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发动战争的真正原因
年末，维恩之月第一周的曼之曜日是高挂天空的两轮月亮重叠之夜的隔日，也就是布宜洛斯最接近凯尼利亚大陆的日子。
这一天也成为记载于凯尼利亚历史上的日子。
因为就在这一天，搭载着艾尔洛斯和卡巴瑞尔合计六万名联合军的大舰队，为了进攻布宜洛斯，从拉·罗歇尔出航。
艾尔洛斯和卡巴瑞尔舰队两方相加之后，参加舰艇数大小共计五百艘。其中六十艘为战列舰，剩下的都是负责运送士兵或补给物资的大型帆船。
女王依蕾亚和枢机主教马卡龙登上了拉·罗歇尔港“世界树码头”的顶端，目送着舰队离开。
解开船缆的舰艇一齐飞上天空的场面，只能以壮观一词来形容。
“真像是种子被风吹起并一起乘风飞舞而去的画面呢。”枢机主教提出了自己的感想。
“那是将改变大陆颜色的种子。”
“是将白之国改变为蓝色的种子吧。”
艾尔洛斯王家的旗帜，正是蓝底上画着白百合的图案。
“这可是不能输的一仗呐。”马卡龙低语道：“当然我们也没有打算输。”
“让·普瓦提埃将军是大胆与慎重兼备的名将，他应该会做得很好吧。”
依蕾亚心里也明白，让·普瓦提埃与名将这称号之间还有非常遥远的一段距离。然而王军欠缺人才，比他更优秀的将军只存在于历史的彼岸。
“这是一场应该打的仗吗……”马卡龙压低音量喃喃说道。
“为什么问这种事呢？”
“我们还有从空中封锁布宜洛斯这个选择。如果我们慎重行事的话，我认为那才是比较正确的攻击策略。”
“但那样的话会成为泥沼般的持久战啊。”依蕾亚脸上神色毫无改变，她悄声响应。
“您说的是。鼓起勇气求出是非有时也是必要的吧，或许我已经老了。”马卡龙摸着自己那已经变白的胡子，继续说道：“这次的战役，若是在掌握‘虚无’的情况下却还败下阵来的话，您打算怎么办呢，陛下？”
马卡龙居然毫不犹豫地把如此机密的事项说了出口。知道露西亚的“虚无”的人并不多，只有依蕾亚、枢机主教以及王军中的将军数名。
“要是此身受到火焰烧灼便能让罪孽获得赦免的话…我会乐于投身于赎罪的地狱烈火之中。”依蕾亚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天空，如此低声回应。
“请您放心。我不会让陛下您单独一人的。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请让我这副老骨头和陛下一并同行吧。”
依蕾亚想起了自己托付给将军的王牌——“虚无”。
让·普瓦提埃将军被告知了露西亚的“虚无”之事后，起初他并不愿意相信。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因为“虚无”是一个传说，连曾经存在与否这一点都受到众人的怀疑。
然而，当谈论到塔尔布的战果时，将军终于相信了。
他似乎因为得到了传说中的系统“虚无”而变得勇气百倍，并向依蕾亚立下了胜利的誓言。
依蕾亚命令这样的将军，“为了在第一场战役就取得优势，应该要积极运用‘虚无’的力量。”
依蕾亚感受到自己有多么的罪孽深重，叹了一口气。
[这场战争…并不是为了国家或人民。]
[只不过是为了想要一雪我内心的私怨而已。]
[只是一场我为了替恋人报仇而挑起的战争。]
[为此，我到底将多少人逼进了死地呢？]
[其中甚至包括了被我称之为贴心好友的童年玩伴。]
依蕾亚心里明白，无论这场战争是胜是败，自己所犯下的罪孽都不会消失。
她也认为，明知事实如此，还高唱着爱国理论并目送着军队离开的自己，将来一定会堕入地狱吧。
依蕾亚狠狠地咬住嘴唇一角直到渗出了血，而后大声喊道：“艾尔洛斯万岁！”
女王呼喊万岁的声音在天空中回响着。
并列在舰艇上层甲板上，对着送行的依蕾亚敬礼的将士们，也接着喊道：“艾尔洛斯万岁！依蕾亚女王万岁！”
这喊声逐渐变成了六万名将士的齐声唱和，响彻天际。
“艾尔洛斯万岁！依蕾亚女王万岁！”
那接连不断的万岁喊声化为利刃刺入依蕾亚的胸口，更加深了她内心的罪恶感……
这个时候，在魔法学院里……
为了能够和平地利用自己的“火焰”，罗伯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动力”。把热能产生的能量，转换为能驱动某种物体的力。
虽然罗伯特已经制作出好几个利用蒸气驱动的机关，但是他并不满意。对罗伯特来说，那台安装在b5n上的“引擎”，才正是他追求的“动力”之具体形象。
现在罗伯特正致力于对这台“引擎”进行解析研究。
由于他想要组装出与这台“引擎”相近的东西，所以不断重复地实验，然而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他终于理解到，自己不可能制造出和这台“引擎”精密度相匹敌的内燃机。
首先，是因为凯尼利亚的冶金技术水准太低。
所以无法制造出组成“引擎”用的这种铁。就算让矩形级魔法师使用“炼金”魔法，像这种高水平的制铁工作依旧是困难重重。因为魔法是个经由人手而成的技术，不管怎么做，都会让铁中混入了不纯物质。
下一个问题是加工技术。
为了组装出一台“引擎”，必须制作出多个质量水平一致的相同零件。这以凯尼利亚的技术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在凯尼利亚连“制作出一模一样的物品”这种概念本身都不存在。
以应该是最高水平的工业产品——枪炮为例，也找不到两个完全相同的东西。就算是使用同样的子弹的同一类型枪支，一支一支之间也有着微妙的不同。连组成这些枪炮的零件之间都不具备互换性。
罗伯特原先是打算制作b5n的机关炮的“炮弹”，却发现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必须把黄铜削成薄片后制作出弹壳，然而就算能用“炼金”魔法加工出类似的东西，也无法大量制作出尺寸完全一致的物品。制造黄铜弹壳跟量产液体汽油根本是两件完全不同性质的事情。
基于以上理由，罗伯特安装的“新武器”是应用了能力范围内的技术所制造出来的东西。
最后罗伯特总算把所有的设备都装到了b5n上面，他站在魔法学院的研究室前面，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凝视着自己的作品。
虽然约在半年前，他就已经在b5n上安装了新武器，但是后来又想装上更好的东西，于是就将自己的研究成果都集中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