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透骨镜(1)
白石崖寺的慧聪大师,通过仓决送我一面铜镜,还说是多年前欠我的,我对这老头的骚操作一时不明所以,梁一清再看清了这面已经是锈迹斑斑的铜镜,惊呼而出透骨镜。
强子是知道老物件值钱的,在梁一清没有确认是透骨镜时,谎称要把这面铜镜丢下车去,听闻梁一清的语气,这面铜镜还有出处,就格外珍惜了。
“二白,你家亲戚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我顿时一脸汗颜,我就搞不懂了,强子为何要强调,慧聪大师是我家亲戚。我依稀记得慧聪对鬼新娘的态度,那就是活脱脱一只舔狗,现在又背弃他的信徒,一走了之,我对他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强子,别瞎扯,我家世代农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拒绝了强子给我安排亲戚的同时,才全神贯注的端详这面铜镜。
这是一面中规中矩的铜镜,它的直径有二十厘米的样子。镜子背面虽然锈迹斑斑,可上面的的花纹和图案雕刻的厚薄不同,手摸起来坑坑洼洼的。镜子的正面比较独特,不是平常那么光突突的,而是一圈一圈的扩散出来,
在铜镜最外层,刻有八个铭文,我是不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内容,只好抬头看向梁一清,她能一眼断定这是透骨镜,想必也是从铭文的内容得知的。
“见月之光,天下大明。这面铜镜和我们流失美国的透骨镜,为一阴一阳,那面铜镜上刻有见日之光,天下大明。”
梁一清不愧年纪轻轻就享受教授待遇,仅仅一面镜子,她就能侃侃而出,说出它的兄弟姐妹,这和强子胡乱编排一通,形成了明显对比。
强子一听这面透骨镜,还有一个姐妹版本流失海外,义愤填膺的痛骂,“外国佬,没啥文化底蕴,就知道抢!老子要是早生一百年,非得解放全世界,把咱老祖宗存下来的宝贝,都搬到故宫去。”
我懒得搭理强子,他要是有那本事,怕故宫也成他家后院了。
“一清,为什么要叫透骨镜呢,是能看透人心?”
梁一清让我把透骨镜收起来,顺着国道一直往前开,漆黑的夜,除了我们的车灯外,天上时不时有军用飞机划过去的声音。
“至于为什么叫透骨镜,我也只是听说,据说太阳光打到透骨镜的正面上,太阳光会透过来,在透骨镜的背面照射出完整的太阳图形,我们这枚透骨镜,想必是在月下,有不同的折射吧。”
我仔细一琢磨,这中间有不对的地方,铜镜说白了就是青铜制品,只不过打磨的光滑些,光线是如何透过厚重的青铜,穿越到背面呢?
梁一清没有让我失望,继续说道:“透骨镜的原理我们也是研究了很久,一直不得而知其中的门道,后来通过《梦溪笔谈·器用》当中的一句,以谓铸时薄处先冷,唯背文上差厚,后冷而铜缩多。才找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摸着背面坑坑洼洼的,感情这面透骨镜的精髓,在这呢。
从徐彩霞口中得知,我们三人现在被通缉,国道开了一段之后,梁一清见有条乡间小路,就一头扎了进去。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休整一晚,关键是商量下我们今后的出路,我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跑下去,不出一天,就会被捉拿归案。
强子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殷勤的对梁一清嘘寒问暖,俨然把她当成了再生父母。在我疑惑这小子有什么目的时,还是梁一清比较聪明,一语道破强子的打算。
“别琢磨逃离大陆,凭我们现在的本事,不到西北就会被抓起来,到时候就更为严重了!”
我再看强子发青的脸蛋,已经是没有过年那几天肥嘟嘟了,想必这一趟八角古城之行,让他控制住了体重。
“不是有没有能力的问题,咱家里还有父母,怎么能一走了之呢,何况我们身上的鬼火虫,还没有去除,跑了国外遭罪去啊!”
路有财一死了之了,现在和我们有共同目标的人也没了,下一步往哪走,还真是个问题。我不由得想起了花爷,他老人家要是在我们身旁,我何至于走投无路呢!
真是不经念叨,想着走投无路,梁一清把车开进了一处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按说从国道拐下的小路,一定会有人家居住,我们走这一路。愣是一户人家也没有。
“强子,是不是有岔路,咱错过了?”
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个原因了,四周的天色漆黑一片,再加上我们倍感压力,走岔路极有可能。
强子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路有财,眯着眼往外看了看,“这他奶奶的到哪了,我看咱还不如尽早归案,好落得个从轻发落,最起码还有口断头饭吗!”
我心里褒贬了强子几句,就这觉悟和水平,还要当我们盗墓三人组的政委,我看厨师班喂猪的工作最合适他不过了。
既然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也用不着再小心翼翼了。大家都下了车,强子被路有财压的腿早已麻了,一下车就瘫倒在沙石地上。这片灰暗的戈壁滩,没有积雪,想必这里风沙流动频率高的很。
我举目望去,四周除了茫茫的戈壁滩,几处高起的土堆,在月光的照射下,突显的轮角和线条,看上去就好像矗立的雕像。
“咱们就在这休整一晚吧,我看天色也快亮起来了,这茫茫的戈壁滩走夜路,还是很危险的。”
这话,梁一清最有发言权,谁让她是我们的舵手和领航员呢。
我看着车里的路有财一阵唏嘘,也不知道他说的地方在哪,我总不能把他带回我的老家安葬吧,再说,我现在都是在逃要犯,总不能走哪都带着一具尸体吧。
“一清,老路生前希望把他埋葬在他的老家,叫乌兰茶叶,还是什么茶卡盐湖,当时他声音太低,我根本没有听清。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我知道梁一清车上有导航,主要是我不知道怎么操作,再操作不当,开到土丘上,就丢人了。
梁一清也没有听过这个地方,上车查看了下,大体和我讲了一下,“如果没有同名同音的地方,茶卡盐湖应该是在西宁,我们一路往西北走,没多远就能到了。至于乌兰茶叶,就不得而知了!”
强子一听往西北走就不乐意了,对于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向来是排斥的。可这是路有财生前的愿望,他也不好反对,只是嘴里碎碎叨叨说着向往港台同胞,有时间一定要去感受下那里的灯红酒绿。
我哪有心情搭理强子的幻想,只希望把路有财顺利安葬后,可路有财的祖籍究竟在哪,真是伤透脑筋了!
梁一清看着皓白通明的月亮,若有所思,真是三个人三个心思,也只有在这茫茫的戈壁滩上,畅所欲游了。
“二白,你说老和尚为什么会给你这面铜镜?”
梁一清是虔诚的基督徒,把龌蹉的慧聪大师称之为老和尚也不为过。我早就考虑许久原因了,只是没有一丝头绪。
“那还用说,亲戚呗!”
我白了强子一眼,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管他呢,什么透不透骨的,咱又不拍ct。”
我心里乱糟糟的,对梁一清也是爱搭不理,老法师为何送我这么一面铜镜,我是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也只能按照强子的说辞,几百年前是一家子的缘由吧。
“唉,不是说这面破镜子,是叫那啥,那啥来着?”
我知道强子是没有记清透骨镜上面铭文的内容,只好帮他又重新记忆一遍,““见月之光,天下大明。”
强子连忙点了点,“对了,就是这,咱们反正闲着无聊,把这面破镜子拿出来看看呗,要真是像梁教授说的那么神乎其神,也不枉费我这九死一生的八角古城之行。”
我看梁一清也是这个意思,就把身上的透骨镜拿了出来,顺便把瑶池寒巅里的乳白色匣子一并掏了出来。
我心想,这面镜子即便像梁一清说的那么夸张,这经历多年,也一定失去了之前的功能,镜面上那黑乎乎一团,就足以说明,这是强子口中的破镜子。
哪知,我刚把蓝色布袋子打开,透骨镜锈迹斑斑的铜面突然亮了起来,而这道亮光,透过铜镜照射在乳白色匣子后,匣子表面消失的太阳圆环光线,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