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光阴似箭
“今天是青青的一周岁。”沈氏疼惜的煮了个水煮蛋，剥好，对半切开。
“一个丫头，一周岁就一周岁。”沈老头吃着菜糊糊说道。
沈氏将蛋分给沈青青与沈明月说道：“呐，你们一人一半。”
沈青青小手捧着蛋，奶声奶气的说道：“谢奶奶。”
“乖孙女。”沈氏慈祥的笑着。
沈明月吃着鸡蛋问道：“娘，大哥好久都没有回来了。”
沈青青不敢眨眼睛，生怕沈老头迁怒她，因为自从沈大山走后，再也没有回来，沈老头前两个月去镇上寻过他们，一直没有下落，说是那个面馆早在四个月前就没有开了。而沈老头唯一的儿子，孙子都下落不明，村里都说沈青青是灾星，沈氏每每夜晚都去沈铁牛的屋子里，说她错了，当时应该保二娘，但因为沈青青是沈铁牛唯一的孩子，沈氏也对她很好。
沈氏说道：“乖囡囡，你大哥去其他地方发财了。”
“那她为什么不要爹娘了！”沈明月生气的说道。
沈老头一直黑着脸，沈青青说道：“小，姑，啊啊啊”沈青青本来说小姑，伯父会回来的，但是张口只剩下啊啊啊。
沈明月垂下眼眸，一点一点的吃着鸡蛋。
沈老头叹了口气说道：“吃饭吧。”
…
过年，沈老头一如既往的拿着压岁钱，沈青青与沈明月一人两文。沈青青甜甜的说道：“谢谢爷爷。”
今天也是沈明月五周岁，沈氏煮了四颗蛋，递给沈明月一个说道：“乖囡囡，家里条件不好，生辰快乐。”
沈明月拿着鸡蛋说道：“娘，有我！”
沈青青分到另一个鸡蛋说道：“小姑，生辰快乐！”沈青青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家里有肉了，过年也只有这颗蛋，平时沈氏不舍得吃鸡蛋，都会留下来拿去卖了，然后买些不好的面…家里的一亩地，收获的也不多，还要交税，还好家里人口少…
物是人非，去年的今日，多热闹…
晚上，沈明月拉着沈青青去了屋里，而沈氏一个人去了沈铁牛屋内，沈老头一人坐在堂屋的门口守岁…
屋内，沈明月低着头说道：“小侄女，你说，我是男孩子多好啊…”
沈青青心头一怔，这是小姑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希望自己是男生好，沈青青连忙伸着小手说道：“小姑…好！”
沈明月不再说话。
…
七月，今年的天气异常的热，沈氏带着沈明月以及沈青青上了山…
“娘，这果子真酸。”沈明月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苦涩着脸说道。
沈青青则在一旁摸着果果，沈青青以前只会认出很大众的水果，这野果也不认识，绿绿的…
沈氏叹息的说道：“乖囡囡，就解个馋。”
沈明月不再愿意咬果子，低着头。
沈青青拿着手里的果子啃了啃，两个牙印，沈青青皱着小脸，两个牙都快被酸掉了。
…
八月，沈老头带着沈明月和青青去小溪边摸鱼，沈老头拿着木桶说道：“你们两个，离水远一点，不要靠近！”屋里要不是没有人，沈老头真不愿意带着她们出来，一点都不安全…
沈明月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爹！”
沈老头边下水边说道：“你们两个去玩会儿，别走远。”
沈明月拉着沈青青说道：“好！”
沈明月带着沈青青在一旁采着野花，沈青青悠闲的摘着野花，糯糯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唱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沈明月看到不远处一大片野花于是说道：“小侄女，在这待着，不要走远，我去那边摘点！”
沈青青点了点头，沈明月跑了过去。
野花里，躺着个小和尚正打着盹。
沈明月开心的采着野花…
“哎呦，谁踩了我！”小和尚痛哼道。
沈明月被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们太漂亮了！对不起…对不起…”
小和尚见到是那日哭泣的小女孩，害怕说道：“你不许睁眼。”
沈明月紧闭着双眼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花神…”
小和尚见她果然没有睁眼，松了口气，听她念到花神，眼珠子一转，说道：“见你如此乖巧，我送你个东西，暂时不能睁眼！”
沈明月点了点头，小和尚将她采的花编成一个花环说道：“现在还不能睁，你慢慢数二十个数就可以。”
沈明月说道：“好。”
小和尚放下花环，轻步跑向不远处的树后。
“十八…十九…二十…我睁眼咯？”沈明月数完问道。
没有声音回答，沈明月用手捂着眼睛再次说道：“我要睁眼了哟？”沈明月手指透着缝隙，悄咪咪的看了看，没有人，又说道：“花神，你走了吗？”
沈明月没有等到回答，于是，放下手，看到地上有个花环，开心的拿起花环问道：“这是你送给我的吗？”
没有声音，只有不远处树后小和尚紧贴着树，大气不敢喘。
沈明月将花环戴在头上，往四周望了望，什么也没有见到，于是说道：“谢谢你！花神！”
沈明月一蹦一跳的离开了，树后的小和尚没有听见声音，悄咪咪的露出光头看了看，又快速的跑向山上…
沈青青见沈明月开心的跑了过来，一眼看到那个漂亮的花环问道：“好看。”将小手里采的花递给沈明月，想要沈明月给她编一个。
沈明月挠了挠头说道：“小侄女，我不会，这是刚刚花神送我的。”
沈青青惊了，花神？我投胎的这是什么地方！竟然还有神仙？
沈青青看了看远处，什么也没有，发着呆。
沈明月将头上的花环摘下来说道：“给小侄女戴。”
沈青青摆了摆手断断续续说道：“小姑，好看！”
“诶，两个小丫头，回家咯！”沈老头提着木桶喊道。
“来了，爹！”沈明月跑了过去，沈青青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
又是一年，仿佛家里已经习惯这么少人，沈老头开心的在饭桌上说道：“今年，皇上免了税…”沈老头又从口袋里掏出四个红头绳说道：“两个小丫头，一人两个…”
沈青青看着红头绳，想到前年，爹爹说等我长大，给我买头花…沈青青红着眼。
“青青，怎么了？可是不喜欢这头绳？”沈老头看到沈青青红着眼问道。
沈青青连忙摇了摇头说道：“爷爷，我很喜欢。”
沈老头摸了摸沈青青的头…
“你少喝点，等下还要守岁！”沈氏嘟囔道。
“我高兴！”沈老头浅啄着酒晃着头说道。
沈青青开心的吃着好久不见的荤，鸡肉被沈氏撕成细细的放在沈青青的碗里。心想，唉，我来到这里二年多，山上也去过，一点发财的门路也没有…
“前年子说，等开春去寺庙，这两年也没有去。”沈老头开口道。
沈氏低着头喝着鸡汤说道：“好，今年开春，我们几个去一趟，顺便保佑一下大山…”
提起大山，沈老头闷了一口酒，众人不再说话…
…
春天，春暖花开，沈老头背着沈青青，沈氏也牵着年满六岁的沈明月上了山…
寺庙里，沈老头和沈氏跪在佛前，默念着什么，沈青青看着一个角落，跪着一个六岁大的男孩，男孩一直抬着头，精致的脸上，那双桃花眼摄人心魂，温柔的眼睛，清冷的目光，沈青青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个男孩突然转过头，看了一眼沈青青，沈青青慌乱的转身…
“来，青青，你也跪下，心里念着平安什么的。”沈老头起身说道。
沈青青跪了下去，闭着眼，全是那个男孩的画面，心想，这比现代那些男明星好看多了，年纪小小，这么好看，尤其那双眼睛，啧啧，偷心贼，长大以后得有多少女人为他哐哐撞大墙…
寺庙里另一边，沈明月找着茅厕，见到一个小和尚正在树下偷懒，沈明月见状喊道：“小师傅，你怎么可以偷懒？”
小和尚惊醒，看见来人是那个小女孩，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
沈明月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和尚说道：“你可都被发现了哦！”
小和尚猛然回头，看见大和尚喊道：“师傅…”
那个大和尚摇着头说道：“念心，罚你抄十遍经书…”
念心答应着离开了…沈明月也害怕的离开了。
“明月，不要乱跑。”沈老头找到沈明月说道。
沈明月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沈氏说道：“你也进去保个平安。”
沈明月听到后来到佛像前，沈青青此时还紧闭着双眼，脑子却想入非非。
沈明月诚心诚意的祈祷着大哥平安，家人平安…
沈青青感到耳边一热，：“你这样，三心二意，佛祖告诉我，他不会保佑你的…”一个很好听的男童声在耳边轻声道。
沈青青被拆穿，心虚的像是做贼一样，那个男孩轻笑一声，离开了，沈青青睁开眼睛，已不见男孩的身影，心中懊悔，加上上一世我好歹已经20了，怎么被一个六岁的小屁孩吓到了，当时应该凶他的，嗯，凶他的…
沈老头和沈氏在外面与一个僧人交流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沈青青这边，而沈明月一直默念着什么。
许久后，沈明月红着眼站了起来，牵着沈青青的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