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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偶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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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见娘子精神还不错,可到房外走动走动,”柴玉看着泡了药浴后的杜衡,脸上不再那么苍白,还有一丝红润之色,道,“多见见日光,也补补阳气。”

    杜衡觉得浑身也是有些劲儿了,比之前病着时舒爽太多,在房内窝了这么些天,十分想念在外面的日子。推开房门来到院里,明媚的阳光,夹杂着一丝香甜的清风,让杜衡觉得,活着真好。

    “衡阿姊,你看着气色好了许多呢!”姜茹看到杜衡从房间出来,便过来找她玩耍,“哎呀,看着你这病西子的模样,奴家都要心动了,阿姊可真好看啊!”

    此时杜衡因疫病的折磨,就算恢复了些,也有些弱柳扶风的样子,加上原本就容貌不俗,此刻竟有一种娇弱美感。“你这张甜嘴儿呀!”杜衡娇笑一声,伸出食指在姜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哪里是我嘴甜,阿姊若无这般天姿容貌,我这嘴,是想甜也甜不起来的。”姜茹性子豪爽,不拘小节,经过几日相处,与杜衡十分合得来。

    此时罗玄从院外回来,停留在这的几日,罗玄都要去给马匹喂食,见杜衡与姜茹在院里谈笑,便上前问道:“娘子好些了吗?”

    “好些了,多谢郎君关心,只是耽误了时间,如今奴家也已无大碍了,不如继续赶路吧!”杜衡心中愧疚道。

    “无妨,此事不急,娘子还未痊愈,且安心休养身体。”罗玄安抚着。

    “你们有事要办啊?”姜茹听着二人对话,好奇问道,“是什么事呢?能与我说说吗?”

    杜衡看着罗玄,他思索片刻,便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简单明了,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三年前啊?”姜茹听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有画像?拿来奴家瞧瞧。”

    二人皆愣了一下,一会儿杜衡便问道:“茹儿,你知道这个人吗?”

    “也不知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人,”姜茹挠了挠头,“你们有带他的画像吗?”

    罗玄听罢,便从怀里拿出来一张画像,展开后递给了姜茹,道:“劳烦小娘子瞧瞧,可是这位?”

    姜茹接过画像,仔仔细细的看着,片刻后便点头肯定,道:“是他,就是他!”

    “确定是他?”罗玄有些疑惑,“三年前的事,你为何记得如此清楚?”

    “当然记得了,他们驾着马车,把家里的院墙都冲坏了,当时还以为是土匪呢!”姜茹提及此事,仍是有些心惊胆颤的。

    “为何?”杜衡不解道。

    姜茹便将那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缓缓道来。

    三年前,那是端正月后的第三日,因端正月是团圆节,所以姜洛也回来了,一年难得回来几次,他便在家多住了些日子。那日正午时分,在院里拾弄草药的柴玉,发现一辆疾驰的马车奔着小院而来,许是太急了,车夫没能拉住马匹,直直冲向了院子的木头墙,撞倒了一大片,墙根底下的紫薇与牡丹全被压住了,后来好长时间才又养好。

    冲撞院墙后,马车才停下来,车夫因未坐稳,滚落在地,倒是没有大碍,车内的一位女子,似是受到了惊吓,从车内爬了出来,脚落地时有些站不稳,一个踉跄摔倒了。柴玉急忙来到马车旁,此时屋内的兄妹二人也听到了动静,先后跑了出来,见到这番情形,顾不得心中疑惑,忙将地上的人搀扶起来。

    “救人!先救人!”那女子口中一直喊着,柴玉和姜茹扶着她,以为她受了伤。

    “娘子莫急,这就带你到屋内医治。”柴玉安慰着女子,扶着她往院里去。

    女子突然挣扎起来,往马车冲去,掀起车帘,喊道:“救他!救他!”

    车内躺着一位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男子,柴玉才明白女子口中的救人,不是自己,而是车内的男子,便来到车前。

    “洛儿,过来帮把手。”柴玉呼唤着姜洛。车夫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未受伤,姜洛将他搀到一旁,便走到母亲身边,爬上马车,把车内昏迷不醒的男子慢慢移至车边,柴玉在旁边接着,二人合力将人抬进屋内,姜茹则扶着那女子跟了上去。

    柴玉和姜洛将男子轻轻的放在床上,二人发现此人浑身冰凉,面色暗淡发青,嘴唇干裂,柴玉在他手腕处搭了一下,脉搏微弱。

    “救救他!”女子进屋后,直接跪倒在地,双手拉扯着柴玉的裙摆 情绪异常激动,“求求你,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娘子请先起来,妇定竭尽所能。”柴玉与姜茹一起将女子扶起,又吩咐姜洛去把药箱拿来。

    不一会,姜洛拿着药箱过来了,柴玉一个眼神示意姜茹照顾好女子,便去查看男子的情况。姜茹懂得母亲的意思,将女子扶至桌前坐下。

    “娘子莫急,先歇息一会儿,”这时,姜茹看到女子的手上有些擦伤,“哎呀!你的手受伤了,奴家给娘子上点药包扎一下。”转身出去拿了些麻布和药粉,处理好伤口上的细沙,便上了药包扎好了。

    女子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男子那边,全然不知姜茹在给自己包扎伤口,也未听到她对自己说什么。

    “喝点水吧,”姜茹见女子一脸担忧的神色,便给她倒了杯水,“娘子?娘子?”

    “啊?”姜茹见她没有反应,便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女子突然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看到桌上的水,道了声谢,端起来一饮而尽,又将目光移了回去。

    约莫一刻后,柴玉已经诊出了男子的病因,男子胸口有一处伤,幸好伤口不深,表面虽缝了针,伤口却一片红肿,内里也开始化脓,从而引起高烧不退,若再晚个两天,便是神仙也难救。

    “洛儿,去准备一些热水与一盏灯过来。”柴玉解开男子上衣,露出的伤口散发着阵阵恶臭,手术用具准备好了,此时热水与油灯也拿了过来。

    柴玉将小刀举在油灯上熏烤,消毒后在之前缝过针线的地方,轻轻划开,将里面的腐肉一点点剔除干净,又将旧线全拆掉,用热水擦拭伤口周围,然后洒上金疮药,裹上麻布包扎好,这第一步才算完成。

    “茹儿,倒杯温水给我,再去拿柄餐勺过来。”片刻,姜茹便将东西拿了过来,柴玉用餐勺舀了温水,沿着男子唇边滑动,润湿了嘴唇后,才喂了一点进嘴里。此时不宜直接大口喂水,需得慢慢少量多次的喂,又嘱咐姜洛去煎药,转身将药箱收拾好。

    “他怎么样了?”此时女子冲到了床边,柴玉见此忙起身让开了位置,女子也就顺势坐了下去,伸手抚摸着床上的男子,“他现在无事了吧?娘子!”

    “不好说,之前的伤口未处理好,导致感染发炎,”柴玉解释着,“这位郎君是怎么受伤的?”

    “端正月前一日,奴家从永城出发往家赶,不曾想路过清河湾时,遇到了一头尖嘴獠牙的彘,在河边饮水,许是被马车的动静吓到了,突然发狂般朝马车冲撞过来,奴家与车夫吓得只得在车内缩着,”女子回忆着,姜茹又倒了杯水递给她,女子接过喝了一口,接着道,“那发狂的彘不停的撞着马车,马匹也受了惊,开始拉着车乱跑,我们在车内又恐又急,直呼救命。跑了一会,马匹被拦了下来,但是拦马那人却被撞出去了,滚了几圈停在一堆乱石旁昏了过去,车夫掀开帘子朝四周看了看,见那彘未跟上来,便下车去看那昏过去的人,奴家也下车了,过去发现是这位郎君,脑后与胸口处皆有伤,血渍染红了胸前衣裳。奴家与车夫将郎君抬上了车,到附近的村子里找大夫。找到了大夫,他说郎君胸口的伤是撞到尖锐石块上了,裂了个大口子,要缝合。奴家也不懂这些,只想着郎君是因为替我们拦马才伤成这样,不能不管,便也顾不得赶回家了,请那大夫救治郎君。大夫缝好了伤口,开了些药,郎君现在这般实在不宜路上奔波,奴家便在村子里找了户人家借住几日,想着将养几日,谁承想,端正月那晚,郎君突然高烧,人也糊涂起来,半夜吐了两次,那大夫却说自己医术浅薄,无能为力了,奴家借住那户人家的娘子说村子东北方向三十里外,有个素药堂,里面有位妙手回春的女大夫,让我们尽快赶过去,或许有救。答谢主家后,便马不停蹄地往这赶过来了,求娘子一定要救救他,奴家定重金酬谢!”说着女子又跪下了。

    “娘子快快请起,”柴玉忙将她扶起,“妇一定尽力,只是他的伤口已经溃烂,医治需要些时日,若娘子不急,可在寒舍留住几日,也方便观察郎君病情。”

    “奴家不急,只要能治好郎君,莫说住几日,再久些都可以。”女子立马答应道。

    那些人便在此处住了半月有余,半月后,男子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他却不记得之前的事,许是伤到了后脑。

    “阿娘说,这伤非伤,病非病的,药石无力,只能由他自己慢慢来,”姜茹许是坐累了,伸了个懒腰,“那女子见如此,觉得只要男子身体无恙就好,便留下百两黄金,带着男子返回家去了。”

    “那个男子,就是这画像上的人吗?”杜衡又问了一遍。

    “就是他,在这住了这么些日子,当然记得了。”姜茹努着嘴道,“阿姊,你要信我呀!”

    “小娘子可知那女子的姓名?家在何处?”罗玄问道。

    “嗯……”姜茹回想着,“好像是在荥阳,女子名叫白玉娢,家中是做布匹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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