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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苗疆之旅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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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养尸冢被炸,加之又闹出了三条人命,带头闹事的村长慌了。心说这要是让上级领导知道,那自己铁定得挨处分,甚至这村长之位都必然不保,搞不好还得蹲大牢,吃枪子。

    一合计,这村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鲁国忠和苗扬东一家老小扣了几个大帽子,说他们搞封建迷信,不服从组织安排。吵着嚷着骂着,唆使村民将他们拉绑出来,在烈日炎炎下狠狠进行了一番大教育。

    苗扬东常年山里来河里去,身强体壮,倒是挨得住这般折磨。但他妻子李玉霞,还有鲁国忠妻子萧玉梅可才刚刚生了娃,气都没有歇上几口就被拉出来受灾又难,这谁受得了啊?

    村长也是够没人性,欺负产妇就罢了,居然连鲁国忠和苗扬东刚出世的两个娃子都不放过,也说要教育。幸好张锦年来得及时,跪在地上哐哐哐的不停磕头当孙子,求了大半天,这才叫两个娃子免遭劫苦。

    但奈何有时候呀,这老天爷它就是不长眼,就是狠心。白天都还烈阳当空,可到了晚上却又下起倾盆大雨。一晒一淋间,萧玉梅和李玉霞第二天就一命呜呼,归西见了佛祖。

    经此巨变打击,苗扬东当场就疯了,挣脱绳子跑出村外,再也没有踪迹。张锦年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处理完相关琐事后,便带着两个娃子,还有苗扬东和萧玉梅、李玉霞的骨灰匆匆离开村子,去了湘沙,并给这两娃子取名为鲁三缺、苗五弊。

    看完笔记,鲁三缺和苗五弊一时没忍住,鼻子一酸,眼泪唰一下子流了下来。脑海里全是张锦年的身影,怎么挥也挥之不去,直到后来眼泪哭干哭累,睡了过去。

    次日,鲁三缺思来索去忽然心生一念头,说:“老苗,咱哥俩不如去苗疆吧,看看咱们爹娘以前待过的那个村子。运气好的话,咱们爹娘住的房子或许都还在。咱哥俩就去那待上一年半载,然后入伍参军。”

    苗五弊没什么异议,收拾收拾,便同鲁三缺一起去向陈礼江说出了这个想法。陈礼江听后十分担心,生怕二人去到蛊舍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一个劲阻拦挽留。

    鲁三缺劝解说:“没事陈叔,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敢肆意妄为啊?再说了,我和老苗又不干嘛,就去看看而已,难不成他们还能把我和老苗吃了不成?况且我和老苗又不是傻子,势头要是不对,我和老苗撒腿就跑了,谁能追得上呀陈叔?”

    陈礼江还想继续挽留,可挽留来挽留去,终还是拗不过鲁三缺和苗五弊这两头倔牛。无奈,只好唉声一叹气,嘱咐二人万事小心,去到之后记得报个平安。

    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鲁三缺和苗五弊告别陈礼江。边问路边走,动身去了苗疆。

    张锦年笔记上记载过,道言这个村子严格意义上讲,并不能完全说是苗疆。因为这里恰好地处汉苗交界,一半是汉人地盘,一半是苗人地界,所以村子里不仅仅只有苗人,还有汉人。

    只不过有些苗人天生特立独行,不喜欢大混居,相反偏爱小群体搭伙。故而随着岁月延演,这个村子里虽然大部分都是苗疆风格的建筑,可住的却是汉人居多。村子之所以叫做蛊舍,是相传在清朝时期,有许多苗人聚集此地在这里养蛊,因此叫做蛊舍。

    不得不说的是,蛊舍地理位置非常偏僻,道路陡峻崎岖也就罢了,沿途村民们还都不喜欢搭理外来人,十分警惕得紧。为了能更好的问路,鲁三缺和苗五弊只好趁着天黑月微之际,悄悄偷了两套老乡的衣服打扮成苗人模样,然后兜兜转转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来到苗疆蛊舍。

    可让鲁三缺和苗五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要进村,突然冲出一大帮子人拦了住,他们每个都手持锄头镰刀铲子当做武器,怒目凶神。鲁三缺和苗五弊登时傻眼了,心里直嘀咕,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都还没进村,啥也没干,这些人怎么就跟要吃了我们似的?

    鲁三缺比较自来熟,咳咳两声笑了笑,想上前问个四五六。却哪成想,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为首一中年男子大手一挥,喊了句:“上!”紧接着,这帮子人就乌央乌央以黑云压寨之势,朝鲁三缺和苗五弊冲了过来。

    二人见势不妙,吓得掉头便跑。可奈何这人生地不熟的,慌乱间,二人居然跑到了一条死山沟里。故至最终,还是被这帮子人给逮住打晕,抬了回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鲁三缺和苗五弊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棵大槐树下,一群手持火把的男男女女围站面前。

    鲁三缺和苗五弊正琢磨着怎么逃跑时,忽然地,在一个长者带领下,这帮子人竟噗嗤一声全部跪了下来,朝着二人砰砰砰叩拜个不停。鲁三缺和苗五弊瞬间懵了,心说你们这帮人怎么回事?一下抓我们,绑我们,打我们,一下又给我们磕头跪拜,到底搞得什么名堂嘛?

    正纳闷,那长者突然客客气气,恭恭敬敬说道:“阿贵冒犯了你们,确实怪我们管教不严,我们知道错了。还请你们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吧!”话罢,一帮子人又砰砰砰磕起了头,一边磕,还一边喊着:“饶过我们吧!饶过我们吧!”

    这下鲁三缺和苗五弊是彻底懵了,完全搞不懂这帮子人是在干什么。但一听他们似乎很忌惮和害怕自己,鲁三缺就壮了壮胆,大声说:“知道错了还绑我们?还打晕我们?想让我们饶过你们,那还不快些把小爷给放了?”

    那长者道:“只要你们答应饶过我们蛊舍,并帮我们蛊舍的人解除瘟疫诅咒,我们这就放了你们。我们保证,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再不会越界冒犯得罪你们虫屋。”

    一听这话,鲁三缺和苗五弊瞬间明白了些东西,但同时也生了更多困惑。扭过头,鲁三缺用唇语跟苗五弊说:“老苗,看来是误会不假了,这帮子人把我们给当成了他们的仇人。但是他们说的瘟疫诅咒,虫屋,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苗五弊若有所思一阵,用唇语回道:“闻说苗疆人擅巫蛊之术,这一路过来咱哥俩也听过不少。所以我猜啊,应该是他们口中的阿贵,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被下了蛊,可能就是他们说的那什么瘟疫诅咒吧!”

    “哦!我明白了老苗。”鲁三缺一点即通,说:“蛊舍!虫屋?原来这也是一个村子名。敢情他们把我们当成了虫屋的人,想逼着我们帮他们解蛊,可我们哪会解什么蛊呀?”鲁三缺满脸无奈懊悔,看向自己身上那偷来的苗疆服饰,后悔不已吐槽说:“嗐,都是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老苗!早知如此,我们就不偷人家的衣服穿了!”

    这时候,那长者小心翼翼催促道:“敢问二位小哥,你们商量好了否?已经死了三个村民了,我们担心要再这么拖延下去的话,那整个蛊舍的人都得跟着陪葬。你们就行行好,饶了我们吧!”

    “再等会儿!”鲁三缺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然后转头继续用唇语问苗五弊说:“老苗,你说要告诉他们咱哥俩不是那什么虫屋的人,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

    苗五弊哭笑不得道:“人家跪也给咱哥俩跪了,头也给咱哥俩磕了,好话也说了是条件也讲了。你看气氛都烘托到这个地步了,咱哥俩要是点明身份说这是个误会,那不把他们气得扒了咱哥俩的皮?”

    “那老苗你说怎么办?”鲁三缺着急问说:“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横竖都是死,不如咱哥俩搏一搏。”苗五弊道:“虽然咱哥俩不知道怎么解蛊,但三缺你别忘了,你是发丘,我是摸金,咱哥俩不有狗血泡糯米和黑驴蹄子吗?”

    “老苗这……”鲁三缺犹豫一顿,说:“这能有用吗?狗血糯米和黑驴蹄子都是对付粽子的家伙儿,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蛊虫呢?”

    “三缺你难道忘了?”苗五弊说:“以前咱哥俩问过师傅,说死去那么久的尸体,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变成粽子?师傅跟咱哥俩解释说,人活着的时候,其实就是一具带着各种病毒细菌的皮囊。人死之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几千年不腐烂,久来久往体内聚集的病毒细菌就更多了。加上一些人为因素,还有天时地利,这些病毒细菌就会把尸体当成宿主,寄生在体内,或者是直接控制尸体,变成粽子。”

    “这我当然记得啊老苗。”鲁三缺不懂苗五弊为什么在这时候说这个,于是问:“可这跟苗疆蛊术有什么关系?”

    苗五弊解释说:“蛊术靠得不也是培养蛊虫吗?这些个蛊虫什么的,不也相当于病毒细菌什么的吗?它们其实是一个道理,都是靠着那些邪门玩儿样为非作歹,祸害咱们小老百姓。所以只要他们身上的蛊毒不是太过厉害,那狗血糯米和黑驴蹄子定能帮他们治上一治。”

    “行吧!”鲁三缺心知只能如此而为了,故道:“咱哥俩就死马当活马医,反正脚长在咱哥俩腿上,医不了咱哥俩撒腿跑就是了。我不信咱哥俩还会那么倒霉,再跑那死山沟里去。”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打定主意后,鲁三缺和苗五弊便对那老者开了口,说愿意帮忙解蛊。蛊舍村民一听甚是高兴,连忙解绑,带着二人来到一间屋子内。二人打眼一看,只见里面躺着十数个前胸后背生疮长脓,滚来滚去哭爹喊娘,痛苦至极的人。

    鲁三缺和苗五弊不二话,当即叫那长者差人去找来一条大黑狗和糯米,割腕放血泡制秘方。至于黑驴蹄子则做了罢,因为制作一只能驱邪降祟的黑驴蹄子,其工序十分复杂,且用时极长,现在临时抱佛脚已来不及。相对而言,狗血糯米弄起来就简单方便了许多。

    眼看泡制时间差不多后,鲁三缺和苗五弊便将狗血糯米,擦拭在中蛊者伤口上。不久,就见一些像蚂蚁,但却比蚂蚁还要小上数倍的黑色虫子,从中蛊者体内爬了出来。

    见状如此,鲁三缺和苗五弊连忙用小碗扣在中蛊者伤口上,不时再看去,见得碗中已爬满黑色虫子。用火一烧,只听噼里啪啦作响,甚是刺耳揪心。

    那长者见此法奏效,着急忙慌便差人如法泡制,生怕迟了又会有人死去。安排妥当后,这长者对鲁三缺和苗五弊二人是感恩戴德,三说五说着又想跪地磕头跪拜。

    鲁三缺和苗五弊可不敢居功自大,忙上前拦住,说受不起此等大礼。然后趁着大家这股子高兴劲,把自己是如何被误会成虫屋蛊人的缘由始末,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个明白。

    众人听闻鲁三缺和苗五弊不是虫屋蛊人,惊得直接傻了眼,一想方才那番跪地磕头,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唯独那些上了年纪的长者听到鲁三缺和苗五弊,是鲁国忠和苗扬东的儿子时,神色明显变得恐慌起来,尤其是这为首长者。

    沉凝一阵,为首长者忽扭过头,嘱咐了旁边那个叫阿贵的人几句话,然其之后,阿贵就跑出了屋。不多时,搀扶着一个更为年长的长者走了进来。所有人见到这长者,都微微低头,对其尊称了声村长。

    村长挣脱开阿贵的搀扶,努力使自己显得更为精神,然后步履蹒跚走向鲁三缺和苗五弊。才刚抬头那么一看,村长便像是看到鬼一样,惊吓得嗬声一叫,整个人瞬间僵愣了住。要不是阿贵和那为首长者眼疾手快上前搀扶了住,村长恐怕非得摔倒不可。

    但村长却丝毫不领情,直接用力挣脱开来。紧接着,村长突然哆嗦着身子,双腿一软咕噔一声,朝鲁三缺和苗五弊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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