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鬼运财（5）
我明白，这中间的利害关系，要是直接询问老路头，他一定会支支吾吾，搪塞过去。只好顺着他外表看似贪婪的嘴脸，威逼利诱。
“老路头，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价值连城，可是在古玩界有一行规，就是大家不会收来路不明的东西，你要是不说清楚这东西打哪来的，我们很难帮你！”
老路头盯着满屋子的青铜玉石，很是纠结，最后还是推说是他亲戚逃难送给他的，至于他亲戚的信息，更是一分也不肯透露。
看着老路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就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强子适时的结束了尴尬的局面，“我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咱们先拿这只赤麻鸭打打牙祭吧！”
老路头看着我们把青铜玉石都归放到木箱子后，才烧水褪毛，一只赤麻鸭对我们四人来说，根本就不够吃，单单强子的饭量，没个三五只赤麻鸭打底，根本不够塞牙缝。
好在路老头家里还有不少存货，最后是炖了一盆子野猪肉，红烧了那只活蹦乱跳的赤麻鸭后，强子才算露出满意的笑容。当然，这些都是梁一清亲自下厨做的，原因是老路头做的实在是食之无味，太糟蹋好食材了！
“老路头，不错，不错，你这老朋友我交定了，等你想明白了，来北京找我，别的管不了，这好酒好肉，哈哈，顿顿管够！”
要说强子的社交能力，真不是吹的，三五碗青稞酒下肚后，老路头已经和他称兄道弟了，恨不得把心肝掏出来，见证他们的情谊，只是对十节玉琮和青铜人手，支支吾吾，不肯透露实底。
“好说好说，明天我带你去后山转转，那里的白鹭，赤麻鸭，多的和蝗虫一般，咱们到时候露天烤上几只，不是我吹嘘，你们北京的烤鸭，就是个蛋蛋！”
在我的意识里，新疆青海人，对野生动物有着无比的崇拜，像老路头这种杀生行为，真是怪异的很。不过，他有句话倒说我心坎上了，就是这赤麻鸭确实比全聚德的烤鸭要有味道。尤其是那肉丝，嚼到嘴里，很劲道。
“老路头，你们村里人多吗，我怎么见别人家，都是鬼点灯，你这得自己点，是有什么说道吗？”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也没琢磨透，只好询问老路头，当然，我对满嘴跑火车的老路头，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老路头放下手中的酒碗后，收起刚才胡吹猛侃的架势，一脸严肃的说道：“我要是说，这整个山坳，就我一个活人，你们信吗？”
我是无论无何不会相信老路头这话的，可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似胡咧咧，而且山坳里有没有人，天一亮就能知晓，他有必要骗我们吗？
“不会吧，那，那么多的石屋子，都住的是什么人了，老路头，这玩笑可不好笑啊！”
强子听到这话，也是酒醒了一半，拿在手里的酒碗洒出了不少青稞酒来。
老路头看我们三个被他唬住，语气更为凝重，“什么玩笑，我是很认真和你说的，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们乱闯鬼点灯的家户，那都是这些年断断续续家里死光的人家，这整个山坳里，就我路老头孤身一人。”
我看路老头和我们相谈无障碍，不似经常一人居住的，而且他普通话甚为流利，怎么可能就是一人，常年独居于此的呢！
“路师傅，这中间有什么故事吗，怎么就你一人居住于此呢，你就没个小孩老伴什么的？”
梁一清这话一出，我才注意到路老头家里就一张床，也没有女性用品，这是个十足的单身汉。
“哎，一言难尽啊，老伴早就过世了，有个小孩，也早就走散了，这，这都是命啊！”
路老头又仔细说了说他的小孩和夫人，原本老路头老来得子，也算是人生喜事，哪知他媳妇有精神分裂症，把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给搞丢了，老路头也为此自责了很多年，这些年，他一步也不敢离开此地，就是盼着儿子有可能回来。
听着听着，我总感觉他说的那个小孩，就是我们认识的路有财，没过脑子张口就问，“您那小孩有什么特征吗，也有太阳圆环的刺青？”
我是给路有财全身擦拭过的，他身上除了伤疤之外并没有什么纹身，如果真是老路头的子嗣，他应该很清楚的。
“没有，这点我敢肯定，当初，我还奇怪，别的小孩从出生就有太阳圆环的胎记，唯独我家的不是，这事也就我和那疯婆子知道。”
这就有点意思了，花爷救出的那小孩，也姓路，和路老头说的丢失时间段差不多，沙漠里科勒监狱下的路有财，籍贯也是说的这里，而他们都姓路，难道这都是巧合吗！
当下，我把刚刚下葬的路有财和老路头说了一遍，包括路有财被拐卖的经历也都一并告诉他。由于我对路有财的身世也不大清楚，只是把我知道的合盘托出，剩下的就让老路头自己辩识了。
老路头听完我的讲述，两眼发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他看着下葬，并亲自掩埋的是他的孩子。当然，这也都是我们的猜测，梁一清提出，可以dna检测，不好的一点就是得把路有财再请出来。
我们四人沉默了许久，直到路老头长叹一口气，才缓缓打破这该死的宁静，“不用那么费事，我只当他回来了，我这以后也算是有个伴了！”
看着落寞的老路头，我有些于心不忍，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抛开他的贪婪和神秘，他确实是够可怜的。
强子提议为了路有财今后有人照看，碰一碗酒，当晚，我们三个老爷们抛弃前嫌，一顿猛喝，梁一清只是简单吃了几口，就早早的睡去了。
也不知喝到了什么时候，反正我是一头倒地就睡着了，梦里一会狼群把我围困起来，一会又是路有财要和我决裂，一会又是百兽谷里的石雕都幻化成人形。
总之，我在噩梦缠身时，听得梁一清呼唤我的名字，立马清醒了过来。看来这青稞酒，让人醉的也快，醒的也快，就是喝了那么多，脑袋也不是昏昏沉沉，倒有些大梦初醒的爽快感。
“二白，老路头出去了！”
梁一清这话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再看强子也是一头雾水，这深更半夜的老路头出去方便方便也是未尝不可，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用得着把我和强子都叫醒嘛！
“管他呢，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不，这箱子好东西还在呢！”
强子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木箱子里的青铜玉石有没有让老路头带走，这俩个财迷碰到一块，缘分啊，真是妙不可言！
“老路头不像是出去方便，我看他鬼鬼祟祟的，而且是带着一口锅离开的！”
“该不是三更半夜的去刨尸吧！”
强子有这顾虑，也无可厚非，路老头虽然看着和没事人一样，可盼了多年的孩子，最终以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他见面，心里总是不甘的，把尸体刨出来，确认身份，对他也算是一个安慰。只是，刨尸带上一口锅又有什么用意。
“咱们要不要追上去看看，这要是他独自一人碰上头狼，还不得丧命啊！”
强子在推杯换盏间，早就和路老头拜了把子，这要真是路有财的亲生父亲，他们这辈分真是有些乱，难道真是各论各的！
我看梁一清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三人便轻声跟了出去。路有财还真是顺着原路返回，在路过太阳圆环的时候，拜了三拜后径直向百兽谷走去。
强子想要叫喊住他，被梁一清拦了下来，“别出声，我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咱们跟紧就行，要是有意外情况再出面也不迟。”
还得是梁一清考虑的周到，我们要是就这样把路老头呼唤回来，大家都会尴尬。
就这样，我们摸黑到了百兽谷，路老头也在此停了下来，把锅支起来后，又从身上解下一大袋子，用火折子点起一堆篝火后，才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锅里，不一会就传来阵阵香味。
“这老东西，三更半夜的自己加餐，亏的咱们还惦记他的安危，真他么的够意思！”
路老头这反常的举动，我是看不出所以然，你要说他吃独食，打死我也不信，可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