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1章 项目形成
刘丁生听从了何琼对自己的提醒,开着宝马就向着久别了的家乡驶去。
可自己什么经营理念,经营管理,经营投资什么的,一无所知。
说得难听一点,自己就是一白痴。
开车回家的途中,他的脑子里总是有何琼的影子在萦绕。
何琼家是鞋业世家,自己何不回家去也开办一家鞋厂呢?
至于,技术,订单,资金,设备,何琼一定会尽全力支持自己的。
想到这,刘丁生就想着在家乡县城的开发园区,投资建一个鞋业制造厂。
这样,在刘丁生的心目中,就形成了第一个投资项目。
当刘丁生的车,行驶到通往他自己家乡的那一条乡村道路上,一路坑坑洼洼,一路颠簸时,他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修路。
把路基,路面扩宽,打成水泥硬化公路。
因为这条乡村公路,跟他原来离开时,除了在上面铺了一层簿簿的石子外,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根本就没多少变化。
于是,在刘丁生的心里,又形成了第二个投资项目。
刘丁生回到家里,又让他遇上了不想看到和不该发生的,更惨的一幕。
初恋情人谭雪梅的儿子,又不慎掉落水里,掉进门口的大塘里溺水身亡。
在刘丁生的记忆里,这是大塘里发生的第六起小孩溺水事故了。
不能让悲剧重演,于是,刘丁生突发奇想,将大塘周围砌护坡,筑塘堤,修建护栅栏……
这样,在刘丁生的心目中,就有了第三个投资项目。
可当刘丁生把自己乔装打扮一番回家后,遭遇到的一切侮辱和冷漠,又让他心寒了。
在返回的路上,他暗暗发誓,不再回到这个“鬼”地方来。
并重新规划,把修公路,大塘筑堤、建栅栏这两个项目同时撤销,让他们胎死腹中,划上句号。
唯一的就留下了一个投资项目,在县城的新工业园区,新建一个带有整条生产线的鞋业制造公司。
可是,当刘丁生从医院里出来后,他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以上的三个投资项目计划,不仅全部重新规划上了,还更换了投资项目顺序,把它排列成:
1、硬化公路投资项目
2、大塘筑堤建栅栏投资项目
3、鞋业制造投资项目
倒是把鞋业投资项目撤到了最后,把硬化公路投资的项目安排进了最前列,是最急需投资的一个项目。
同时,立下的誓言,还不到三十六小时的时间,就宣布失效流产。
这天一大早,刘丁生还是穿上大爷送给他的那套行头,又一次出现在了家乡的大塘边上。
刘丁生独自一人,围绕着大塘观察着。
走走停停,时而注目,时而遐想。
手里还拿着一个绿色的硬壳封面日记本,一边观察,一边记录着什么。
刘丁生的异常举动,倒引起了住在大塘两边的谭家和刘家两个院子早起的人们注意。
他们都不知道刘丁生在干什么,活像一个在踩点的小偷似的,行色有点神神秘秘。
有的人站在自家屋门口,就像望着怪物似的看着刘丁生,怀疑他脑子是不是烧坏了,有些不正常,大白天的,就敢打起大塘里鱼的主意来了……
有的三五几个人的聚在一起,或指指点点;或窃窃私语,在议论着刘丁生。
就连刘丁生早已逝去了的父亲刘小东,也跟着他牵连到了议论的话题中,到了九泉之下还得不到安宁。
说他前世做了什么恶事,这世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把刘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了。
九泉之下的刘小东,如果有知,那还真是托了儿子刘丁生的福了。
要不,人们怎么还会记得他。
刘丁生当然也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看他笑话;多少张嘴巴,在说自己的风凉话……
刘丁生当然只能装作全然不知。
如果真让刘丁生听到,别人在背后妄自指责自己的父亲,他也会出言不逊骂娘的,让别人的娘也安宁不到哪儿去。
刘丁生信守,投资项目没有达到成熟之前,是不会泄露给任何一个人的。
他不想别人再在背后议论他,看他的笑话。
刘丁生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一边记录着。
当他快要走到昨天的那个位置时,隐隐约约的就听到了一个女人嘶哑而又低沉的哭泣声。
那哭声听着,着实揪心而又哀伤。
刘丁生已经意识到是谭雪梅了。
刘丁生收好了日记本,把它揣进了肥大的裤袋子里。
有了昨天的教训,刘丁生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着避嫌似的躲开谭雪梅绕道走。
但不知怎么的,刘丁生的脚步却偏偏不听使唤的朝着传来谭雪梅哭声的地方挪去。
哭泣声越来越清晰;脚步离谭雪梅也越来越近;刘丁生的心也揪得越来越紧。
终于,只是经历了一夜之间,恍惚就判若两人的谭雪梅出现在了刘丁生的眼前。
要不是谭雪梅还穿着昨天的那件黑白碎花的圆点短袖连衣裙,就连刘丁生都差点难以认出,眼前的人就是谭雪梅了。
谭雪梅面向着大塘里波光闪闪的塘水,两手支撑在地上,目光痴呆,涕泪横流的跪在塘堤上。
她的一头长发,散落得凌乱不堪。
模样憔悴得让人见了心疼。
刘丁生见了,别过脸去,用手不停的揩拭着眼眶里涌出来的泪水。
许久,刘丁生才脚步沉重的走向潭雪梅。
“雪梅,你还是起来回去吧,别再这样伤心难过了!”
谭雪梅根本没有感觉到刘丁生的到来。
听到了刘丁生的说话声后,谭雪梅的身子抽搐了一下,随后,反而“呜呜呜”的哭声更大了。
“你就别哭了好吗?喉咙都哭哑了!再说,你再哭也哭不回儿子来了……”
刘丁生束手无策。
这种情况,他显得有些过于笨拙。
他又不敢去扶她,怕别人说闲话。
“你别说了!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你走开……”
谭雪梅突然间就嘶吼了起来。
说实在的。
自己最可爱,视为命根子,最要谭雪梅命的宝贝儿子如今没了。
说要谭雪梅不哭就不哭,说要她不悲伤就不悲伤,任谁也做不到。
更何况,谭雪梅是何等的绝望和伤心。
……
八年前,农历十一月就下了一场空前大雪。
大雪纷飞,谭家院子里的屋顶上,地上,到处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雪的世界,白的耀眼。
人踩在积雪上,会发出“唦唦唦”的破裂声,会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窝印。
就在那样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刘仲春把只隔着一口大水塘的谭雪梅,从谭家院子迎进了刘家院子刘仲春的家。
迎娶应该是一个吉祥的日子,喜庆的日子。
应该是阳光明媚,温暖如春,鸟鸣鱼跃,欢声笑语的日子。
可偏偏约定迎娶的那一天,是雪的世界,是白色的世界。
看来,这就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兆头,什么吉祥的日子。
“今天怎么就没有见到你笑过呢?”
寒风刺骨,冷得要命。
天还没有黑,来刘家参加婚礼的宾客就陆陆续续的离去了。
一对新人,也早早的就被送入了洞房。
新房里没有坐的地方。
谭雪梅就坐在婚床的床沿上。
刘仲春就走过去靠近谭雪梅的身旁坐下。
谭雪梅的身体似乎僵硬了,就连脸上的肌肉也麻木了,怎么也笑不出来。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但窗户外面,恍惚是一片银白色的世界。
尽管谭雪梅板着块僵硬的脸,没有笑,但本来就很漂亮迷人的谭雪梅,此时,也像个冷美人。
见谭雪梅毫无反应,满嘴酒气的刘仲春,扳过谭雪梅的脸来,一张臭嘴就凑了上去。
随即,房间里的灯就熄灭了。
刘仲春猴急似的双手把谭雪梅按倒在了床上,一件一件的剥去了她身上的衣服,强壮的身子跟着就压了上去……
窗户外面雪白的光,通过窗玻璃透了进来。
惨白的光投射在房间里的地上,也投射到了床上。
谭雪梅的脸是惨白的,身子是惨白的。
就连谭雪梅眼眶里流出来的泪水,也闪着惨白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