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马屁大会
无聊之中，苏念想不是说划分为两个阵营吗？怎么他好像走错地方了？
身旁的人，几乎都是一些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人，看他们交头接耳，毫无顾忌的样子，他想起了一个很讽刺的名词。
“得了，有些不像，毕竟别人没有公开嘲讽。”
苏念摇摇头，将他画的小人图交给前来收的士兵，期待着刘宇看到这张小人图的表情。
见这边的众人早早就交了考卷，他连阴阳怪气他们的心思都没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起了呆。
他也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读书呢？
在这种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王朝中，平民学子怎么出头？
寒门子弟如何变为寒门贵子？
拍马屁成风的王朝，还能够存在多久？
苏念好奇。
夏日炎炎，好在今天火辣的太阳并不毒辣，只是有些闷人，但是没有人因为这离开，因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是一场改变命运的考试。
陶文清擦了擦额头汗水，深呼一口气，终于写完，双目炯炯盯着台上的一群败类，他选择不将考卷交上去。
收试卷的士兵路过，想要收走桌上的试卷时，他叫停了他。
“你确定不呈上去吗？”
“多谢，不用！”
士兵也不再多说，一个傻不拉几的小子，不值得他浪费一点口水。
而其他收卷的士兵，在远处，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等待的过程总是如此煎熬。
临近傍晚，终于在火急火燎的评阅中，他们筛选出来了第一名。
夕阳下，一个弱冠之年的男子，一个苍老的太监，和两个侍卫，缓缓走上了前方高台。
没有欢呼，甚至交头接耳的大臣们只是随意扫视一眼，便继续讨论是谁的文章最得他们的心。
一个王国的王上，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老太监气得不行，而年轻的王上却平静异常。
“王上，何必来此地，受这种羞辱。”
“我相信陶先生的儿子！”
他在于高处，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正襟危坐，如同劲松一般的青年人。
“若成，我将卸任皇帝，加入科学之子。若不成，去向文清兄赔罪，随后便加入科学之子。”
二者视线不知何时相撞，仿佛都明白了对方的决心。
“那就让我宣布第一名。”
“第一名是，谢必霆，论陶明君子人生中唯一的败笔。”
高台之上，刘宇的话，在所有人心中掀起了狂风巨浪，尤其是陶文清。
端坐在原位的陶文清，清秀的脸上闪过难以想象的愤怒，在极致的愤怒下，他清秀的脸，显得有些恐怖。
“刘宇…”
苏念也没有想到，那个曾经骂刘宇最凶的三个人之一，竟然转头投向了对手，选择当狗。
拍了拍身躯不住颤抖的陶文清，他在这一刻，感同身受。
也记得有人嘲讽过自己师尊，笑他一世英名，毁在一个凡人手上。
“等等，再忍忍。”
陶文清好像看到了，刘宇那张丑恶的嘴脸，以及那得意到扭曲的眼神。
的确，刘宇从未觉得如此顺心，望着高台下，一脸紧张看着自己的谢必霆，他打算不再计较那个孩子骂过自己。
或许还可以给他一点甜头尝尝？刘宇这样想到。
“第二名，论刘丞相的丰功伟绩，张峰。”
苏念和陶文清，听着一个接一个人名和他们的文章名被念出来。
大多数都是拍刘宇马屁的文章，苏念可以想象，这些文章，只是有一个名字，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什么时候，读书人的地位变成这样了？华夏五千年的历史，也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那就请谢必霆上来，讲讲他的文章大意吧。”
谢必霆，尖嘴猴腮三角眼，身材矮小，踏着得意的步伐，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公鸡一般。
他站在台上，声嘶力竭的吼道。
“承蒙丞相抬举，小生实在愧不敢当，但是我在这里不得不说一句实话，陶明君子，尽管是我们这十国读书人心中的标杆，可是他还是犯了一个平常人都会犯的错。”
“那就是以自己的主观臆断，竟然拒绝收我们飞羽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刘丞相为徒。”
说到这里，谢必霆谄媚的对着刘宇笑道，继续恭维道，“哪怕是冒着得罪众多学子，我谢必霆也要勇敢的说出来。哪怕是陶明君子的后人在这里，我也敢对峙。”
刘宇来了兴趣，这小子还不知道陶文清是陶明的孙子吧。既然你想，那就成全你，你要是遂了我的意，给你一个三品官当当又如何？
想到前晚被三个毛头小子怼得哑口无言，刘宇心中怒火就忍不住升起，这种侮辱，必须还回去。
刘宇咳嗽一声，示意猴脸男不要再说。
挑衅的看了一眼王上，随即大声说道，“既然我们拔得头筹的谢必霆才子，想要和陶明君子后人对峙，我们怎不可满足。”
“我记得陶明君子的孙子就在这里，可敢上来一论？”
苏念按住就要起身的陶文清，“你的文章核心思想是什么？”
“读书为了什么！”
闻言苏念俯身在陶文清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不用说我说的，就说是你爷爷，也就是你祖父说的！”
陶文清听后，整个人气质不再颓废，焕发出昂扬的斗志，已经成竹在胸。
起身，整理服饰，拿起试卷。
陶文清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缓缓走上高台。
虽千万人吾往矣！
哪怕是世间浑浊，我依旧要坚守本心，哪怕特立独行。
人群之中，无言面对陶文清的张云南等人，目光灼灼，佩服的眼神跟随陶文清。
“这才是吾辈楷模，我不如陶兄远矣！”
一众平民学子认同点头，这一刻，陶文清的身影，虽瘦弱，但顶天立地。
&34;文清兄不愧是君子之孙，有君子遗风！&34;
平静如水的目光扫视高台上所有人，望向王上点了点头。
“既然两位主角到了，那便开启一场辩论吧。”
“文清兄，你先请。”
清了清嗓子，陶文清在无数人的目光中，安之若素的自顾自说道，并没有理会谢必霆。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陶文清为他的祖父正名。
“我祖父是陶明，我是陶文清。”
苏念鼓掌，孤独的掌声，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
“今天，我不想辩论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的看法。”
“有人告诉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想来也可以这样理解。”
苏念掌声响起，这时多了一个人，张云南。
“我从三岁开始识字读书，已过十八载，不敢说读遍圣贤书，也算小有所得。”
“直到上前那一刻，我都在想，借这个机会，我想说什么？”
“陶兄，你这样说，恐怕不合时宜吧。”
“既然谢必霆你想和我辩论，那我便问你一个问题。”
“你为何读书？众人又为何读书？”
谢必霆随口答道，“自然是为出人头地！”
“不错，想来读书人，都有一个独属于他的理由。”
“或是考取功名，或是于书海中领悟人生，或是在书中看遍世间风景…”
“也可能是想要金榜题名，想要春风得意马蹄疾，想要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苏念，张云南和他身旁的十多名还有良心平民学子，掌声齐动。
“那时至今日，你们还记得你们读书时，最初的那个梦想吗？”
“请问，谁还记得？”
话锋一转，陶文清盯着刘宇和谢必霆。
“丞相还记得吗？谢兄可还记得？”
苏念笑着点点头，稍稍控制一下体内疯狂运转的意道诀，他继续听着。
张云南茫然不知所措，陶文清的问题发人深省，他回想自己挑灯夜读，不舍昼夜背书识字，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待被问二人回答，陶文清继续朗声说道，
“我记得，最初我只想向我祖父证明，我陶文清是个读书种子，不会丢了他的脸。”
“后来，在入都城考试途中，我见过太多人间疾苦，我的理想又变了，我想入朝为官，我想改变百姓们的生活困境。”
“接着我从状元被人打落凡尘，说实话，当时我的确有些迷茫了。”
“现在，我不知道我到底为了什么读书。”
陶文清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微不可闻。
“我也在寻找…”
刘宇像是抓到了陶文清的软肋，急忙大声开口问道，“你连自己为了什么读书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脸面面对你的祖父？”
“看来你也不过哗众取宠之辈，不过是为了达到你入朝为官的目的而已。”
平常一呼百应的刘宇，今天竟然吃了瘪，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哪怕是他最忠拥护者。
“谢必霆，你告诉他们，你是为了什么读书。”
谢必霆从回忆中被喊醒，颇有些不爽，但见到叫他的人是刘宇，摇头。
“丞相，我暂时还没有想起来。”
“户部尚书，你说！”
一个头发须白的老人，惶恐说道，“回丞相，我怎么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忘了。”
“兵部尚书，你呢？”
相对年轻一点，但是一副大老粗模样的兵部尚书，一脸为难，“丞相，我就是个大老粗，读过什么书？”
见周围所有人，都羞愧的不敢对视他，刘宇气急败坏，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谢必霆突然大声说道，“我想起来了。”
刘宇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给谢必霆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