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张 采选
窗外雀鸟啾啾，谢安摸了摸挂在胸前的同心符。缓缓睁开眼，已经天光大亮了。
“咣～”一声巨响，大门被人用力的踹开。
“好你个谢安，今日难得见你赖床。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了？”
随着这粗犷的话音落下，进来一个衣冠不整的道人，手拿一个犀皮红金纹的葫芦，时不时的灌一口。
一股酒味和外面的新鲜空气也弥漫了进来，冲淡了房间里似麝非麝的奇怪味道。
“咦～什么味道？”老道拿远了酒葫芦，嗅了嗅，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啊，我这徒儿看着冷冰冰的，竟然也是性情中人，这是出x。成人啦！恭喜恭喜啊！”
老道一屁股坐下，看着屋外的细雨轻飘，绵绵不绝。
一边还要唠叨：“你快点收拾收拾。我还后悔，当初选你到我门下，是不是选错了。快快快，今天就顺势教你这道家的双修法门……”
谢安淡定的起床，理也不理背对着他喝酒赏雨景的老道士。毕竟今天破门而入这种情况，他已经习惯了。
在屏风后面慢腾腾的换了衣服，这才自己梳洗束发。
整理好仪容，谢安又是一个姿容出色的男子。
仿佛刚刚醒来时的狼狈没有出现过。毕竟这种情况两辈子，他也是第一次碰见。只是现在，什么心情都被这老道士搅乱了。
谢安听着他的唠叨，忍耐的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还是先把他打发了吧。
老道士看谢安总算认真听他说话了，立马兴奋的滔滔不绝：“……天下凡事，皆一阴一阳乃能相生，乃能相养。一阳不施生，一阴并空虚，无可养也；一阴不受化，一阳无可施生统也。”
“……阴阳不顺伤人……男女双修达和谐……不伤女身……”
谢安听到这里，默默的端起了冷茶赏起雨景。
……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不知不觉，雨过天晴。
“咦～怎么没酒了？”老道士仰头倒了倒葫芦，才两三滴。摸了摸胡子，疑惑怎么今儿个喝的这么快？
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不羁的挥了挥手：“我先去给我这宝贝葫芦灌些酒来，今天这课就上到这。”
“对了！你要是有兴趣，自己去我房里书架上，找那本《房中术》。老道我先走了，你也忙你自己的去吧。”
良久，谢安才起身出去。
午后，谢安返回居室。
早就侯着的秦嘉秦良，见到主子马上屈膝半跪行礼。
“参见主子。”
“加快进度，搜集好证据，把这边的尾巴都扫掉尽快回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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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村。
第三日，村长集合村人通知婚假停止。随后，采选宫女和秀女的旨意就传开了。
一时间，整个村子就沸腾了。
各家有女儿的，有那认命了乖乖等着采选的。也有那为了赌一把，随便找个人成婚的。
闹闹腾腾的，天使就带着人来了。
不过二十许左右，面色白皙的无须内侍，村长恭敬的唤他：“陈公公，这适龄未婚的女子名额都在这里了。”
陈公公看了看名额，皱起了眉毛，尖着嗓子道：“怎么就这几个人？你这一个村，可是有百来户人家啊。”
村长擦了擦汗，紧张的说道：“这前段时间正是吉日，有几家订好亲事的人家就把婚成了。”
说着，偷偷的塞了一个荷包过去：“这说亲事的女娃就是别人家的了，也不好再参加皇家采选不是。”
陈公公接过，捏了捏，稍稍给了点好脸色：“无知庶人，不是下了圣旨停止民间婚假吗？这采选的人都有定额呢，不能少喽。就是订了婚，符合采选，那以后也是皇家的人。”
“是是是，那您看……”村长忙不迭的赔笑，又塞了一个荷包。
陈公公不客气的接过，转了转精明的眼珠子：“这几天都哪家成亲了，带我去看看。不遵圣旨，该罚，要是没动皇家的女人，那还可以网开一面，要是动了，哼哼……。”
旁边偷偷静默偷听的人家，有几人白了脸色。
“您看能不能再通融一下？”
“行了，前头带路吧，咱家还赶着去下一个地方呢。”说着，看着旁边一家披红的大门当先走了进去。
这家人见内侍公公进来，慌忙迎了出来。
“你们家这是嫁女还是娶媳妇啊？”
“这，这，这，是男方入赘。”
“来呀，去给她验验。”
身后的稳婆听命上前，那女孩眼眶含泪后退。
家人害怕又不敢阻止，就连入赘的新丈夫也缩在一边。
稳婆强扯着女孩进了内室一番检查。
“啊！”
“别动。”
一会儿，稳婆出来对内侍公公说：“假成亲，女子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女孩父母先是怔愣惊惧，忽然跳起来撕打那入赘的男子：“你怎么这么没用，害了我家闺女啊。”
“没卵蛋的男人。”
陈公公不管他家的闹剧，转头对着村长道：“把这家的名字记上。走，去下一家。”
如此，走了好几家，不听圣旨真成婚的人家，陈公公就命侍卫狠狠打了好几板子。
假成亲的女孩子就把名字记上，也不让收拾细软，直接带走。
“这都是刁民，不听圣旨。咱家带回去就入宫做苦役，什么时候满年限了，就能出来了。”
“怎么，你还想求情？”陈公公斜睨着村长冷笑。
“没有没有，岂敢岂敢，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陈公公看了看名簿，敲了敲手指道：“我收了你的孝敬，也不叫你难做。这名额满了，后面那些人家就不去了。”
村长闻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行了，这些罪民我就先带走了。你把其他名额上的人通知到，好好收拾收拾东西。杂家明天在下个村子选完就回来带人走。”
“是，是。多谢公公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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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婶子惊魂未定的跑回林家，把一路上内侍的所作所为告知林父林母。
林母庆幸的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咱家没有假成亲。要不然岂不是一家子挨板子。”
又愁道：“这真要进宫吗？”
林父捋着胡须，点了点头：“已经报上去了。内侍们那里也有名额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无可更改啊！”
“花娘，劳你去多兑些银子，给溪儿带去好周转。”
“哎。”林母应声回房收拾金银细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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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下山灌满了葫芦，慢吞吞的回了居室，翻着书架看。
“咦，这本《房中术》怎么折的这张不见了？我明明上次在这里做了标志啊。”
晃了晃醉眼迷蒙的脑袋，得意道：“还好我记得是这里，哈哈，再研读研读。好给我那开了窍的徒弟讲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