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狼怕掂刀,狗怕弯腰
蒙环回去后是暴跳如雷,他突然有种感觉,后厨那小子就是上天派下来专针对他的克星,他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这股火毫无疑问的发泄到了那帮小弟的头上,尤其是当初献计的那名小第。
跳起来对着他的脑袋一通乱捶。
“他妈,废物,一群废物。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招结了一百多人,去收拾一个杂役弟子,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不引起院督的注意。”
“关键一百多人跑到厨院前没讨着半点便宜,被一根屎棍子压的死死的。”
“你们怎么那么怕死(屎)啊!”
小弟们一个个垂着头,确实这是他们谁也没想到会出现的情况。
这时候,一名小弟慌里慌张的跑上前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好消息,好消息。”
蒙环看了跑来的那名小弟一眼,认了出来那名小弟。当时跑走时,特意留下了一名小第负责打探消息。
而眼前的那名小弟就是当时留下负责打探消息的那名小弟。他眨巴了下熊猫眼,顿了顿问:“什么好消息。”
打探消息的小弟道:“那小子被院督大人抓去重打了三十大板,逐出了院去。”
蒙环突然间有些不能接受这个消息,虽然自己没能亲手收拾那小子,但他还是受到了严重的惩罚。他想象着那小子被按在板凳上被打屁股的情形,以及被赶出院外的惨状,愣了一会后,一掌拍在报信小弟的后脑勺上:“这他妈是个好消息吗?”
一圈的小第全被弄蒙了,偷偷盯着这位公子爷的脸色猜测。
这位公子爷的脾气可古怪的很,谁也琢磨不透,他说是好消息就是好消息,他说是坏消息就是坏消息。
“这他妈还真是个好消息。”蒙环毫无征兆的忽然放声大笑开,又重重的一记巴掌盖在那名报信小第的后脑瓜子上,疼的那名小弟呲牙咧嘴。
蒙环在屋中来回的踱着步,双手急切的来回搓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宣泄这忽如其来的兴奋。走了几个来回,大手一挥。
“走,爷带你们喝花酒去。”
……
午后的阳光懒散的洒在苍梧的大街上。
在这片阳光的沐浴下,这座古城也变的懒散起来。
像一个慵懒的少妇,随意的挽起松散的发丝。让人迷恋的看着,酥到骨头里,却又浑身提不起丝气力,只想就这样的懒散着。
街两旁的铺子,也是无精打采的。空气中没有一丝的风,各种招牌旗子,一动不动的悬挂在半空。阳光从从屋檐下拉出一道斜斜的影子,将阁楼的窗子一分为二,上半部分笼罩在一团阴影之中,只隐约的可以看清一格格白纸糊的窗棂。下半部分则光亮亮一片,发黄的木板和柱子上的裂缝清晰可见,但除了裂缝和发黄的发白的木质,便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只剩一片耀眼的白。
那些经风吹雨打,斑驳点点的墙面也看不出了原来的颜色,似乎和这份阳光融合在了一起,远远的望去,像是一面光亮的水面。
蓝央漫无目的走在这条不知名的小街上,走到一个墙角上停了下来。他想像街头晒着太阳的那些乞丐一样,靠着墙坐在地上,拿根草棍儿掏着耳朵,或者相互捉头发里的虱子。
他的屁股还在隐隐的疼,伤口刚结了疤,怕一坐下去就会让伤口重新裂开。于是只好站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坐下去。
一个人静静的坐上那么一会,随便不管什么地方都行。
或许是这春日里午后的阳光晒的人筋骨疲乏。
也或许是心中的惘然想让他坐下来好好的思考下人生。
但却因为屁股上有伤的原因,却只能站着。
“++,现在连坐的权力都没有了。”
蓝央在心里骂了句,继续的向前漫步。
这条小街越来越窄,渐渐的只剩下两旁的院墙,和偶尔留出的几扇偏门。
这应该是一条小巷了,不知道前面会不会是条死路呢!
蓝央边走边想着。记的一路走来,遇上过不少的拐角路口,但他就想一路直着走下去,不想东拐西拐的,麻烦!正是由于秉持着这样简单的想法,让他一路走到了这里来。
他想是不是应该拐回去,另寻一条大道来走,毕竟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完全是瞎摸乱撞。
但又想既然走了这么远了,又何必要回头呢!
关键是自己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那就走吧,走到那是那!
阳光斜射,南面的那道墙遮住了一半的光线,在黄土路面上投下一道浓浓的阴影,而路的另一半,则是阳光直射在路面上,光亮明耀。
光和影的交界线恰处于路面的正中央,于是这条小巷的路面便呈现处奇特的一幕。
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一半白,一半黑。
远远望去,就像在路面上铺了两道黑白分明的布匹。
蓝央站在路的正中间上,一只脚踩在黑上,一只脚踩在白上。
他想在白的那路面走,怕晒的慌。想向黑的那路面上走,又嫌阴的慌。
于是就一只脚踩在黑上,另一只脚踩在白上,不冷不热正好。于是在他的身上也出现了奇特的一幕,一道斜线标注在他的身体上,身体的一半是黑色,身体的另一半是白色。
在耀眼的白的那面路上,远远的卧着一只黑色的狗。
起先蓝央并没看出那是一只狗,以为是一件扔在地上的黑衣服之类的东西。因为它卧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也在晒着这份暖洋洋的太阳而睡着了。
但狗就是睡觉时也是一只耳朵趴在地上的,当它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时,就立即警觉的站了起来。
这只黑狗站起来足有半人多高,对着蓝央呲着雪白锋利的狗牙,光亮发黄犹如琥珀的眼睛,满含敌意的直直的盯着蓝央。
蓝央被突然立起来的狗吓了一跳,顿时也停住脚步,他的目光和那只黑狗的目光对视在一起,那只狗立刻对他发出一声吼叫。
“汪——”
黑狗前腿迸紧,后腿下弓弯曲,身体重心向后倾斜。张开嘴巴,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做出一副随时扑上来撕咬的姿势。
蓝央看到这只凶猛的黑狗心里有些发怵,心里骂,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刚被人打了屁股,被人赶出家门,连你一只狗也想欺负欺负我吗!
但人不能和狗一般见识,他尽量保持着身体的一动不动,目光在身旁四周搜寻,看看有没有砖块或木棍之类的东西。
很遗憾,这条小巷子里的环卫工作做的很到位,地面上没有任何的杂物。
狼怕掂刀,狗怕弯腰。
这是蓝央从很小的时候就学到的一句用来上学路上对付野狗的方法,具体这句口诀是谁教给他的,已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这句口诀屡试不爽。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上学的路上,经常遭遇到狗的欺负,这句口诀便像一道有着神奇力量的护身符般烙印在他的脑海,十多年过去了,还清晰如故。
每每一遇到狗,这道护身仙符便第一时间跳将出来。
后来长大后在一本杂志上看到有关这句话的出处,这句话还是有着一定科学道理的。
在狗的眼中,人弯下腰时,是要做出攻击的动作。
骤然,蓝央屈身一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