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爹没了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爹，我出门了，这河上的冰也化了，我去看看有没有鱼！”沈铁牛喊道。
沈老头应声道：“好！”
河边，沈铁牛下水摸着鱼。岸上一个十三岁大的小伙子问道：“叔 ，有鱼吗？”
沈铁牛眼疾手快抓到一条鱼说道：“有哩。”于是把刚刚抓到的鱼丢到木桶里。
那个小伙子高兴的下了水也摸鱼，摸了半天摸不到于是往深处走了走。
沈铁牛见状，喊道：“别往深处去！这个季节的河水也不暖和，小心冻僵！”
“没事的，叔，我等一下就上来！”那个小伙子自信满满的说道。
沈铁牛见他不听劝，也看自己摸不到鱼说道：“那行，叔就先回家了。你自己多注意点！”
沈铁牛拎起木桶，只听见：“叔！救命！”
沈铁牛连忙丢下桶子，扎进河里。
沈铁牛拖着小伙子，脚不小心被石头扎破，本在河里待的时间有点长，现在又跳进来，腿一下子就抽筋了，沈铁牛缓缓沉了下去，那个小伙子也没有注意沈铁牛，连忙上了岸。
沈铁牛睁着眼睛仿佛看到二娘，嘴巴微微张开，河水立马灌了进去，沈铁牛张着嘴喃喃道：“二娘…”
“叔！叔！”小伙子在岸上着急的喊着。没有看见人，于是转身跑到村里大喊：“救命！救命！沈石叔…”
沈老头在院子里听到自己的儿子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沈氏在屋里不小心失手打破了一个喝水的碗说道：“我这是怎么了？”
沈青青感到心里莫名的心慌…
“大山！大山！”沈老头慌张的喊着。
“爹！不要慌，我去看看！”同在院子里的沈大山也听到外面的声音。
沈大山跟着那个小伙子来到河边。
只见沈铁牛面带微笑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大山心慌的跑了过来，蹲在地上摇晃着沈铁牛：“老二！”
沈铁牛永远听不到了…
沈大山哭着把沈铁牛背回沈家，身后也跟了一堆人。
沈老头一直坐在门槛上等待，见沈大山背着沈铁牛回来，连忙站了起来。
“爹…老二没了…”沈大山哭丧着脸说道。
沈老头伤心的倒退了几步，闻声赶来的沈氏受不了打击晕倒了…
“是我的错，对不起，叔！”那个小伙子一直跪着不起来。
“到底咋回事。”刘彩凤问道。
“婶子，如果不是叔为了救我，也不会…也不会…”小伙子一直哭着。
“哇啊，哇啊”沈青青听着院子里的说话声，知道自己的爹没了，我还没有来得及为你养老，你还来不及看我长大，给我买头花，你怎么就丢下我走了，你这个骗子爹爹…
刘彩凤扶着沈氏回了屋子，沈明月也一直哭着叫娘…
“对不起，这是我家赔给你的银子…”那个小伙子的父亲拿着一两银子说道…
又低声道：“真的对不起，我们家也就这点银子了。”
沈老头大喘气了半天，沈大山一直抱着沈铁牛痛哭…
此时，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声：“我看你家青青是个灾星吧，克父克母！”
沈老头生气的喊道：“闭嘴！”
有人附和道：“我也感觉是，你们老沈家不注意点，小心她克着你们！”
“你们在瞎说什么！”沈大山吼道。
“你们不要乱说，这件事都是我的错…”那个小伙子一直哭着说道。
众人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有人嘀嘀咕咕：“哪里有那么巧。”
“我家青青满月老二去山上祈福了的！她才不是灾星！”沈老头生气的指指点点说道。
刘彩凤心里盘算着什么，祈福当天，沈青青发烫了，老二当日也遇上难，我瞧这沈青青定是灾星，可不能让她克着我们…
沈老头单薄的身影站在那里说道：“大山，去把族长喊来。”
沈大山急急忙忙得去村长家。
片刻，沈柱来到院子里安排着沈铁牛的事。
刘彩凤躲在屋子里低声叹气道：“又是一笔钱，这几个月家里老底都被掏光了…”
这一天，沈青青没有见到沈老头和沈大山，而沈氏一直昏在床上，刘彩凤也没有给她喂奶，沈明月哭着哭着又睡着了…
沈青青睁着眼睛看着房梁，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第二日晚上，沈氏醒来后，一直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娘，你多少吃点…”刘彩凤端着一碗野菜糊糊进来说道。
沈氏闭着眼睛说道：“你拿下去，我没胃口。”
刘彩凤又叹着气离开。
门外，沈青青听见沈大山的声音。
“这样下去，可不行。”沈大山说道。
“大山，我觉得青青…”刘彩凤压低声音不知道说了什么。
沈老头一直坐在院子里门槛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头发短短两日，已经白了一半。
屋内，沈明月吃完了饭跑进来说道：“娘，会好的。”
沈氏用手摸了摸眼泪，然后长叹一声气，又坐起来说道：“是啊，过些日子，又要农作了…”
深夜，沈青青醒来看着沈老头走了进来，一言不发的坐在床上，沈氏问道：“老头子，日子还是得过。”
沈老头点了点头说道：“我想，咱家不是有五亩地，现在老二也走了，种不了那么多，以后大毛也是读书，今日彩凤找我说，她娘家兄弟在镇上做了生意，赚钱了，想让大山也去镇上跟他娘家兄弟一起做生意。”
沈氏低着头想了想问道：“做的什么生意？”
沈老头说道：“就是一个吃食，小面馆，但是生意很火。”
沈氏又想了想说道：“大山也不懂这些…”
“彩凤说，就是过去帮她娘家兄弟，然后说她兄弟说的，想再开一家面馆，但是人手不够，如果大山往里给了钱，年底会赚更多的钱，她娘家兄弟说想把这事交给自家人。”沈老头说着。
沈氏掏出床下的布袋说道：“只有二两了，那几亩地可是咋们家唯一的财产…”
“彩凤说，要是大山去了镇上，她要带着大毛一起去。”沈老头说道。
沈氏黑着脸说道：“住哪里，难道住娘家吗？”
沈老头叹了口气说道：“那倒不是，说是娘家兄弟真的赚了很多钱，可以为他们租个小屋。”
沈氏没有说话。
沈老头又说：“她娘家兄弟愿意帮助大山，我看着可行。”
沈氏盘算着说道：“那卖四亩地，能买个三十两左右，就让大山带着二十五两去吧。”
沈青青听着这事，感觉不大对劲，啥面馆那么火？赚了很多钱为什么还要让沈大山带着钱去？
沈老头点了点说道：“这也是我们唯一的积蓄了，不过我跟他们两口子说，要等大毛满周岁，上了族谱，就让他们去。”
沈氏闭着眼，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