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条鱼鱼
“你究竟是何人？”落云繁警惕地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个家伙。
剩下几人也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人的状况, 一旦有威胁姜姜的举动，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将这人解决掉。
扶光眼眸微垂，没有看向警惕心极强的几人，反而弯腰拉起了姜姜, 帮她擦了擦身上的灰尘污渍, 然后用食指在她眉心轻轻一点, 姜姜闭目一下子就睡了过去。扶光轻轻把她抱在了怀中，他的身后出现了一棵庞大的枯树, 之后只随意一跃，就坐到了树枝之上。剩下几人想要靠近却都被扶光阻拦。
“诸位倒是对吾的来历很是好奇。”扶光缓缓开口, 语气不急不缓, “你们不用担心，吾并非实体，也不会对你们任何人造成伤害。”
乾陵闻言，问道：“你究竟有何目的？”
听到乾陵的疑惑, 扶光回眸看了一眼这冷静无比的少年, 稍稍感慨了一句：“真不愧是吾最冷静的部分, 这个时候了还是如此警惕。”
这令在场的几人纷纷变了神色。
他究竟在说什么？什么部分？
扶光没有理会他们的疑惑, 只是自顾自地说起了一些往事。
所谓日出于旸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是谓晨明。登于扶桑，爱始将行, 是谓胐明。
扶光在剥离一段许久之前的记忆之后, 就一直在旸谷中的扶桑树上望着世间沧海桑田的剧变。
说是剧变，在扶光的眼中更像是一成不变。
旸谷自始至终都是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它代表着光明与希望, 汇聚了这世间众生灵的信仰。
某种程度上，扶光似乎成了接受所有生灵祈愿的神。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这样。而这些信仰化作了点点光芒聚于扶桑树上，久而久之倒是成了扶光得以解闷的一个小小趣味。
只是时日久了，似乎依旧无趣了些。
变数出现在一个平凡普通的日子里。
一片平行世界的海域出了一点小小差错出现了一条细小的溪流连通进了旸谷。
旸谷似岛，偶有生灵闯入也多半以为是进了一个小岛罢了。
那小鲛人就是这样闯入旸谷的。
闯入其实也是个意外，她从大海鲨的牙缝之中逃了出来，鳞片都被刮掉了好几片，这小小溪流倒是变相地阻挡了凶残的大海鲨。
因为逃得太过卖力，白尾红鳍的小鱼一下子就闯到了柔软的草地之上，扑腾了几下，因为从海里来，身上的海水蒸发了还有不少盐晶。再多晒会儿，真的要成小咸鱼干了。
彼时扶光坐在扶桑树上，垂眸漠然地看着底下的那条小鱼，慢慢的，从小鱼的身上浮现了一个浅浅的光点，光点化作了一个小小信仰落在了扶光的指尖。
【“我想活下去。”】
声音又轻又细，像羽毛一样刮过扶光的心湖。
他倾听过无数生灵的愿望，这个愿望其实很普通，这条鱼儿甚至可能未曾开智，只是求生的本能让她发出这样的愿望。
所有的愿望都需要付出代价，对祈愿者来说价值越大的愿望，祈愿者本身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要更多。
“你能付出什么代价？”扶光问道。
没有回响。
或许发出这样的祈愿已经用完了这条小鱼所有的气力。
扶光轻叹了一口气，轻轻一跃，赤足踩在了地面上，所过之处花草繁盛，诚然，作为神，他被这片土地上生灵所喜爱着。
小小的灵气泡圈住了小鱼，将她放回了溪流之中。
扶光看着转眼又活蹦乱跳的鱼儿，心想，他应当索取报酬才是。
只是，一条鱼儿又能给予什么来作为实现愿望的代价呢？
他也没指望一条鱼儿能做出什么回报他。
这样的小插曲似乎很快就被日复一日的平静的生活淹没。直到某天，扶光醒来时，发现那条鱼儿又出现了，还衔了一串翠绿的藻类。
她摇着红纱似的小尾巴，费力地把那串藻放在了岸边，然后眼巴巴地望向扶光。
扶光连鱼带藻都裹在了泡泡里面，似乎因为先前的经历，导致这条小鱼并不害怕扶光，反而因为扶光的亲近而表现出特别开心的情绪。
具体表现在吐泡泡摇尾巴的行为上。
“给吾的？”扶光问道。
鱼鱼吐了两个泡泡。
少年第一次收到了名为谢礼的东西。
之后，这鱼儿时常来找扶光。只不过胆子小，没有第一次送礼时这么大胆，多数时候只敢远远地探头看着。
一人一鱼就这样僵持了一百多年。
打破僵持的契机还是因为扶光某天发现这小鱼已经好几日不曾出现了。
一百多年的光阴对扶光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可是因为这鱼儿的陪伴，却觉得这段岁月过得漫长而充实。
扶光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在意这鱼儿了，往日沉稳冷静的心开始渐渐地开始有了牵挂。他开始尝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的寿数无穷无尽，时间赋予的意义已经可以忽略不计，这鱼儿无法永远陪伴着他，他不应当有所期待才是。
然而这鱼儿却总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出现扰乱他的心绪。
她又出现了。
嗯，这次用的“她”。
她小心翼翼地躲在礁石后面，一只雪白的手臂轻轻扒拉着礁石，偶尔探头，又立刻怂怂地缩回去。
“你……”扶光认出了那条鱼儿，只是整个人也愣住了。
他似乎并没有想过这鱼儿还能成人。
“长大了，变不好看了。”女孩闷闷地说道。
那道声音跟扶光初时倾听祈愿时的声音是一样的。
又轻又软。
“你先出来。”扶光说道。
即便面上依旧是有些冷淡的模样，但是扶光的眼神却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礁石上。
“真的不好看。”鱼鱼扒拉着礁石死活不肯出来。
下一刻她又被泡泡包裹住，然后成功被带到了扶光的面前。
“你躲着，吾还是能够看到。”扶光说道。
“你耍赖。”鱼鱼鼓着脸颊控诉道。
扶光的心中突然涌现了一种怪异的情绪，唇角微微勾起，带起了浅浅的笑意。
他看到了鱼鱼的全貌，白色带卷的长发，红宝石般的瞳眸，两颊带着浅白透明的鳞片，扇形的鱼鳃因为生气一鼓一鼓的。
“很美。”扶光由衷地夸赞了一句。
原本气成河豚的鱼鱼瞬间就泄了气，她隔着泡泡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家伙，忐忑地问道：“真的不难看吗？没有尖利的牙齿，也没有凶狠的外表，浑身软软的。”
扶光也瞬间恍然这鱼鱼的审美。
“那我很难看么？”扶光反问道。
耿直的鱼上下打量了之后，得出了一个违心的结论：“你是恩人，好看。”
好人卡和恩人滤镜连发。
扶光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动手戳破了灵气泡泡，鱼鱼瞬间落入了他的怀中。
“我也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小鲛人闻言，不知为何突然涨红了脸，她拽住了他的衣襟，结结巴巴地说道：“谢谢……”
之后的事情也很顺理成章地发展了起来。
为了方便上岸，扶光帮她幻化了双腿，还为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姜姜。
其实这名字许久之前扶光就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担忧她有所抗拒便一直未曾提起。
不过扶光也发现姜姜其实挺懒的，幻化了双足也不愿意走路，只喜欢窝在他的怀中让他抱着。
但是说她懒，她又能自律得每日定点晒太阳、游泳、吃东西。
化作女孩的鲛人彻底成了扶光的陪伴。
他自有记忆起就是扶桑树上太阳意志的化身，姜姜的出现仿若是天生与太阳作伴的太阴，永远陪伴在他的左右。
只不过这太阴并非是被文人墨客寄予多种情思的蟾宫，而是成了被他私心圈住的小月亮。
姜姜在第一次看到扶桑树上生灵们的祈愿时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
“好多愿望……”姜姜感慨道。
从背后将她环抱在怀中，下颌轻轻搭在她肩膀上的扶光则是有些漠然，他道：“这些愿望，吾已经看了不知道有多少年岁了。”
“你会帮他们实现愿望么？”姜姜问道。
“付出了代价，或许会实现。”扶光说道，“姜姜之前的愿望，我也能看见。”
“唉？那我的愿望实现了么？”
“你想活着。”扶光淡淡地说道。
姜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问道：“那我付出了什么代价？”
“姜姜付出的，是你的自由。”扶光用手漫不经心地撩着她的长发，他知道姜姜并不在意这个。
果不其然，姜姜说道：“好像蛮值得的，能和你在一起。”
扶光闻言，微微叹息道：“值得么？和这般无趣的吾在一起。”
“很好呀，我和你待在一起很开心。”姜姜认真地说道，“你救了我，还给我取名字，还不嫌我丑……”
姜姜掰着手指头细数着扶光的好。
扶光轻轻握住了姜姜正在数数的手，姜姜侧身正好看到扶光的侧脸，她微微倾身在少年的面颊上落下一吻。
几乎在瞬间，扶光突然有些结巴：“你你这是哪里学的！”
“那个愿望里面。”姜姜指了指一个祈愿，“喜欢就要亲亲。”
“以后别看这种愿望，不好。”扶光捂住了姜姜的眼睛，“不学好。”
姜姜不解地眨了眨眼，长睫若有若无地刷着扶光的掌心，扶光突然发现他似乎已经拿这鱼鱼越来越没办法了。
他们一起看了这扶桑树上的祈愿，看着看着，姜姜发现有好多人真的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扶光身上。
生灵们都虔诚地将自己的愿望说出。
有的是一只时常被主人遗忘的乌龟，希望饲养自己的主人能记得给自己多换水，也有狗勾希望主人能找时间带自己出去遛弯，还有失恋的女孩希望能够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人，是男是女无所谓，也有善良的妇女期待能给自己捡来的孩子一个吃饱穿暖的生活，还有创业失败的中年男子，希望能够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也有活得许久的富人，希望能够长生不老……
爱恨情仇，生老病死，无数好的坏的无私的自私的愿望全都穿插在这扶桑树间。
“你会帮他们实现愿望，只要付出代价？”姜姜再次问道。
扶光给出的依旧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或许吧，只不过不是所有的愿望都能满足，愿望来源于欲望，一旦被放出牢笼，那便会成为怪物。姜姜会不会害怕？”扶光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姜姜倒是真的被他突然严肃起来的语气给吓了一跳。
“那如果怪物出来了怎么办？”姜姜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这个世界就不能要了，需要像裁剪枝叶那样把腐坏的地方剪掉。”扶光淡淡地说道，“这也是吾之使命，管理所有小世界的平衡，如果有即将崩塌的世界，便要除去。”
“可是一个世界有好多生灵，你全都要除去么？他们为什么不能活着？你不爱这些生灵吗？”姜姜问道。
“爱？”这回轮到扶光疑惑了，“一个公正的执法者，爱只会影响他的判断，保持绝对的理性才是正确的。”
姜姜被扶光的话弄得脑子乱糟糟的，她跳下了扶桑树，一跃进入水中，许久未曾出来。偶尔探出头，也只是在看那扶光有没有跟着过来寻她。
而扶光没有。
他依旧坐在扶桑树上，看着不断出现的愿望。
姜姜真的被他弄生气了。
一点都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
于是她一整个晌午都没理他，小鲛人躲在礁石后面，用尾巴轻轻拍着水面，偶尔探头，很快就缩回去。
然后在姜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平静的水面开始长出了莲叶和莲花，被催生的莲花很快就长成，清风微拂，万盏莲花花瓣飘落飞舞，场面煞是好看。
不知何时扶光来到了姜姜身边，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道了声歉。
少年的眸光落在了姜姜的面颊上，也准备学着姜姜刚才的样子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只不过彼时姜姜刚好侧头，吻一下子印在了她的唇角。
姜姜看着面前这个神色淡漠却很好看的恩人，面颊一下烧红，然后立刻窜进了水中，只留了一串咕嘟咕嘟的泡泡（因为紧张害羞）。
“你你你……”姜姜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原谅你了，花很好看，也很香。”应该蛮好吃的。后面的话姜姜没好意思说。
得到了女孩的原谅，扶光一下子就松了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姜姜会离开他。
这也让扶光第一次正视了这个问题，即便姜姜用自己的自由为代价留在他的身边，可是月亮似乎从来不会常伴在太阳身边，甚至月亮和太阳几乎不会同时出现。
扶光第一次尝到了一种名为自欺欺人的情绪。
之后的扶光暗自压下了这种奇异的情绪，他的身边依旧有着姜姜的陪伴，而陪伴带来的就是悄无声息的改变。
开始腐坏的枝叶其实并不一定要直接修剪，所有的事物都存在着两面性，加以引导，走向正确的文明进程，小世界的平衡似乎能够更好的维持。
故事进展到了这里，或许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冰冷无情的执法者开始慢慢转变，他手中的世界也能够更好的维持着运转。
“之后呢？”离梵心急，他现在能够肯定当时在姜姜梦中看到的场景就是和这人在一起的生活景象，可现在似乎并没有在往这人描述得这般美好。
扶光被问及之后的事情，神色变得有些冰冷，他轻抚着姜姜的眉眼，指尖依旧温暖，姜姜窝在他的怀中享受着独一份的安宁。
“那些生灵的欲望是难以满足的，他们将一切希望寄托于吾，最终催生出了怪物。”扶光缓缓说道，“你们所看到的这株枯木，就是昔日的扶桑树，而这周遭漫无边际的血海就是孕育出无穷无尽修罗的欲海。”
见弗闻言，双拳不由得握紧，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溢出鲜血，离梵连忙扶住了他，他哑着嗓音问道：“阿修罗因你而生？”
扶光只是轻轻摇头，冷笑道：“因吾而生？真是笑话，如今阿修罗肆虐，不过就是无穷膨胀的欲望作祟罢了。”
“可你怎么说乾陵便是你的一部分？”落云繁问道。
扶光眼瞧着眼前继承了自己绝大部分能力的落云繁，也知道他只不过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
“你们都只是吾之神魂碎片的一部分而已。”扶光看着落云繁说道，“有承袭了样貌，有承袭了个性，有承袭了善的一面，也有承袭恶的一面。这其中其实多有糅杂，每个人都会有吾的影子，不能直接用一句话就概括。”
“你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乾陵追问道。
落云繁直接将手中的星图召出，神情冰冷，一言不发。
“想杀了吾？”扶光凤眸微挑，表情依旧带着淡淡的漠然，“只不过是多年前残存的一缕意识都能让你如此？果真还是少年心性。”
落云繁被扶光狠狠压制住了，他瞪着双瞳愤怒地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本体。
只是一缕意识……君辞镜闻言，心中涌起了浓浓的妒忌。
眼前的扶光仅仅只是一缕意识就完美得不似真实存在的人物，从头到脚连头发丝似乎都是美好的，或许真的只有这样的神祇才能配得上姜姜。
而他只不过是扶光的一部分罢了。
君辞镜似乎知道自己代表了哪一部分。
卑劣、恶毒、睚眦必报……
似乎所有并不怎么美好的部分都被他承袭了，唯一留存的精致容颜也早就成了这副丑陋模样。
真是好不甘心啊。他就要这样消失在这世间，成为另一个人的一部分么？
何其不公？
几人也都纷纷沉默了下来
“不公平……”君辞镜缓缓开口说道，“我们出生之际，便是独立的个体，凭什么要如今只凭你一句话就要舍去我们原本的所有，组成一个独一无二的‘你’？”
落云繁和离梵最先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扶光把姜姜放下，缓缓乘风落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君辞镜，冷淡地说道：“看来费尽心思果真还是没能让你学会所谓舍弃。”
“想要的，不就应当紧紧圈在身边么？”君辞镜不服气地说道，“即便你能在修为上压制于我，我依旧不服。”
扶光掐住了君辞镜颈项，威胁道：“即便你们不愿意，只要你们死去，神魂也会自动归位，不过，就像你自己自我厌恶那般，吾最讨厌的也是你所承袭的性子。”
“如果真的只是这么简单，你怕是早就动手了。”乾陵起身拿出星元剑对扶光刀剑相向。
星元剑一出，扶光的长发最先被削掉了一截，只是扶光似乎并不意外如此。如果他们想不到这一点，倒是枉为他的神魂碎片了。
断掉的长发再次化作流光补回了那一截头发上，扶光似乎真的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一缕神识般的存在。
“确实没这么简单，只是目的终归都是会达到的。”扶光说道，“你们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你们的神魂都是吾的一部分，最终的归宿也是重归于一体。”
“你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最终也只不过是想让我们去死罢了，我们死了你就可以独占姜姜。”离梵出口嘲讽。
“独占？她本来就只属于吾，你们因吾而生，那么也会因吾消亡，这个世界已经被阿修罗侵蚀，扭曲的法则和无限膨胀的欲望让它像腐朽的枝叶一般惹人厌恶，原本以为你们能有所觉悟，想来终归是高估了你们，也高估了自己。”
扶光最后看了一眼姜姜，并没有看另外几人。
他将手轻轻放在了姜姜的心口，有节奏的跳动声令他的表情柔和了些许。
“无论如何，吾想告诉你们的是，当初做出这样决定的人就是你们自己，实现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们真正心甘情愿地合为一体。不仅是为了姜姜，也为了这些濒临崩溃的小世界。”
时间在此刻似乎静止，原本的血海也仿佛像影像一般很快消失，天上那一轮黑色的太阳像一颗星星那样坠落。
姜姜睁眼的瞬间看到了扶光消失的刹那。
莫名的，她的眼中溢出泪水，泪水化作珍珠滚落了一地。
她的太阳似乎陨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扶光那个晌午坐在树上究竟干了啥
扶光坐在扶桑树上查看生灵们的愿望，试图找到怎么哄女孩子开心的方法。
路人小哥：哄女孩开心很容易啊！送花！
扶光：什么花？
路人小哥：这只能靠你自己领悟了，女朋友喜欢啥花，你送啥花
扶光：吾好像懂了o((⊙﹏⊙))o
【所谓日出于旸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是谓晨明。登于扶桑，爱始将行，是谓胐明。——引用自《淮南子》
感谢在2021-09-10 22:01:08~2021-09-11 19:03: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笙南 18瓶；十五元 8瓶；相遇美好时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