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犯了众怒
其他坐得离杨二嫂近的也都连忙开始撇清关系,推卸责任,生怕自己被赖上。
“我也没看到,我坐得离杨二嫂还隔着一个人呢,根本没看清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事可赖不着我,我虽然坐在她旁边,但却连一手指都没碰过她,谁让她自己没坐稳摔下去了,这事儿可怨不得别人。”
杨善才稳了稳心神:“我赶了二十几年车,还头一回遇到坐车还能摔下去的!”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丁小慧:“丁知青,你快过来给杨二家的看看。”
听他这一提醒,众人抬头惊吓中回过神来,想起了大队里的这个唯一的卫生员。
“对,对,丁知青你来给她看看,杨二家这咋连话也不会说了,可别是被摔坏了。”
一边说着,众人便散开了一些,给丁小慧让出了位置。
丁小慧看得明白,其实杨二嫂摔的并没有多重,至少与性命是无碍的,先不说这车斗原本就不高,车又是刚刚起步,大冬天的,身上穿的又厚,这杨二嫂头上还戴着一顶棉帽子,有这么多保护层,又能摔的多狠?
也不过是事发突然,一下子被摔懵了,整个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已。
缓缓的走上前蹲下身,盯着杨二嫂的脸看了十几秒,见她脸上虽然还挂着些茫然,却没什么痛苦的神色。
而且那眼珠子也开始咕噜噜乱转,嘴里哼哼唧的声音也不停,想到她平日里的为人,心里顿时明白了。
这是缓过来了,觉得自己不能白摔了,想要讹人呢。
“杨二嫂,我看你不像有事的样子,该不会是你家没钱买年货了,才故意从车上摔下去,想要讹人吧?”
众人闻言,齐齐将目光盯到了杨二嫂的脸上,顿时看到她一脸心虚。
“我没有……哎呀,我头疼……”
“我说杨二家的,你也真是个人才,坐个驴车都能摔下来,该不会真的是故意的吧?”
“我就说杨二家的没事吧,穿着个大厚棉袄,还带着她家的羊皮帽子,就算是摔了,又能摔得多重?”
“杨二家的,你还不赶紧起来,地上不凉吗?你这是在地上躺着上瘾啊?”
杨善才心里也很恼怒,亏他刚才还害怕呢,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将人摔坏了,没想到是虚惊一场,还将他吓了一跳!
没想到这杨二家的竟然是拿大家伙涮着玩!
“杨二家的,你走不走?要不你继续躺在地上放赖吧,天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他朝着众人挥了挥手:“上车上车,赶紧的,这天寒地冻的,早点回家暖和着去。”
众人闻言,果然纷纷往车上爬去。
“哎呀,赶紧回去吧,我小孙子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我还答应了今天给他买糖,回去的晚了,那小子怕不是要哭。”
“真是的,这么冷的天,非得让大家伙陪着闹这一出!”
“快走吧,天冷了本来路就不好走,等到家天都黑了!”
……
杨二婶无奈,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往车上爬,嘴里还一边嘟囔着。
“等等我,赶着去投胎啊,我还没上呢,你们就想走!”
这句话可算是惹了众怒,大年下的,诅咒人去赶着投胎,这不就是咒人死吗?
“杨二家的,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大过年的,你咒谁呢?”
“就是,你才赶着去投胎呢,你们全家都赶着去投胎!”
“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究的婆娘,今天吃屎了吗?说话那么臭!”
“她哪里是臭,那是恶毒,大年下的就诅咒人去投胎,这不是恶毒是什么!”
……
杨善才心里恼怒,扬起手里的鞭子,抽在了毛驴的屁股上,毛驴立刻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差一点将刚刚爬上去的杨二婶又甩下去。
等到她好不容易抓住车辙坐稳,听着众人你一语我一语的谴责,顿时双眼一瞪:“怎么啦!怎么啦!都欺负我干什么!我挖你们家祖坟了?还是睡你们家祖宗了?不要以为我们家好欺负,我告诉你们,真要惹恼了我,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杨善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拉了拉驴子停下了车,黑沉着一张脸回过头来,双目冒火瞪着杨二婶:
“你给我从车上滚下去,老子不拉你了!”
“你凭什么不拉我?这是大队的板车,又不是你个人的,你有什么权利撵我?给你几分好脸色,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杨善才从车上跳下来,绕到后面扯住杨二婶的胳膊,一把将她拉下了车,一个用力就把她推倒了。
坐在车里的人也不知道是谁,一下子将杨二婶的那只背篓推下了车,里面的东西咕噜噜滚了一地。
杨二婶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慌忙去扶自己那只背篓,一边弯腰捡拾滚落的地上的东西,一边嘴里叫嚷着:
“你这个天杀的杨善才!你敢欺负我,你不得好死!老娘这些东西花了十几块钱呢,赶紧给我赔钱!要不然我很你没完……”
杨善才根本不怕她的威胁,他一下子跳上板车,扬起手中的鞭子,抽了一下毛驴,毛驴扬起蹄子,欢快的跑起来,很快将杨二婶连同她的咒骂都甩在了身后。
毛线围巾下,丁小慧的嘴角歪了歪,朝着车后的方向望过去,看着杨二婶的身影越来越远,心里暗骂一声活该,让你嘴臭!
尽管杨二婶已经不在车上了,但众人的话题还是在围着她打转,当然都是嫌弃咒骂她的话,还有人揭她以往的短,七嘴八舌,家长里短,但没有一句是说她的好话。
丁小慧三人也不吱声,只默默的听着。
好不容易进了村,三人便迫不及待的下了车,抬着背篓回了卫生室。
一进门,姜淑荣就顺手将大门关上了,见丁小慧和纪小北已经抬着东西进了堂屋,就先去墙根拿了几根柴火,又去灶房里抓了一把引火的草,才随后跟着进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