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条鱼鱼
姜姜兴奋地展示着自己的海螺,只是似乎自己身边的两个人都对海螺没什么兴趣,姜姜也觉得有些无趣了,转身自己跑开去玩耍了。
阿鲫想要跟上去,却被旁边的少年给拦住了。
“你是怎么和姜姜认识的?”
对方直白得让阿鲫有些慌张,他心底的自卑忽而就涌了上来。
“我就是刚好瞧见他在晒太阳,又饿肚子,就给了些吃的。”说完这些,阿鲫忽而觉得口干舌燥,见着这样清风朗月的少年,他半天说不出话。
他这时才发现这个少年目盲,可即便对方目盲,阿鲫总觉得他能将他看透。
阿鲫看着自己手上粗糙的茧子,又想到自己的阿父好像也是这样,风吹日晒,面色粗糙,却又不如阿娘的其他夫侍能干,能为阿娘带来优质的生活。
他的思绪愈发遥远,忽而他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头,姜姜是男子,他怎么能有这般龌龊的想法!
此时的姜姜还在捡着贝壳,阿鲫跟在她的身后也帮她捡了一些漂亮的贝壳,他在这一带已经混得很熟了,知道哪里漂亮的贝壳多。
等到一大堆贝壳摆在姜姜的面前时,姜姜整条鱼都显得激动极了。
【“001,回去我可以学着人类串漂亮的帘子啦1】
姜姜以前在近海玩的时候,时常见到大人带着孩子捡贝壳,然后用细线串成串儿,挂在门上或者窗户上当装饰。
漂亮的小庄园也会让人的心情变得好一些,这样她也能早点完成任务,姜姜这般想到。
坐在不远处礁石上的离梵一直沉默着,偶尔轻咳一声,也强硬地掩下了胸口的郁气。凡间灵气枯竭,临行前见弗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缕灵息,方才御风而行时已经耗尽,再加上他有旧伤在身,如今不过是假借休息的借口调息罢了。
二人的嬉闹声传入了他的耳畔,自清晨起离梵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细细回忆着在街市时那些人的话语,一些对他而言同样陌生的词句令他第一次产生了好奇的心绪。
女子……妻主……
自他化形而来,都是随着见弗一起在佛前闻梵音,修禅行,未曾入世,接触的也全是佛家弟子,对于这样陌生的词汇,当真是不曾接触过的。不过也因为二人皆是莲花化身,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佛门弟子,故而也没有被戒律束缚过多。
说起来,佛子这个名头也是有个好事者见到见弗心善救人,便大咧咧地传了出去,他离梵也是个顺带的佛子。
二人虽是双子,样貌音色完全相同,但性格和能力却是截然不同的,见弗仁善宽厚,能视因果,离梵桀骜不驯,能视业障。
那边的姜姜在收拾贝壳,听见了嘈杂的喧闹声。
阿鲫见到喧闹的方向竟是自己家,也顾不得姜姜,便匆忙地赶了回去。
姜姜这时就算再迟钝也发觉是阿鲫的家中出了事情,想到上次在阿鲫家遇到的凶狠人类,姜姜还是有些退却。可想着阿鲫也算是第一个和她认识的人类,还教她人类的东西,她觉得自己身为朋友应当去瞧瞧。
“你在担心那人?”离梵即便看不到,也能够依靠渐渐恢复的神识察觉到一些异常。
他并非完全看不见,而是能够依靠神识大致辨别一些东西的方位然后避开。
“嗯。”姜姜心不在焉地应道。
可是即便她担心,如今却又心生怯意。
离梵走到了姜姜身边,牵住了姜姜的手,姜姜就被他拉着去了。
只是离梵忽走了一小会儿,而顿住脚步,转身颇为无辜地说道:“瞧不见路,烦请姜姜带个路。”
姜姜被离梵拉着,总觉得眼前的少年和前两天的不大一样,可是她的注意力全阿鲫的事情带跑偏了,于是她就这样被少年牵着亦步亦趋地走着,走的时候傻乎乎地和离梵说方位,就这样,心中的一些不安竟然莫名地消失了。
【“001,你有没有觉得见弗有些怪怪的?”】
【“姜姜,我这边的系统显示一切正常哦~不过这几天我可能还要去维护一下主脑,到时候可以做更进一步的检查。”】
听到001肯定的回答,姜姜也就没有继续疑惑了。
不过到了阿鲫的家中时,姜姜还是被他家的阵仗吓到了。
上次瞧见的中年男子好像更加落魄了,旁边的阿鲫站在他的面前护着他,他的面前是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姜姜在一旁看着一群男子围在女人身边,叫着她妻主。
忽而她反应了过来,原来人类说的妻主就算指的人类雌性么?
姜姜大概懂了一些其中的门道,仔细想想,好像她确实很少在街市上看到这个世界的人类雌性。
【“001,这个世界的人类雌性是很少吗?”】
【“emmm抱歉呀姜姜,我的主脑里面没有关于这个世界基本人文风情的介绍,不过一般在人类发展到封建社会的一个阶段时,对女性的束缚会很重,这个世界说不定也是这样,所以导致了女性在街市少见。”】
【“为什么要束缚她们?她们不能随心所欲出来捡海螺么?”】
姜姜想起了之前生活在近海时的人类雌性,她们好像很自由自在。
【“qwq姜姜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人类的想法很奇怪。”】
001的声音都难得生动地带了哭腔,姜姜心软也只好压下心中的想法没有继续追问,只能默默地给人类继续打上很奇怪的生物的标签。
这时阿鲫家依旧闹哄哄的,姜姜发现那个被叫做妻主的中年女人身后也跟了一个年轻女人,那个年轻女人看着就是和这个中年女人有些血缘关系的。
跟在中年女人身边的绥安在一旁当着和事佬:“阿鲫你年岁都已经到了,再过些年错过了婚配年纪,这又要让你阿娘操心,你表姐样貌出色,现在也只有几个小侍收在房中,你现在过去就许你一个正夫的位置,你还不满足么?”
绥安这话说的漂亮,若是不知道这所谓表姐已经虐杀了好几个小侍,阿鲫的父亲说不定还真是会为自己的儿子应下这一门姻亲。
而绥安原本忌惮这渔夫的儿子攀上一个貌美妻主,可之后几日就再也未曾见到那个女子现身,便以为不过是个过路的,就继续着自己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