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说书人
凌绛眼眸微转，这年头连酒楼小二都这么能说会道了？
凌绛转头询问辰辰意见，“辰辰，你想吃什么？”
辰辰眨了眨眼，“都可以，姐姐你来点吧。”
凌绛又看向紫风紫月，紫风紫月也都示意让凌绛来点。
紫风紫月自己很明白，她们两个侍女本该是站在旁边伺候两位主子用膳的，但凌姑娘不嫌弃她们拙笨，还让她们一同落座用膳，她们哪还敢蹬鼻子上脸再点菜呢。
凌绛无法，清了清嗓子对小二道，“那就先上一壶上好龙井，还有那三个招牌菜，再点个清蒸鲜鱼和荷叶酥，就先要这些吧。”
来都来了，三个招牌菜还是得尝尝的，鲜鱼和荷叶酥应该都是当季的菜品，既然小二也推荐了，那应该也有过人之处。
小二见他推荐的凌绛都差不多点了，心里一喜，脸上更是热情万分，“好咧客官，您请稍等，菜马上就来！”
然后他喜滋滋地退出去下单了。
过一会儿，他就端着一壶茶进来给众人倒上，上好龙井的淡淡香气在雅间蔓延。
“下面的说书还要多久才开始？”凌绛看小二在雅间里忙活，低头看了眼一楼中央。
此时看台上还是那一张桌子、一方醒木，坐底下的客人却越来越多，凌绛不由好奇起来，这跃仙楼的说书那么受欢迎？
小二看了眼时间，笑着跟她说，“客官，马上就开始了，您瞧，说书人已经在后边儿等着了。”
凌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中央看台的后方还有一道不明显的帷幕，里面已经有人影攒动，估计就是小二口中的说书人了。
“客官，小的先出去了，有事您喊一声就行。”小二忙活完就又退出雅间。
凌绛端起小二倒好的茶慢饮一口，发现这跃仙楼上好的龙井也没安王府泡的茶好喝，不过她也能理解，王府规格用度肯定比外面高。
“啪——”
正当凌绛端着茶水发呆时，就听见底下一声惊响。
她往下一看，哦，原来是说书人拍醒木的声音。
又细看说书人的打扮，此人年纪应当已过五十，头发两边已花白，但精神矍铄不失风采，他此刻手持折扇站在看台中央，桌前只一独桌，醒木一拍台下观众立即安静下来。
豁，还挺会造势。
凌绛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说书人这么会控场，她还挺期待接下来的内容的。
辰辰和紫风紫月最开始也被说书人的醒木声吓到了，但知道是说书要开始后，她们也立即坐正观看。
“话说另一头，狐妖从洞府一出去，就碰上坐在她洞府前休息的赶考书生，她甫一露面，就把书生活生生吓晕过去，那书生晕倒之前脑中只记得狐妖的尖腮样貌。”
“狐妖久不见生人，突然见着一个相貌俊秀的男子，她眼睛滴溜一转，心中生出一计。她把书生叼回洞府，又使用妖术把阴暗的洞府幻化成仙人居所，再化成人身，静静等待书生醒来。”
说书人说得头头是道，学着书生被吓晕的样子，又学狐妖滴溜转着眼睛，引得台下的观众目不转睛。
接着，他又说道。
“书生转眼醒来，就见身旁坐着一个绝世美人，那美人含羞带怯、惹人怜怜，直把书生看呆了。直到美人把他唤回神，他才猛然坐起，他记得晕倒前见到一张狐狸脸，他忙询问那美人可曾见过一只红皮狐狸？”
“那假冒美人的狐妖哪敢承认自己就是书生见到的红皮狐狸，连忙否认没见过，还倒打一耙说是书生中暑记岔了，那书生见狐妖说得言之凿凿，也只笑说看错了。之后他又询问狐妖是谁和这里是哪里，狐妖早就想好了说辞，只言说自己是山里的仙人，方才外出行善救回书生，这里是她的修行居所，但她修行未满无法飞升，望书生相助于她。”
“那书生又看了眼周围，只觉这里仙雾缥缈，的确像是仙人居所，又见狐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今恩人有求，他为了让恩人功德圆满，立即答应狐妖的请求。”
说书人还在继续说着，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凌绛一回头，就见是小二进来上菜了。
凌绛看着小二动作麻利地上完所有菜品，又流利地给她们介绍菜品的名字和吃法，然后才退出去。
凌绛看着桌上的菜式，醉仙鹅表皮油亮、鲜艳欲滴，为了方便食用，被厨师切成小块装盘。
荷叶蒸鸡上桌前是用荷叶完全包裹住的，上桌后小二把荷叶扒开，露出里面鲜嫩的鸡肉来，看着好像可以徒手撕扯，但荷叶边还贴心地配了一把小刀。
酥油煎包与普通包子不同，煎包表皮被煎得焦黄香脆，与酥油的配合更让煎包香气十足。
清蒸鲜鱼骨刺显眼、鱼肉鲜美、汤汁浓郁，面上配了几点零碎葱花作装饰；荷叶酥外形近似荷叶，上面配了些果脯，底下也是用荷叶垫着，摆盘十分精美。
凌绛趁菜还热着，不得不打断听说书听得入迷的几人，“你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可以边吃边听啊。”
她给辰辰夹了一筷子鱼肉，辰辰才端着碗吃起来。
待几人吃完已是半个多时辰过后了，底下的说书人还在说狐妖修炼的事。
凌绛让小二把盘子撤下，又重新泡了壶茶水来，才继续听说书。
“那书生在狐妖洞府待了好几天，浑然不知外面是何光景，就连赶考之事也被他抛到九霄云外。狐妖恨不得书生留下陪她修炼，见书生忘了赶考，她连忙提出与书生成亲的要求。”
“书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经不住狐妖的诱惑就答应了他。成亲当晚，狐妖的妖力达到最盛，山林异象引来了远游的道长，道长循着狐妖的气味找到她的洞府，他与狐妖大打出手，正想发起最后一击时，书生拦在狐妖身前接了道长一掌，而后书生被震得吐血身亡。”
“狐妖见书生被杀，她心中一悲，最后，当着道长的面自戕身亡。道长感念他们的情意，出手封存洞府让他们做了对阴间苦命鸳鸯。”
“啪——”
醒木一响，众人回神，纷纷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