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听懂
夏挚出了茶楼,把书包往肩上一甩，沿着街边往前走了一小段路。
路过一条本身没有亮起路灯的小巷时，他脚下忽然一顿,侧头往巷内瞟了一眼，下一秒径直拐了进去。
“你在跟踪我？为什么？”夏挚挑眉质问。
“不愧是双a+的alpha，我隐藏在这里，你都能察觉出来。”对方从一处墙角站了出来。
夏挚抬眼，借着自身超高清的视觉和小巷另一头路灯的余光，看见来人是个穿着墨色带兜帽长身风衣的神秘男性。
对方也是个alpha，脸上还戴着同色口罩，再有一丛刘海遮档了眼形,即使夏挚视觉再逆天也看不清对方的五官特征。
“你故意释放信息素不就是想引我过来的吗？”夏挚声音懒散。
“这你都知道？”对方身高和夏挚相差无几,甚至略矮一分，声音里透露出了些许惊讶。
“别装了,这附近除了你和我,现在没有一个a级以上的alpha。你要是有事就说，没事就滚。”夏挚一副你很无聊的语气。
墨色风衣alpha对他这么直接有点意外，打量着夏挚：“这么多年,你是我见过东高脾气最大的校草。要不是你成绩也好,在学校里也没闹过什么事，说你是东高的校霸,可能更加合适。”
夏挚盯着对方，眼底光泽微亮：“校草还是校霸我没兴趣,你要是想动手,我倒是有几分兴趣。”
墨色风衣alpha声音里带了抹新奇：“你也是我见过最好斗的校草。但还是算了，一把老骨头了，不适合跟年轻人动手动脚。既然你知道我是故意引你来,那你应该也能猜出我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
“……”夏挚闻声抬头望了望天，想了一会儿，声音果断：“猜不出来。”
墨色风衣alpha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凝固：“……那你还想了半天？”
夏挚一副欠揍的语气：“原因实在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确认不了是哪个。”
墨色风衣alpha无语：“你可真是个弟弟。”
夏挚眼神一眯。
墨色风衣alpha像是知道他想做什么，自觉退后一步，抬手示意：“口误，开个玩笑，别太介意。年轻人这么气血旺盛不好，能动口的时候千万不要动手。”
夏挚嫌弃地哼了两声：“连动手都不敢的alpha还算什么alpha？你到底说不说？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走了，恕不奉陪。”
墨色风衣再次对东高这届校草的好斗心有了深刻的感触。
年轻的alpha骨子里都是好斗的，不过有的内敛，有的张狂，东高这位校草明显属于后者。
“你听说过侦探吗？”墨色风衣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进入主题。
“调查案件的那种，还是调查明星政要绯闻的那种？”夏挚张口就问。
墨色风衣：“两种都是，都可以。”
夏挚：“哦。听过。”
这个“哦”字就很有灵性。
墨色风衣见夏挚对侦探不感兴趣，便跳过了解释：“听过就行，我们吃这口饭的人，做的就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生意。你这么聪明，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前天夜里就在这附近，有个beta失踪了，有线索指向他在失踪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你。这是他的长相，不知道你见过他没有？”
夏挚抬眼看了过去。
墨色风衣拉出了智脑光影人像，全息立体清晰，一眼就能看清楚。
“见过。”夏挚回答。
“在哪儿？”墨色风衣问。
“在另外一个找他的人拿给我看的光影人像上。”夏挚说。
“还有人找他？谁？”墨色风衣微讶。
夏挚笑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墨色风衣也不生气，想了两秒：“我拿另一个消息和你换如何？”
夏挚没有拒绝：“什么消息？我怎么知道对我有用没用？”
墨色风衣似乎并不怕他赖账，开口告诉他说：“有人想对你家的小omega不利，雇人一直在盯着他。但别问我是谁，能说的我已经都说了。”
不能说的自然也有不能说的道理。
他的话从侧面验证了夏挚之前的判断。
夏挚盯了他几秒，似乎是在考虑他的话值不值得相信，略微犹豫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后，眼神一闪算是同意了条件交换。
“是一对ao，我们年级的前两名，你应该也知道。他们拿了这个人的光影人像和一段监控影像来问过我。”
“你是怎么回答的？”
“见过，但也只是见过，我对这人有印象，也只是基于扫了一眼的程度，再多的就没了。”
“你是说他的失踪和你没有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你们找错人了。”
墨色风衣对夏挚的话不置可否。
双a+级的alpha确实能对只看过一眼的人有印象，这点他毫不怀疑。
但这个beta的失踪与东高这位校草到底有没有关系，可说不好。
不过，令墨色风衣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单的雇主竟然已经找过了夏挚，但却没有告诉他。
雇主不告诉他，是因为雇主也不相信夏挚的话？
墨色风衣想归想，动作却没停，手指一拨，调出另一段影像。
“是这段监控吗？”他问夏挚。
影像上正是夏挚在地区校比正赛前一天晚上从西区赶回来，在附近一家还在营业的小超市门口被录下来的监控。
夏挚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墨色风衣沉默片刻，又问：“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会骑着重型摩托车？你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有证人吗？”
夏挚把手往前一伸。
墨色风衣：“什么？”
夏挚：“该回答的我已经回答了。这些是额外的，要收咨询费，一个问题一百星币，两个问题三百星币，四个问题打包五百星币，骨折价够优惠了吧？”
墨色风衣：“……你怎么不去抢？”
什么毛病？
东高这位校草不是富三代吗？问几个问题还要收费？有钱人都是这么教养子孙后代赚钱的吗？
夏挚才不管他怎么想，懒散回怼：“你不是侦探吗？你怎么不自己去调道路监控自己去查原因？”
墨色风衣：“……”
行吧，自己查就自己查。
夏挚见墨色风衣没有当冤大头的意思，内心切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墨色风衣等到少年alpha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很快也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寂静无灯的小巷恢复了沉寂，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林乔乔在走进这间看起来像是苍家人的私人健身室之前，其实已经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他可能会看到的场景。
所以进去后真的看见里面的摆设，他并没有太过吃惊。
室内几乎就是个空间略小点的全能健身房，不光有一应撸铁健身器械，还有一个市面上排队都预约不到的绝版游戏营养舱。
但他还是被健身室里面七、八米左右的室内高度给小小的惊到了一下下。
“这里也用了空间折叠技术吗？”他问旁边的青年omega。
“也？”苍海注意到了他的用词。
“哦，我不是说苍少将和保护者号救过我吗，就是那次，我见到苍少将把保护者号收到了机甲蛋里。”林乔乔解释了一下。
其实机甲蛋收容各类机甲的原理不仅仅是用到了空间折叠技术，它还涉及到了空间材料、磁吸引力、星轨、物理空间、弹道对接等等高维度机甲应用专属编程以及精神力方面的细化应用等多技术的综合运用。
但机甲原理课要上大学分科以后才能学到，这不是苍海现在要教的内容。
苍海见林乔乔也只是普通的好奇，便淡淡的点了下头，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现在应该关心的重点不是空间折叠技术和机甲蛋这些，”苍海调出自己的智脑光屏，把光幕展示给林乔乔看：“你应该关心的是这个。”
林乔乔望了过去，一看，苍海给他看的正是他上东高以来每学期地区校比时测的精体值和成绩单。
林乔乔：“……”
没有一点点防备，但有一点点破防。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个感觉。
他也是头一次这么面对面的直面原身过去的“辉煌”战绩，高一上下两个学期和高一上学期那一个个红色的个位数和三十以下的两位数，三个学期的年级倒数第一，一下子就刺激到了他，刺的他眼睛疼。
后面虽然跟了补考成绩，但补考完后的排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还有那一成不变雷打不动的初始精体值，稳是真的稳，原地踏步也是真的原地踏步。
苍海没有理会这个临时学生丰富的表情变化和可能存在的心理活动。
“知道你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吗？”苍海问林乔乔。
林乔乔艰难的把视线从见者落泪的前三个学期的成绩单上面移开，落在自己亲自参与的这个学期地区校比的成绩单上。
看看，预选赛总成绩年级第七十一名，正赛线上赛总成绩年级第一十七名！
什么叫差距？
这就是差距！
林乔乔的心情一下子就开朗了，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骄傲。
“因为线下赛。”林乔乔的目标是明确的，回答的也毫不迟疑。
“说的没错。”苍海的视线同样从光屏上一路划过去。
看到林乔乔前三个学期惨不忍睹的预选赛成绩时，即使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见了，但他仍然忍不住又顿了一下，锁了锁眉头。
直到看见林乔乔这学期预选赛和正赛线上线的成绩单，眉头才松了松。
他声音微微清冷：“你在东高这两年参加地区校比的所有成绩都在这儿了，说实话，单看这份成绩单，我不是太愿意接下你这两次课。”
林乔乔不懂就问：“为什么？”
苍海瞥了他一眼：“因为通常来说，像你，或者你们这种头上带着‘黑马’光环的学生，都有一个共同点。”
黑马，你们……
林乔乔自觉地把关键字截取出来，总觉得意有所指。
他问：“什么共同点？”
苍海：“起点太低。”
林乔乔：“……”
你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你是名师你说了算。
苍海见他不说话，也不以为异，想了想继续说：“不管你们以前的成绩是真差还是假差，不管你们是忽然醒悟浪子回头也好，还是深藏不露不以为然也好，当你们因为这样那样的刺激或者契机，做出改变，一举成名，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在成为‘黑马’的同时，你们就已经消耗掉了自己最大的一次进步空间。短期内，想要再重复一次这种进步速度，绝对不可能。”
林乔乔连忙否认：“我也没这么想过。”
他又不是疯到连常识都没有。
他要求没那么高！
苍海一抬眼：“你精英赛的目标不是打进前三十？”
“……施老师这么快就和你说了？”
林乔乔被当面戳穿了自己立的小目标，脸上不由热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露出了怀疑的小眼神：“不对啊，我跟他说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接下这两次课了。”
也就是说，苍海其实早就已经答应了带他两次课，那么所谓的不愿意就有点……
苍海咳了一声：“那是因为我有不得不接的理由。好了，上课了，不要再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林乔乔：“……”
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乱立名师人设啊？==
苍海：“我上课的规矩很简单，我讲你听，每次讲课你只能问三个问题，听懂了吗？”
林乔乔：“……听懂了。”
夏挚很快顺着智脑路引在另一个路口找到了一台重型摩托车，戴好头盔，一路飞驰开到了离保护者号所住的东区重点干休舍保护小区外面。
小区门口有栏路杆。
他把摩托车停在了小区同一边的路边，这里虽然也在监控区，但既安全又不会一直被重点盯。
夏挚靠坐在摩托车上，打开智脑登陆上目前最火的全息机甲对战游戏，在线上用密码语直接通知“家里人”上线。
先玩了两场团队战，再换单人战，进了一个密码房间。
[‘东方七宿’的人找过来了，来人故意现身，穿风衣戴口罩，年纪不算太大，等级大概在单s级上下，说话看似随意，做事手法偏温和，跟踪能力强。]
[那应该是‘尾宿’。]
[为了一个做地下生意的beta竟然雇佣了‘东方七宿’，查一下雇主是谁。]
[这可能需要点时间，半小时后给你消息。]
[顺便再把苏情查一遍。]
[苏情？不是去年就查过了吗？你怀疑他？]
[太巧了，苏情和周淮刚找过我，‘东方七宿’的人就来了，周淮已经查过了我一次，这次还是周淮的可能性不大。]
[明白。]
夏挚换了个游戏房间，和另一个房主同样进行了密语交谈。
[约我过来做什么？]
[……怪不得你一点也不紧张，你没见到蓝夕？]
[？]
[他提前办好了转学手续，说要去东区找你。]
[你没拦他？]
[他那性格，谁栏的住？]
[想看我的笑话可以，你半年的补助没有了。]
[……我申请将功赎罪，我查到了蓝夕这么心急去找你的原因，蓝家决定让蓝夕联姻了。]
[三个月。]
[感恩的心，感恩有你。]
夏挚完胜，退出房间，继续下一场1v1的战斗。
[老师怎么样了？]
[已经安顿好了，但是东区的情况你也知道，老爷子回来的事瞒不了多久。]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至少要拖半个月。]
……
干休小区外的智能监控每次扫到在路旁靠着摩托车的夏挚时，看到的都是一个在玩游戏的高中生alpha。
少年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小区这边。
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