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爱上凤凰男司马相如，卓文君却差点被抛弃，她如何挽回的？
本文的主要历史人物是被誉为历史上四大才女之一的卓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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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着华美的锦服，神态从容，气宇轩昂，坐在上上席上，正悠然地抚弄着琴弦，颇有士大夫风范，惹得慕名前来卓王孙家中做客的众嘉宾频频称赞。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好一曲《凤求凰》，不愧是闻名遐迩的才子司马相如，这首曲子在他的演绎下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大概真的是情之所至吧，想他如今已经到三十而立之年，还是孑然一身，家徒四壁，虽然早年曾做过景帝的武骑常侍，后又在梁王府中独占鳌头，但宦海沉浮，梁王死后，他便称病辞职，回到了临邛，投奔了好友王吉——当地地方县令。
若不是王吉非要苦口婆心地给他找媳妇，自视清高的他才不屑于当众这样演奏这曲《凤求凰》。
他见过卓王孙家中的这个名“文君”的小女儿一面，确实是天气国色，才情俱佳，对她颇有眼缘，所以，他才愿意配合王吉演这出戏，只求能打动佳人芳心。
此时的卓文君正躲在窗内，窥见白衣飘飘，气度不凡的他，早已春心萌动，她很早便闻听司马相如的大名，如今看来他果然是一表人才，“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深情的歌声一阵阵飘入她耳际，她明显感觉到“琴音不善”，带着丝丝撩拨，直把她的心弦弄起阵阵涟漪：“莫非他也喜欢我？”
她之前跟随父亲卓王孙见过他一面，虽然没说过什么话，但她能从他看她的眼神里分明地捕捉到丝丝惊喜与爱意，直弄得她面颊泛红，几日没有睡好。想她也是命苦，嫁给李家大公子没多久，就天意弄人，李公子刚过一年就病逝了，使得17岁的她就成了孀居的妇人。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他还在反复吟唱着这曲《凤求凰》，目光的余角分明在扫射着她所在的窗户。
可是自己已经嫁过一次人了，还能配得上这等才貌的司马公子吗？躲在窗户里的卓文君纠结极了，聪慧如她，当然可以从他的琴声中听出他的心意，半是欢喜半是忧愁。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他如怨如慕的歌声一次次搅动着她的心潮，分明他是在以琴代心，只求她能懂得。
难道他是希望自己能放下一切和他私奔？她顿时被自己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住了，可再品他的琴中意，却分明藏着这层意思。
既然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两情相悦，又何必顾忌那么多呢？她仍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外面琴音涌动，窗内的她早已心海翻腾。
她一向就不满父亲对她的包办婚姻，就说第一次嫁过去的李公子，她其实压根不喜欢他，却还是被父亲强硬撮合在一起，而父亲不过是图李家有人在朝做官，能为自家门庭添光加彩，却怎奈李公子早逝，她也随之成了寡妇，每次想起这些事，她都一阵伤心。
不，不能再让父亲干涉自己的婚事了，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凤求凰》的琴音还在空中回荡着，仿佛每个音符都嵌入到了她的心中，终于，她暗自下定了决心。
“公子，你带我走吧！”待宴席结束后，她鼓足了勇气，从屋内走到司马相如的面前，一双美目住满了深情与决绝。
他惊喜地看着她，就像得到了一件价值无双的宝贝，情不自禁地牵起了她的手，心想着这曲《凤求凰》到底没白弹，冰雪聪明的她已经领悟了他的琴中意，还是好友王吉的计策管用啊!
已是深夜，月黑风高，她回去简单准备了点行李，便和他义无反顾地奔赴到了茫茫夜中……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院内甬路相衔，山石点缀，这就是司马家的祖宅，从外面看上去倒不失气派，可走进去才发现，里面简直已经是家徒四壁了。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些华贵的马车已经是他仅有的体面和资产，实际上他的生活早已一贫如洗了。
可她并不后悔选择和他私奔，她爱这个男人，爱他的才华，爱他不俗的外表，也爱他柔情满满的心灵，既然选择了拉起他的手，那就勇敢地面对往后生活的风雨吧。
“我这里还有一些首饰，可以先卖掉，添置一些家具进来。”她对他说。
他看着她，分明是一个在富裕生活中养大的大家闺秀，却要跟他受这份苦，不禁心疼起来，不由地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这样的日子过起来真的要比他们想象的要艰难很多。
那是她和他一起度过的第二个中秋节，月华如水，依旧还是当年那个月，她蓦地想起了以前在娘家一大家子吟诗弄月的场景。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到底是才子，如此良辰美景，他不觉诗兴大发，对她含情脉脉地咏起诗来。
“娘子，去买瓶酒吧，今夜我们不醉不休。”他对她说道，眼神迷离，仿佛酒未喝就已经醉了。
“可我们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钱了，恐怕连一瓶酒也买不起了。”她略显失落道。
“哦，那我们就以水当酒吧。”他似乎毫不介意，毕竟这种清贫的日子他也不是第一天才过，再说了，文人重风骨，什么钱不钱的，在他看来都是身外之物。
但她却似乎受不了了，她不是不能吃苦，只是认为人总不能甘于清苦，自欺欺人，应该尽可能发挥聪明才智过上更好的生活才是，便回了他一句：“要不，我们还是回临邛吧，我有办法让父亲资助我们一下，毕竟我是他的女儿。”
这话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对他说了，尽管他本能地抗拒，不愿为五斗米折腰，但眼看着她越发憔悴的容颜，刚想脱口而出的拒绝言辞又咽了回去，改成了：“恩，那这事儿，就你做主吧！”
很快，他们便变卖了所有的华贵家当，在临邛开了一家小小的酒肆，她脱下了原先的华贵服饰，换上了粗布麻衣，穿梭于众酒客之间，而他则放下了士大夫应有的姿态，如同平常的贩夫走卒般招呼客人，忙于营生。
因为店面就在卓王孙家在同一条街上，惹得爱面子的卓王孙暴跳如雷：“成何体统？想当初私奔就已经让我颜面尽失，如今丢人丢到家了，想我卓王孙是临邛屈指可数的富豪，怎么能养出这等不孝女？也不知这个家徒四壁的穷酸小子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
可骨肉连心，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看着她成日干着家里下人都不齿的营生，到底当父亲的心软了，他还是忍不住调拨了一些家奴和钱给女儿。
有了这些资助，小两口终于又能重新开始置办起房产和田地，日子开始一天天变好起来了。
“这就是你当初说得法子？”他问她。
“恩，虽然不地道，但也是没办法的事，父亲平生最好面子，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女儿在家门口给他丢人的。”说完，她还调皮地冲他一笑。
他不禁一阵感动，她竟为他不惜难为自己的父亲，又陪他一起吃了那么多苦，这份情谊是何其厚重啊！
“娘子，相信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让你成为世间最幸福的女子。”他对她再次承诺道，并忍不住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她应该生来就是旺夫体质，和她在一起后，不仅他的物质生活改善了，就连官运也亨通起来，婚后的他因为汉武帝的赏识，加上狗监杨得意的举荐，再次步入了仕途。
“娘子，我要上京赴任了，放心，等我稳定下来，我一定会接你过去。”他信誓旦旦地对她说。
“恩，相公，你就安心去吧，我永远都是你坚实的后盾。”她对他保证道，就像那夜她放下一切和他私奔一般，她依旧爱他如初，以前不后悔，现在仍然不后悔，为他做过的以及即将准备要做的所有事。
大概世间最痴情的女子也不过如她这般吧！
可单纯如她，应该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飞黄腾达的他竟会对她生出二心？直到有一天，暴风雨真的来袭……
“一二三四五六七，临邛县城认不得。
七八九十百千万，吾心对尔早已矣。”
一连串的数字中唯独少了“亿”，那不就是在说他对自己已经无意了吗？她当年既然能品出《凤求凰》中的爱意，也自然能读出这首诗中的“恶”意。她反复吟诵着这首数字诗，希望可以读出别的意思，却越品越品出满纸的决绝与凄凉。
原来，已经成为皇帝身边红人的他早已有了二心，看上了一个茂陵女子，正与她打得火热，早已忘记了家里还有一枚结发妻子，早已忘记了他曾经对她的海誓山盟。
纵使她曾经为他放下一切私奔，纵使她为他不惜难为自己的父亲，纵使她为他甘愿过清贫的生活，但这一切对于得势之后的他来说压根都不说什么，也许过往种种，不过只是他为了摆脱困境所设计的权宜之计，就像后人苏东坡对这个才高八斗的司马相如的评价一般，他不过是设下了一个“窃赀，窃妻”的圈套，直等她心甘情愿钻进去。
她越想越伤心，信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尖刀，刀刀剜心，可她毕竟还是坚强的，不至于为了这等男人寻死觅活，只是转而也回了一首诗。
“一别之后，二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不可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依栏杆。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六月三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红似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
同样是数字诗，同样是绵里藏针，她将万千心思都注入笔端，虽未骂一字，却同样是字字诛心，不愧是一个冰雪通透的女子。紧接着又给他回了首《白头吟》，并附送《诀别数》。
在诗中，她早已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她依旧爱他，如果他能回头，她还是愿意和他安度余生，可倘若劝不回，她也犯不着寻死觅活，失了尊严，但会让他在悔恨中蹉跎时光。
他反复吟诵着她回的诗，只觉心发亮，连拿信的手都开始抖动起来，他惊叹于这个糟糠之妻的绵绵情意，更惊叹于她的过人才华。
往昔回忆如同泉眼细无声却缓缓流淌了出来，他想起了她为他所做得种种，她对他是如此情深意重，她是如此至情至性的女子，可再看他，只不过刚得势没几年竟就这样差点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他越发自责起来，禁不止泪水涟涟。
“娘子，我要上京赴任了，放心，等我稳定下来，我一定会接你过去。”他蓦地想起了他曾经对她许下的承诺，便擦了擦眼泪，动身踏上了回家的路。
t姐说：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爱情故事放到现在就是妥妥的“小姐爱上凤凰男”的剧本，现实中，很多凤凰男一朝得势就开始翻脸不认人，所以，很多爱上凤凰男的小姐下场都不是很好，比如张艺谋的前妻肖华，赌王的前妻黎婉华等，道德难敌人性。但聪明的卓文君却用自己的智慧守住了爱情，所以，不管嫁给谁，归根结底，还是需要自己本身就足够强大，因为自我的足够丰盛才能让他不断被吸引，让他爱你如初，也因为自我的足够强大，更不惧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