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的腰和你的腰，谁的更细些？
她不停地穿、脱，一件又一件。
姐姐的衣箱好像没有尽头似的，永远拿得出下一件。
每一件，姐姐都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套上，撑破，然后，下一件。
母亲和表哥也在一旁看着，也是笑眯眯的。
李婉心急得满头满脑都是汗。
可偏偏梦里的她没法破除这个循环。
把李婉心从噩梦里拉出来的是翠儿的敲门声。
“小姐，你醒了吗？翠儿来送早点了。”
李婉心猛地睁开双眼。
她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摸腰。
一摸之下，她一愣。
这是自己的腰？
不再是满手油腻的肥肉，转而变得紧致起来。
她的内心一阵狂喜，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到妆台前。
“哗”地一声，寝衣被解开，出现在李婉心面前的镜子里的是比昨天纤瘦上许多的腰！
虽然谈不上盈盈一握，可比起昨天的自己，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李婉心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几声。
门外的翠儿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手打了个哆嗦，粥洒出了一些。
“是翠儿吗？”
房间里传来李婉心粘腻冰冷的声音。
“是、是我！我是翠儿！”翠儿赶紧提高声线回答。
因为她太紧张的缘故，嗓子都有些发紧，连说话也结巴起来。
咔哒！
门锁被打开了，随即是帘子被拉开的声响。
可是翠儿还不敢进去，她要等二小姐准许才能进二小姐的房间。
又过了一会，才听到李婉心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
翠儿深吸了一口气，端紧了食盘，拿手肘轻轻顶开了房间的木门。
就算她已经有了预想，可也没有料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二小姐，好像又变了个样子。
窗帘还是拉得严严实实的，妆台前的烛台上只剩下两支没燃尽的残烛。
二小姐正站在镜子前。
她的头发高高地挽起，用衣带束着寝衣，正对着镜子扭动着腰肢欣赏自己。
二小姐的身材仍然臃肿不堪，可那个腰——翠儿想象不到这样一副腰会长在二小姐身上。
好像是突然有无形的手捏了一把二小姐的腰，使它变紧变扁了，和她身体的其他部位完全不相称。
这腰若是单看，倒称得上纤细，可配上二小姐身体的其他部位一起看，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就像被人为弯折过。
翠儿想起自己小时候捏泥人玩，捏完了以后，邻居家的小孩不懂事，拿起来就要啃，等翠儿抢下来以后，发现小孩拿手指捏的腰，仿佛是要被掐断了似的。
现在二小姐的模样就好像自己小时候玩的泥人。
“翠儿，看看我的腰好不好看？”李婉心转过头，热切地追问。
“好、好看！”
“那你觉得是你的腰细呢？还是我的腰细？”李婉心柔柔地一笑。
翠儿不禁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论起来，好像还是自己的腰细一些，可这句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当然是小姐的腰细！”翠儿故作自然地放下食盘，大声夸赞。
李婉心先是高兴，随后又仔细端详了下翠儿的腰，脸上布满了怒色。
“胡说！你这丫头现在也学得满嘴的谎话，分明是你的腰更细一些！”
翠儿吓得脚一哆嗦，赶紧道：“也许是翠儿没吃早饭的关系，所以就……”
“下去吧！”沉吟了下，李婉心便吩咐翠儿出去了。
她走到桌边，拈起盘子里的一枚绿豆糕，狠狠地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唇边还挂着一丝冷笑。
有了香膏，自己自然不用像翠儿这种女人似的，要靠不吃饭来瘦身。
洗漱吃饭完毕，李婉心为换哪件衣服发了愁。
所有原本合身的衣服在腰身这里，都不合身了。
要用腰带紧紧地缠上几圈，裙子才不至于掉落下来。
光是折腾衣服她就折腾了一个时辰。
好不容易打扮停当，忽然听到翠儿又在敲门。
“小姐，王嫂来了，说是来传夫人的话。”
又是王嫂！
李婉心冷冷道：“我病了，请王嫂回去吧，有什么话让翠儿转告。”
门口的两人似乎在嘀嘀咕咕，半晌，王嫂说话了：“二小姐，是我，王嫂。我就说一句话。”
王嫂顿了顿，发现里头的二小姐没有打断她，才放心地往下讲。
“大后天是太夫人的寿诞，夫人过问下二小姐身子好没好，能不能过去。”
太夫人是李荣清的老母亲，与李婉心的伯父，也就是李荣清的哥哥一同住在老家乡里，李荣清的哥哥李荣明以务农为业，继承了家里的良田果园，算是一方乡绅，和为官的弟弟倒是来往不多。
然而再怎么不来往，老母亲生日，虽不是大寿，人还是要去的。
往年李婉心怕见亲戚被过问嘲笑，三年里能有一年去就不错了。
今年杨氏也不过是来问问二女儿，自己早就和大女儿一起亲自上街采买去了。
“家里人都去吗？”
王嫂本以为李婉心像去年一样不会去，冷不防却听到里头传来李婉心的问话。
“啊？去！都去！”
“大小姐呢？”
“去！”
“表少爷呢？”
“也去！太夫人特意关照，让表少爷也一块去。”
“王嫂，你去告诉母亲，就说今年我也去。”
“好……好的。”
若是姐姐和表哥都去，自己不去，谁知道他们孤男寡女会发生点什么！
再说了，今年的自己，也不是往年的自己。
所以一定要去！
王嫂和翠儿面面相觑，连大气都不敢出，赶紧离开了李婉心的房间门口。
到了外头，王嫂有些欲言又止。
“翠儿，二小姐她……”
翠儿把食指放到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王嫂，你别害我，我不会和你说二小姐的是非。”
她可不敢多嘴多舌，如果被二小姐知道了，准没好果子吃。
现在的二小姐可不是过去的二小姐了。
等翠儿回到内屋，李婉心已经又把房间门关起来了。
“我头疼，今天要睡觉。没事别进来。”里头传来李婉心的吩咐。
“是，小姐。”
李婉心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做着百般妩媚的表情，冷不防目光却落在像胖藕般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