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5 梦
一片白茫茫之中，一点黑从远处摇曳着飘来。
艾斯站在这片迷蒙的白里，茫然四顾，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远处摇曳的那点黑迅速地接近了艾斯，是一件被风吹得在半空翻卷的黑色斗篷。但是艾斯只感觉十分不对劲，恐惧地后退了两步。
但她没能避过这斗篷，它飞快地来到了艾斯眼前。
当那件斗篷铺头盖脸地笼罩在艾斯的脸上，紧紧地贴着她面部的每一寸肌肤，显露出一张黑色的脸时，艾斯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这里根本没有风！
窒息感和恐惧一同蔓延上艾斯的心头，她试图施展出一个守护神咒驱逐这个看似是斗篷实则是伏地蝠的魔法生物，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施展。
代表守护神咒的蓝色光线刚出现就消失，甚至没能凝聚出一丝一毫。
和弗利夫妇在一起的回忆里夹杂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已经无法用它来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
这些记忆的快乐都在戈德里特山谷那间小屋子里的陌生的两张脸下轰然崩塌。
当艾斯感到自己几乎快要撑不下去时，场景骤然一换。一对夫妇穿着破旧的衣服，和几个没有面孔模糊的人在飞快地移动，他们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快！快走！”
“别管我们了，你们快离开！”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们回去，不是拿到消息离开。”
“他们来了，快！”
只能从那熟悉的卷曲深发和灰绿色的眸子分辨出那位先生或许是弗利先生，而那位女士拥有的浅咖色的长发和浅褐色的眼珠看着和弗利夫人如出一辙。
艾斯大口喘着气，当看见眼前这一幕，她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下来。她不熟悉这两张陌生的脸，现实里只见过寥寥可数的几次，但她无数次在梦里梦见过。
这就是躺在床上的弗利夫妇最后拥有的容貌。
“爸爸、妈妈！”
艾斯奔跑着，追着他们的脚步。他们终于停了下来，被几个黑袍人堵住了去路。
看着那几个人对逃跑的弗利夫妇施展出钻心咒，艾斯崩溃地大哭起来。
“滚——滚开！”
她伸出手去推开那几个食死徒，可惜手穿透了他们的身躯，推了个空，跌坐在地上。
“你们这些恶魔！”
“就凭这点就想让我们屈服吗！？我们可不是你这种懦夫！”
弗利夫妇紧握着双手，坚定地抵抗着食死徒的逼问，忍受着他们残酷的折磨。
即使疼得牙龈渗出血水，指甲在地上扣翻，他们也没吐露出一个和凤凰社藏身地点有关的字来。
艾斯疯狂地试图打散那些食死徒的身影，甚至用自己的身躯抵挡钻心咒，可惜没有一点儿作用——这只不过是她的梦而已。
她又试图去拥抱弗利夫妇，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他们，可惜被她触碰到的地方逸出一片像水墨一样的黑色烟雾，然后又凝聚回去——她的手穿透了他们。
“爸爸、妈妈——”
艾斯跌坐在弗利夫妇身边，绝望地哭泣着。
“艾斯！艾斯！”
睁开眼，是阿斯塔担忧的脸。
“醒醒，艾斯！”
“怎么了，阿斯塔？”艾斯抬手，摸到了自己的泪水，枕头被洇湿了一片。
阿斯塔坐在艾斯床沿，伸手取来一块手帕轻轻地为艾斯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她十分担忧地看着艾斯。
“你一直在哭，艾斯，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阿斯塔，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真的？”
“真的，阿斯塔，我只是、只是梦见了博格特里的场景。”
阿斯塔叹了口气，伸手为艾斯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艾斯，别太过担心了好吗？那些事一定不会发生的，有邓布利多校长在呢。”
看着艾斯点了点头，阿斯塔才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睡觉。
而艾斯则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姜黄色的赫奇帕奇的院徽发呆。直到阿斯塔床上传来平稳的呼吸，艾斯轻轻掀开被子，趿着拖鞋溜了出去。
刚出赫奇帕奇休息室外长长的甬道，艾斯就被拥入了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
“西弗勒斯…”艾斯喟叹，苦艾的气味让她瞬间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她伸手回抱住斯内普劲瘦的腰身把脸埋在了他的黑色发丝之下，埋在了他的脖子上。
斯内普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等艾斯从他身上汲取安全感。
“你怎么在这里？”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脖颈间，让斯内普动了动，随着脖侧的震动，少年独特的清冷低沉的声音也传入艾斯耳中。
“等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嗯，我就是知道。”
“你就在这儿站了半宿？”
“你又做那个梦了？”斯内普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艾斯。
湿润的睫毛贴在他颈侧，他一手抬起抚摸着艾斯的长发。
“嗯，陪我走走吧，西弗勒斯。”艾斯轻声回答，抬头扬起一个在昏暗灯光下的笑脸。
斯内普叹了口气，牵起了艾斯的手，“就这一次。”
艾斯当然明白斯内普的意思是让她好好休息，她垂眸点了点头。
临近晨曦，两人走在霍格沃茨昏暗的走廊里，黑色的长袍荡过石砖地面发出细微的布料摩挲的声音。
洛丽丝夫人趴在费尔奇办公室的窗边慵懒地看了两人一眼，又继续趴下去舔舐自己柔软的毛发。
费尔奇靠在躺椅上呼呼大睡，发出轻微的鼾声，身上破旧的衣服堆叠在一起，皱皱巴巴的。
艾斯对着洛丽丝夫人俏皮地眨了眨眼，带着斯内普溜出了城堡。
海格的小屋被笼罩在浓重的晨雾之中，只露出上面半截，而更远的禁林只能看得见隐隐绰绰的树影。
整个霍格沃茨，现在醒着的只有在日晷花园巨石上的艾斯和斯内普。
嗯，兴许还有几个拉文克劳沉迷于书海的小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