鬼地方,到底有多少……嘶!”
话未说完,鲁三缺突然情不由己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就在这恍惚之间,鲁三缺想到了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现在脚下踩着的,似乎也是一个诸如此般的古怪果子。
乌漆嘛黑中,登,鲁三缺被吓得当即屏住了呼吸,直觉得背脊生凉。带着五味杂陈的心绪,慢慢低头看去。霎时,嚯!好家伙,鲁三缺发现自己果然踩在一果子上头。
而在这果子前面,也立着一具不知死了多久的尸体,只不过这具尸体是具女尸。或许是由于鲁三缺摔下来砸到的缘故,这具女尸的脑袋也断了。此间正仰面朝上,用一个十分诡异的表情盯着鲁三缺看,恐怖至极。鲁三缺被吓得一哆嗦,差点连手电都给哆嗦掉了,久久不能平息那股窒息般的害怕。
“这!这鬼地方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果子?又到底有多少具这样的尸体?”鲁三缺越想越觉得害怕,想着想着,就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连动都不敢再做什么大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惊扰到其他千眼怪,那样子可就惹大麻烦了。
深吸一口气,鲁三缺努力扫去心中害怕,把思绪精力集中到了面前的机关上,一个和果子一样古怪的机关。刚才掉下来的时候,鲁三缺就是砸到了这机关上面,否则这么多黑色藤蔓缠着是不可能会被撞懵圈的。但由于被尸体给挡了一半,所以鲁三缺未能仔细看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机关。
费了些力,鲁三缺把尸体和果子推到了一边,没敢继续之前的主意把尸体解下来送上去。因为这些果子和尸体是连在一起的,鲁三缺担心会牵一动百,扰到下头那些果子。到时要是再蹦出千眼怪来,可真就得完犊子了。
举起手电筒仔细一打量,鲁三缺发现这机关整体看去似是一幅图,并且还有些眼熟。但是具体在哪看过,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这幅图由一些点和线组成,点如拳头大小,凸起成圆。线则拇指粗细,贯穿圆点,凹下成槽。点少为一,多至九,排列得十分有规律。
“这图我在哪见过呢?”鲁三缺拍着脑袋想了许久,突然间,终于想了起来,呼道:“哦!我想起来了,老苗以前捣鼓过,说是什么图什么书的。”当即,鲁三缺紧忙问上头苗五弊道:“老苗,还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的什么图什么书吗?这机关好像就是你以前跟我说过的那什么图什么书。”
“嗯?什么图什么书?”苗五弊听后一懵,不过很快的,就有了头绪。但为做万无一失的确定,故问说:“三缺,你再具体说道说道,这机关到底长什么样?有几个点?几条线?”
“老苗!”鲁三缺道:“中间有五个点,竖横两条线呈十字形相连,上下皆有五个点排成一排,左右是两条竖线相连。然后第三层,下面是一,上面是二,左面是三,右面是四。第四层,下面是六,上面是七,左面是八,右面是九,都有横线或竖线穿贯其中。”
苗五弊听后一喜,说:“我知道了老苗,你说的是河图,是河图。正所谓河出图,洛出书,八卦周易,阴阳五行,皆出自于此。”
“那老苗你再给划划道,”鲁三缺边打量着眼前机关,边道:“我看这河图机关就像一个密码箱,每个凸起来的圆点都可以转动,只要输入对的密码就能成功破解。所以老苗你给掐指算算,我要先转哪个?后转哪个才是?”
苗五弊深谙其道,仅细一思索,便笃定答说:“三缺,河图洛书当对照来看,按理说有河图出现的地方就有洛书,反之亦然。所以三缺,你再看看旁边有没有洛书?”
“没有老苗!”鲁三缺四下看了看后回道:“我都看过了,这里只有河图,没有洛书。”
“那就简单了。”苗五弊说:“三缺,洛书便是秘钥。只要按照洛书顺序套入河图转动,那么就能点卸这个机关。”
“得嘞老苗,就知道你有法子。”鲁三缺高兴一笑,道言:“那你说,我来转。”
“嗯!”苗五弊点点头,说:“三缺,洛书讲究四二为肩,八六为足,三七臂,五抱中,一为首,九为尾。根据古人由右往左,卦爻由下往上看的习惯理据,所以这秘钥是以洛书一为起点,九为结尾,顺时针绕一圈便成。它们分别是,一八三,四二七,六五九。三缺,找到相对应的圆点,依次转动即可。”
“得嘞!”鲁三缺应道后,便开始按照苗五弊所说转动眼前河图机关。很快,就听阵阵沉闷的轰隆声响了起来,是机括齿轮转动时所发出。
此一刻里,所有人心中都在默默期盼,期盼着希望的到来,期盼着出现一条生路让众人逃出去。可老天爷似乎并不这么格外开恩,几响轰隆声过后,忽然又传来了几声“轰!轰轰!轰轰轰!”的震响。苗五弊寻着声音打眼一看,糟了,八条墓门通道上头,突然掉下来一道巨石门给死死堵了住。
还挂在绳子上的小猴子见状立马就不乐意了,慌忙问说这怎么堵住啦?现在该怎么逃出去?甚至还用各种难听之词怪骂鲁三缺,说是鲁三缺搞得鬼,说是鲁三缺害了他们,像极了一条贪生怕死而又疯了的狗那般。
苗五弊听得来气,举起枪,砰一下擦着小猴子头顶打过去,呵斥说:“闭嘴!子弹无眼,下一枪,我可不敢保证还会打偏。”
小猴子瞬间闭上嘴,不敢再叽叽歪歪。之前小猴子还有一点侥幸心理,以为苗五弊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可随着这一枪打过之后,小猴子终于认清现实,深刻懂得了苗五弊没在开玩笑,而是真敢用枪子招呼自己。
下头鲁三缺不知上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忙问:“老苗,出了什么事?什么被堵啦?”
“八条墓道,全被一石门堵住了!”苗五弊收起枪,回说:“三缺,你再倒着扭动一遍机关看看,看墓门会不会打开。”
“我试试!”下头鲁三缺说罢便欲倒转机关,却忽发现,这机关转不回去了:“不行啊老苗,这机关转不动了,其他圆点也不能动了,全成了死扣。”
“没事三缺,你先上来,上来再说。”苗五弊始终不放心鲁三缺一个人在下面待着。
“好!那老苗你拉我上去看看。”鲁三缺也早就不想待在下头了,因为实在瘆得慌,总觉得周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往上爬并不难,在苗五弊的拉拽下,鲁三缺很快就爬上深坑,离地三尺左右。苗五弊本准备直接把鲁三缺拉上青铜链子的,但鲁三缺却忽然叫了停,说用龙眼瞪看看。
鲁三缺先是看了看西南死门的墓门,发现上面的雕饰非常奇怪。不是玄武,也不是青龙,而是一幅龙头马身的怪图。看得鲁三缺十分纳闷,心说这是个什么动物?怎么会是龙头马身呢?
紧接着,鲁三缺又望向墓门前的墓道,想看看机关的具体分布位置,以防万一。却料怪哉了,鲁三缺发现墓道前面居然什么机关都不见了。
鲁三缺嘶声困惑,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万不敢相信,暗暗嘀咕这是个什么情况,机关为什么全都不见了?揉揉眼,鲁三缺又仔细看了一遍,可结果还是如出一辙,什么机关都不见了。
“三缺,你在嘀咕什么?快上来。”苗五弊吃力的紧紧拉着绳子,那刚刚愈合至没有流血的伤,现在又撕裂开来,湿透衣服。
“老苗,奇了怪了!”鲁三缺凝重眉头,说:“这下头的机关,全不见了。”
“怎么可能?”苗五弊也不相信,问道:“是不是你龙眼瞪失灵,看走了眼?”
“真不见了老苗。”鲁三缺解释说:“太奇怪了!只要是机关,就都会有破绽。譬如说下面这些墓砖,看上去虽说长得都一样,但其实可大有区别。墓砖下头要是没有机关,那地面就是实心的,反之就是空心的。”
“虽然墓穴都做了防潮处理,但是再怎么防,这毕竟都是昆仑雪山,地气水分非常重,根本不可能滴水不漏,所以这空心地与实心地的区别非常大。实心地,可以更好的做防潮处理,所以墓砖颜色比较浅。相反,墓砖颜色就比较深。尽管寻常人很难看出个中端倪,但老苗你是知道的,再小的细节破绽,也逃不出洒家这双龙眼瞪。”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小猴子这厮突然泼冷水道:“我们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可全都拜你们哥俩所赐。”
“你他娘的!有种自己摸出去,别丫跟着我们。”鲁三缺怒不堪言,若非看在黄继文的面子上,早一枪崩了小猴子这厮。
“三缺,别中计。”苗五弊说:“这厮杂碎是想故意激怒咱哥俩,让咱哥俩掉下去给他探道。”
苗五弊真猜对了,小猴子还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和陈德胜挂在绳子半空已经很长时间,手脚早已麻得不行。能坚持到现在,全凭着一股怕死的精神。
见自己阴谋诡计被拆穿,小猴子心虚得不敢再多嘴。而鲁三缺听后就鬼火了,但也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大骂一句:“我去你大爷的死猴子!”然后便抡起枪,朝着小猴子和陈德胜拉扯那根绳子,砰砰开了两枪。霎时,枪起声落绳断,只听小猴子和陈德胜一阵惨嚎,掉了下去。
掉下去后,二人先是不由自主,滚了几圈。紧接着因了害怕,二人还没来得及去管自己有没有摔疼,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四处张望警惕,生怕触发什么鬼机关要了自己的命。与此同时,开始破口大骂鲁三缺。
鲁三缺咧嘴一笑不以为然,看他们二人都没有触发什么机关,便跟苗五弊打了个招呼说:“老苗,搞定!”随即一解绳子,从半空安全落了下来。紧随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小猴子面前,揪着他衣领怒道:“你特么再骂一句试试?”
看着鲁三缺那双充满杀意的眼,小猴子瞬间气焰全无,拉丧着个脸,像被即将处斩的弱鸡那般不敢再嘴贱。旁边陈德胜也不说话,现在的他也恨小猴子恨得不行,因为要不是小猴子的话,他也不会一直挂在绳子上头遭罪。
正这时,上头苗五弊说道:“三缺,别搭理这厮杂碎了,快看看周遭安全不安全。”
“知道了老苗!”鲁三缺应后瞪了小猴子一眼,随即四处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结果仍旧如先前所看,什么机关暗穴都没有。于是乎,回苗五弊说:“老苗,下头安全。你和黄叔要不先下来吧,这墓门上又有一幅怪图,看样子也是一个机关。”
“好!你先接着黄叔。”说罢,拉起绳子绑在黄继文身上,放了下来,苗五弊紧随之。
一番相互嘘寒道暖,将黄继文扶到一旁歇着后,鲁三缺便带着苗五弊来到墓门前,说:“老苗你看,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动物?龙头马身,世界上哪会有如此奇怪的动物嘛?”
苗五弊不禁一乐,道:“哈哈,三缺,这可是个神兽。叫龙马,也叫貔貅,而且……”说到此处苗五弊故作神秘神秘一笑,随即才接着说:“而且这也是一幅河图。”
“啊?河图?”鲁三缺惊了。
“不错。”苗五弊笃定道:“就是河图。”
“这!”鲁三缺问:“这怎么会是河图呢?老苗,这要是河图,那深坑下头的那幅又是什么图?”
“也是河图。”苗五弊神秘笑道。
“这!”鲁三缺懵了,问说:“老苗,你就别卖关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是这样的三缺,”苗五弊解释道:“易有形,也无形。无形方能有形,有形方能无形,其在变化也。变化之道,形有万千,但万变不离其宗,有形亦无形,无形亦有……”
“停停停!”鲁三缺听得头晕,连忙打断说:“老苗,你说的这也太高深莫测了,我们哪能听得懂?所以老苗,你还是说点我们都能听得懂的吧!”
“哈哈!”苗五弊笑了笑,直言道:“其实很简单,就跟那千眼怪一样。披了皮后它可以变化成那红衣女鬼,也可以变化成那鬼童。但只要把它那层皮扒了,它本质其实还是千眼怪。”
“我懂了老苗!”鲁三缺若有所思说:“说来说去,这破解机关的方法还是跟刚才一样。只要套入刚才那串秘钥,一八三,四二七,六五九,就能点卸?”
“是。”苗五弊云云一笑,道了句:“但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