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全民决策
李崖的军队很快就出现了崩溃。崩溃是多重原因的，光明军连胜，士气正旺，这次又是罕有的以多打少，这是其一；魏里子将仙器队分散到了大军之中，每每战斗中敌人出现难以对付的人物时，就会听到一声巨响，然后身体出现血洞，然后就死了，这样诡异的手段吓破了他们的胆子，这是其二；然而最最重要的时，全城的百姓都在反抗他们，不论男女老少，那怕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明知是送死，也要颤颤巍巍的举起刀向他们砍去，他们彻底没有了斗志。
兵败如山倒，一个跑，然后一队人跑，然后所有人跑！
李崖看到这种情形，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带着亲兵向北燕城逃去。
这一仗，从半夜打到了天亮，直到太阳中天，才渐渐停息。
一仗过后，李崖三万大军逃跑一万，被杀一万五，被俘五千。光明军战死四千，而城内居民死亡两万！
陈龙将战死的居民和之前被杀的居民收敛起来，就埋在了他的将军府旁边，同时让人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四个大字：泉阳义冢。
而后，不顾魏里子和三不知阻拦，陈龙命人将五千俘虏在义冢前全部斩首，血在碑前的地上聚集成了一个血池，尸首焚烧后，骨灰被镇压在墓前柏树之下。
泉阳城，一个三十万居民的大城，如今加上跟随光明军一起迁回来的十五万人，才不到十七万！损失近一半之多！
慕无疾听到陈龙杀俘的消息，也是大为震惊。他与陈龙并肩作战多年，怎么能不知道陈龙虽然作战勇猛，但是对普通黎民百姓却是和蔼可亲、关心备至，甚至以往对待俘虏都是爱护有加，从来没有出现过虐待杀俘的情况。要知道，他本身也算是做过俘虏的。
但这次，他居然杀俘五千。
光明军虽然讲究人人平等，但军纪却是极为严格的，杀俘是重罪，更何况是五千人！慕无疾砍了陈龙都没有问题。
慕无疾知道这件事必须要好好处理，否则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他将牛有草、墨染渲和周凯找来，试图找出一个既不违反军纪，又可以至少保陈龙一命的办法。
四人商量了一夜，终于有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第二天，作为光明军军政最高法官的周凯，直奔泉阳城而来。他要在泉阳城执法，审判陈龙。
泉阳城衙门，周凯坐在审判席上，看着下方站着的陈龙。
“陈龙，你可曾下令将五千战俘全部杀死？”
“回法官，是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龙将朝廷军队在泉阳城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纵使周凯审过了众多案件，但这次依然被朝廷军队的残暴所震惊。
“但是，即便如此，你可以等军法官来处置，怎么可以私自杀俘。”
“因为我知道，在当时的环境下，军法官不可能找到他们每个人犯法的证据，因为很多户百姓被他们杀绝了！”
“没有证据，军法官就没有办法，他们就可以继续逍遥法外。而我，不允许这样！”
周凯道：“你可知道这五千人有多少无辜者？”
陈龙坚决地说道：“没有无辜者！！他们是杀人者。杀人者，人恒杀之！即使没有动手，他们袖手旁观也是罪孽，他们为虎作伥也是罪孽！他们每个人都死有余辜！”
周凯叹息一声：“陈将军，军法无情啊！”
陈龙道：“周法务官，您不必为我为难，我已为泉阳城百姓报仇，此生无憾。您依法判决就好了。”
“也罢。陈龙听判，你私自下令杀俘五千，罪行重大，证据确凿，虽有别情，不碍法办，本法官判你……”
周凯判决未下，有人进堂禀告：“法务官大人，外面衙门口聚集了无数百姓，说要见您！”
“哦，我去看看。”
周凯走出大堂，来到衙门口，只见衙门口挤满了人，都是泉阳城百姓，每个大街小巷都是，一眼看不到尽头，就像潮水一样淹满了周边。
看到周凯出来，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众位请起，请起，光明军有律法，见官不跪。你们不需要向我下跪，请起吧！”
一位在最前头的老人，对着周凯说道：“大人，我们是来为陈将军求情的，您不放过陈将军，我们就不起来了！”
“陈将军杀俘五千，罪责太大了！”
“那些都是禽兽，是恶人！杀恶人怎么会有罪？”
“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啊！”
“大人，国法不外乎人情啊！若律法不能惩恶扬善，那要这律法何用？”
后面的百姓也纷纷说道：“对，陈将军是为我们报仇，如果大人认为这是错的，请惩罚我们吧，就是杀头我们也愿意！”
周凯满眼含泪，道：“众位乡亲，你们起来。光明军不是食古不化之辈，我们也理解陈将军的做法。但是，法不可废。”
“既然大家都觉得陈将军没错，那么我们就采取公投表决吧。我将上报慕无疾总督和统帅部，由光明军军民共同决定陈将军的处罚。你们是否同意？”
“同意，我相信他们也会支持陈将军的。”
“但是，因为你们是当事人，所以这次民意表决你们晋郡军区将不得参与。”
“这…好吧，我们不参与，我们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抉择的。”
“好，那你们都散了吧，回家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众人这才散去。
“陈龙啊，百姓也没有负你啊！”
回到大堂，周凯宣布审判暂停，将采取全民决策来决定处罚。陈龙暂时被压起来。
其实，发动全民决策，再由慕无疾宣布赦免，这本来就是他们四人讨论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回到临关县，周凯将审判情况以及泉阳百姓求情的事情向慕无疾做了报告。慕无疾同意启动全民决策程序，但要求将泉阳惨剧向全部军民讲清楚，一来看清朝廷的残暴，二来也让大家做出公正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