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傒囊(感谢谊久天长)
海蟾子一本正经地说着,两眼有神地看着我。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眼神不会骗人,看得出来,他还是无比希望我能将这天罪消愆咒解开的。
海蟾子,你也曾是人间道术大德,不打诳语,我想最后再问一句,这泉水下面,到底封印着什么?为什么封印咒会是人间咒语——天罪消愆咒?我盯着围栏中那咕噜咕翻涌着碧水的泉眼问道。
海蟾子叹口气道:罗先生,并非我有意隐瞒,实在是我也不知。不过,我家少主说了,如果传言为真,那么一切就在封印之中。
少主
也就是说,海蟾子管隋云鹤叫做少主,那隋云鹤不是夜摩天本人了?
罗先生,凡事当破则破,不破不立。这样吧,我相信我家少主,但我又无法劝服你相信我,所以,我压上我这条命。如果开了这封印对你不利,你大可以杀了我,我海蟾子用信用担保,绝不反抗。海蟾子说着,将手腕搭在了我的手心里。
海蟾子此举,是想告诉我,他已经将自己的主要经脉和穴位舒展开了,如果想要,我随时可以取他性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算为了碧瑶之恩,也得出手,否则,多少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隋云鹤虽然形影无踪,深不可测,可是,海蟾子一片赤诚,将心比心,哪怕这是一计,我也认了!
退后吧,这封印禁咒我破了!我将海蟾子递过来的手腕推了回去。
海蟾子一听,不禁脱口道:腹中天地阔,常有渡人船。君子坦荡荡,小人虚谦谦。罗先生能信我,海蟾子感激不尽。
这天罪消愆咒的前半段和一般道教禁咒差不太多,也成为落幡咒,无解。
咒文为:幡悬宝号,普利无边,诸神卫护,灭罪消愆,经完幡落,云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急急如天道地皇律令。
其实,经文还有后半段,就通俗的多了!叫做:元尊元尊,莫欺吾魂。刀枪剑戟,各戮其身。莫邪莫邪,避讳吾诀。斧钺钩叉,同光护体。太上无光如律令,呸呸呸!
这后半段的经文没有流传,还是我偶然间在宗庭山发现的。所以,海蟾子虽然投胎人间一回,寻不到下文也属正常。
道师暂且退后!我屏退海蟾子,走上前,来到了栏杆前。
解开咒诀并非易事,除了事在人为,还需要天时地利。我算了算时间,此刻应该是阳间的午时,解天罪消愆咒最为合适。不过,这地利的条件就差了一些。无论哪种咒诀,都需要辅以符箓,可眼下在水中,如何用符?
我想了想,若是能将水火隔间,雮雨珠应该可以。可是,雮雨珠早就被我送给了小巴蛇,所以,想来想去,只能用我的六指试一试了!如果蚣蝮的华月珠都不行,那我也没办法了!
我眯上眼,开始在丹田之中捕捉妖修之力。
自从上次我断指之后,虽然小六指又涨了出来,但是,我还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在用华月珠。因为我总觉得,我能走到今天,小六指意义非凡。哪怕是个象征意义,我也不想在荒废这华月珠!
沉寂已久,当我将妖修之力迅速调出丹田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妖修之力竟然又上了一个台阶,现在这股气势,远非一百年前能够比。
开!我断喝一声,两手发力,气用劳宫,嗖嗖嗖几道龙影飞了出去,各自飞向了一边。眼前的幽蓝色的水,就像是一块蛋糕一般,生生被撕裂开来。
海蟾子惊呼一声,忍不住惊叹道:真乃天人也!
不是我自己吹擂,其实我自己也惊了够呛,能将水底之水像是陆地空间一样隔离开来,这我自己都从没想过!
当我将面前的水推开之后,我迅速一记掌心雷,打出一团冥火。摊手左掌,咬破六指,隔空画了一道解咒符。画完之后,收了冥火,便绕着围栏大声念咒,临到最后,也到了最关键又最滑稽的时刻,我深吸一口气,朝着栏杆上吐了三口唾沫
海蟾子看傻了,半天嘀咕道:这这么简单?能行吗?
我深吸一口气,退了回来,静默地看着栏杆上那笔走龙蛇一般的符咒,道:我已经尽力了,如果还不成,那我也没办法。
海蟾子点点头,紧张地看着栏杆。足足等了一分钟,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有点泄气了,毕竟这经咒失传已久,我所知道的经文会不会有记载有误?
海蟾子苦笑着摇摇头,朝我道:罗先生辛苦了,既然你都成,我也死心了,我这就回禀我家少主
我俩正失望地准备离开,此时却听见呲呲呲几声怪异的响声。
难道海蟾子看着我惊呼一声。
两人同时转身,就看见那眼泉水突兀地沉了下去,一眨眼消失了。不等我俩反应过来,嗖嗖嗖,从泉眼里冒出了三个小孩。
这小孩都五六岁大小,全身骨白色,腰间有红绳,头上则是桃心头,看起来古灵精怪。不过,他们可一点都不可爱,因为它们没有眼睛和鼻子,平板一样的脸上,只有一张无牙的嘴巴,舌头一伸,嘎嘎的大叫了起来!
眼看着这三个小孩要纵身离开泉眼,我和海蟾子同时不顾一切压了上去。
看来我们俩都认出此物来了。
据我所知,这三个小孩叫做傒囊,也被成为禁地之奴。傒囊非人非鬼,非妖,是一种生活在封印眼上的幽灵,它们只存在封印眼中,一旦离开,马上就死,化成尸气。一旦傒囊死了,那封印眼就关闭了,这个封印就永远打不开了!
我和海蟾子玩了命的扑上去,生生将三个要走的傒囊按住了,又顺着泉眼塞了回去!
这三个小东西桀桀大叫,哭声凄厉,令人毛骨悚然,按着他们让人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
可我们知道,这时候万万不能松手,成与不成就在这一刻了。
海蟾子干脆一跃而起,朝着压入泉眼的傒囊狠狠踩了几脚。
当傒囊彻底被塞回去之后,只听咔嚓一声,泉眼挣裂了,似乎整个河床都在剧烈颤抖,河堤之下,一个庞然大物陡然升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