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道是用来践行的
“别问我知道什么，我不能说，说了的话你们也得进来了，相信你们不会想陪我一个糟老头子在一个水晶球里呆无数年吧，哈哈哈！”
“孩子们，加油吧，未来是你们的，华夏的辉煌需要由你们去缔造，趁现在我这糟老头子还没有被时代所淘汰，让我最后为华夏做一点贡献吧。”
一号絮絮叨叨地讲了很久，他讲到上古华夏，又讲到现代华夏，从华夏的巅峰讲到落寞，又从低谷重新崛起。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追忆。
在这一个小时里，白星岁和柏川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聆听一号讲述故事。
“……唉，人老了就有些啰嗦，总之，不用为我悲伤，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还有，也别想着进去陪我，那种感觉我去替大家体验体验就行了。”
“最后，记住我的话，你们跟我联系时，无论我说什么，我的一切要求，全部不要理会！记住，我不会提要求！绝对不会！”
“切记！”
投影到此消失。
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白星岁主动开口：“我记住了。”
柏川走到另一边，从那边拿出一个对讲机模样的东西。
“这是一个收容物，它原本是一对，另一个在水晶球里，在一号手上。”
“我们从外面联系一号，只能给一号发送文字信息，因为声音他听不清楚，也记不住。”
“但是一号是可以直接发送语音的，他那里影响不了外界。”
“你准备好了的话，我就把对讲机打开了？”
白星岁点头：“打开吧。”
柏川按下开机键，对讲机响起滋滋的电流声，然后他将对讲机递给白星岁。
对讲机上面有一个小键盘，可以用它来打字。
白星岁想了想，打出第一行字。
“你好，一号。”
没想到刚发出去，立马得到了回应。
但是，白星岁却眉头一皱。
只因这道声音中充满了癫狂、嘶哑。
“放我出去！快，打开水晶球，放我出去！”
白星岁设想过一号很多反应，甚至他也想到了长久的空寂会令人疯狂。
但他以为一号不会这样。
“一号，我是白星岁。”白星岁打出这几个字，点击发送。
他想看看一号知不知道自己。
一号的声音再次传来：
“又是两百年！”这几个字一号是咬着牙说出的，但是下一句话，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投影中慈祥的老人。
“白星岁，我知道你，快，乖孩子，帮我把水晶球打开。”
一号的声音中充满了商量的意味，还带着些许祈求。
白星岁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刚刚，一号慈祥地跟他讲华夏历史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转眼间，他就变成了这副癫狂的模样。
时间，真是一种恐怖的刑罚。
在白星岁沉默的两秒钟里，一号又嘶吼道：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等了你一千年，你为什么不说话！”
白星岁只是沉默了两秒钟，在一号那边，却已经是一千年过去了。
这种时间差，令白星岁感到心寒。
他不敢再耽搁，最主要是，他不想再让一号等这么久，他连忙打字：
“一号，你还记得吗，你说过的，无论你如何请求，我们都不能答应你，因为，你是阐道者。”
一号充满嘲讽的声音传来。
“阐道者？你是在说我一百万年的人生中那微不足道的几十年吗？”
“你有体会过吗？一百万年的时间，待在这个长宽三米的房间中，不得天日，没有尽头，无法死去！”
“你体会不到这种绝望，你永远也不明白这种感受！”
白星岁的确不明白那种被幽闭百万年的感受，他曾经被关得最长的时间也不过七十多年罢了，那也几乎令他疯狂。
一百万年，这是一个大到令人没有任何感觉的年份，普通人听到也就感叹一声“哇喔，好久”，但他们绝对不知道一百万年到底是什么概念。
白星岁看向柏川，“如果我碰到那颗水晶球，会发生什么？”
柏川一愣，回道：“会被吸进去，怎……喂！你干什么？”
这一刻，白星岁的身影已经消失，只剩下声音在小房间中回荡。
“我不想让他等几千年只为等我说一句话。”
……
一间长宽三米的小房间中。
一个老人蓬头垢面地坐在地上，他的眼睛浑浊不堪，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他的手中，紧紧地捏着一个对讲机，口中喃喃：“九十四亿六千零八百万，九十四亿六千八百万零一，九十四亿六千八百万零二……”
他手中的对讲机上显示着时间，但是数时间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突然，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少年模样的人。
老人愣了好久，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年，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
一个声音不由自主地从他喉咙中挤出来：“你怎么进来了？我明明说过……”
白星岁对着他笑道：“一号爷爷，我进来陪您说说话。”
白星岁的这句话像是拧上了什么阀门，一号又变得癫狂，他冲上来抓住白星岁的衣领。
“你肯定有办法出去的！你就是想进来看我笑话！现在我这副样子你们满意了吗！啊！”
白星岁没有反抗，任由他发泄怒火。
过了好久，一号颓然地松开白星岁，独自倒在墙角，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突然，一号侧头，眼睛中满是清明，和刚刚癫狂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条理清晰地说道：
“我已经找到其他的隐藏华夏的办法了，那些未知存在绝对找不到我们，你带我一起出去，我马上就可以实施这个办法。”
白星岁沉默。
一号笑了笑，他笑得那么慈祥：“怎么？你不信我？星岁，是我告诉他们你的异界来客身份，是我告诉他们你绝对值得信任，是因为我，你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但是，你现在不信我？”
白星岁依然没说话。
一号站起身，走到白星岁面前，笑着摸了摸白星岁的头。
“你不信我，没有关系，说明你警惕性很强，是个好孩子，但是，我现在以我阐道者的身份向你保证，我说的绝对是真话。”
这时，白星岁开口了。
“我信您，我会带您出去的。”
一号眼中流露出喜色。
“但是在这之前，一号爷爷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呢，我有个问题非常想问。”
一号连连点头，“你问，好孩子，快问吧，我什么都可以回答你。”
“一号爷爷，您曾经是阐道者，那么，您的道是什么呢？”
一号的脸色瞬间凝固。
他浑浊的目光定格于白星岁的脸上，眼角微微颤动，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似乎有什么话呼之欲出。
只要说出来，将自己已经弃如敝屣的道说出来，自己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永远，永远不用再回到这里。
但是最终，他僵硬地看了白星岁一眼，缓缓转身回到他呆了百万年的那个角落。
“道是用来践行的，不是用来说的。”
“好的，晚辈明白了，那么，晚辈现在带您出去。”
“不去了，不出了！有什么意义呢……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滚出去！”
ps：数据日益走低，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