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心的初现
岁月冲淡了时间的痕迹，总是这么让人不以为意，只是一晃眼，就已经时过十三载了。
(人啊，只有在成年时，看着那些稚嫩的脸庞，才会有这般感叹。)
伴随着成长的轨迹，殷里这种刻在骨子的占有欲，越渐地凸显开来。
“叮呤呤呤呤”，随着电子铃声地响起，这最后一门毕业考试，终于在这个炎热的中午结束了。
镇中心小学里，是前所未有的一番热闹景象。
欢呼声，打闹声，嬉戏声，追逐声，不绝于耳。
“瑷儿，考完了，一起回啊？请你吃冰喔！”
殷里兴冲冲地走到快要出教室门口的吴瑷身边。
满脸期待地望着眼前这个朝夕相伴的女孩，洋溢着独属于年少时仅有的欢喜。
“走吧，我回家还要帮父亲赶羊呢！”
不是天天都在一起的吗？今日这般客套是在作什么妖蛾子呢？
心里惦记着家事，吴瑷也没去在意什么。
语气平平的，脚步却未曾停歇，懂事的超乎了这个年纪。
“喔，好。”望着那个顶着烈日，走在前面，有些瘦小的人儿，那头微卷的束发随着脚步的摆动晃荡着。
殷里不自觉中失了神，摇摇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无奈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考得怎么样？”紧追了上去的殷里找着话题，让彼此之间少些尴尬。
面对这丫头，他总是莫名其妙的紧张，问他紧张什么？
呵呵，他自己也不知道呢。
“应该还行吧，题不是很难，你呢？”
这斯今日太诡异了，吴瑷虽如实地回着，却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这是她的小习惯。
“呃，我就知道你应该考得不错，我也应该还可以吧！”
憋在心里地问话，怎样也说不出口？他只是想问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殷里真是无措至极，这简直像没话找话一样，尴尬得要命啊！
“你今天话可真多啊！”毫无保留地坦言，莫名地扬唇一笑，吴瑷一时玩心大起。
趁人不备，跳起身来，伸出小手在少年的头上猛的一敲，跑开了。
那阳光的笑脸，俏皮的身姿，就这样刻进了身后少年的记忆里，殷里只是佯装恼怒的样子朝她奔去。
嬉闹了一会儿。
瞧着不远处的雪糕店，殷里停下了打闹的双手，拉过瑷儿欢快的小跑了过去。
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在他人看来，有多亲密。
“这家伙什么时候长得比自己高那么远了，照这个趋势，以后想要欺负他可就难了。”
茫茫然地随着他牵引而去，瞧着拉住自己的那双大手，吴瑷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若是殷里知道此时她脑海里的那些小心思，大概会气得吐血吧。
“老板来两根老冰棍！”松开拉着的手，殷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朝老板喊道，迫不及待的想要消消暑。
“喏，给，拿好了。”有生意上门，老板自是欢喜的。
眉开眼笑的从冰柜里拿出两根纸皮包裹的老冰棍，递到了殷里手头，熟络地把钱装进了身前的钱袋子里。
随手将冰棍分给了瑷儿一只，殷里畅享的独自舔食起来。
“两小无猜，可真是令人艳羡啊。”
望着俩人那走远的背影，老板情不自禁地嘀咕出声，说不出的羡慕。
吴瑷一向不喜欢接受别人赠与的东西，哪怕那东西有多微小。
因为亏欠的感觉，哽得让人实在难受。犹豫再三，方才为难的接下了。
“阿里，你总是买东西给我，会不会，不太好？”
犹豫着说出心中所想，他总是这般刻意的照顾，吴瑷总觉着受之有愧。
“怎么会？跟我还矫情。千金难买我愿意，你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
冰棍早已经食进了殷里的嘴里，让他说的有些含糊不清。
自顾自地享受着那股凉意直窜心底，实在是一个爽字了得。
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吴瑷觉着，自己若是继续过于纠结这个问题，有些小家子气。
心中了然，欠你的总有一天会还给你的。
谁又能想到，债会越欠越多，多到难以去承受这份感情。
撕开冰棍外面的包装纸，入口的瞬间，感觉头顶的烈日都变得温和了，一阵阵凉意直达心底。
行至半路，遇上了同班的几个同学。
食进肚里的雪糕，大概早已经被头顶的烈日给蒸发掉了吧。
“殷里、吴瑷同学，一起走啊。”
其中一个叫苏佑的同学热络的朝俩人打起了招呼来，眼神却在瑷儿身上不停的打量。
“好啊。”俩人同时出声回应，殷里不着痕迹的换了个位置，挡住了某人那别有用心的目光。
应付似的回应了一句，未多做停留地继续着脚下顿住的步伐，显然不想过多的纠缠。
毕竟这天，实在是，不是聊天的圣地啊。
更何况一行人，走的本就不是同一个方向。
“哦嗬，吴瑷同学，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以为是呢。”
两人心口不一的举动，令苏佑有些气恼。
口不择言地就是一番讥讽，语气里充满了不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七载的同学一场，竟换来了“自以为是”这四个字的评价，还真是可笑呢。
突的顿下了脚来，吴瑷很想说服自己，这没什么的，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可这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受至极，委屈地想哭。
定望着前方停驻的女孩，苏佑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明显的有些心虚。
顿停片刻，松开了紧紧曲握成拳的双手，吴瑷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脸上的神情变得冷若冰霜，终是隐下了这波突来的精神伤害，急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连多看后面那人一眼，都觉得刺眼的慌。
瞧着那明显生气，却依旧克制着向前奔走的女孩。
原本想揍人的殷里，恶狠狠地怒瞪了苏佑一眼，便快步的追了上去。
若不是知道瑷儿最讨厌人逞凶斗狠，心下又很是担心她，殷里定让他长长记性。
苏佑的那些话语，果断的冲散了两人之间那原本欢闹的气氛。
而后的一段路程，两人皆相顾无言的没再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