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全城封锁(1)
我也不知道被激流中的乱石撞击了多少次,在我睁开眼时,人已经是躺在一处河滩边上,我试着想要坐起来,可尝试了数次之后,就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最后我只能放弃。
“一清,强子,你们在吗?”我这微弱的叫声,没有唤来强子和梁一清,反倒是有一个牧民着装的人朝我走了过来。
“二白小兄弟,你醒过来了?”
我刚才已经是用尽全力了,现在想要睁眼看他一下,都难以支起眼皮,只能呻吟道:“我在哪,你是谁了?”
牧民并没有直接回答我,只听着在我身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隔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我说你们这三个小娃子,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搞的一身伤啊!”
我虽然睁不开眼,可这浓郁的蹩脚地方特色方言,总觉得在哪听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思绪就刚好卡住了。
牧民见我没有说话,给我来了一个公主抱,把我放到了一个板车上面,板车上铺的是软绵绵的暖被,酸痛的身体立马感到一丝舒适。
然后就听着“出发了啊”,我能感觉到身体晃动了一下,随着板车的颠簸,我身体不由得一阵巨痛。把我抱上板车的牧民,察觉出我吃不消这颠簸,只淡淡的说了句,“二白小兄弟,忍忍吧,很快就到了。”
这次我倒听出说话的人是仓决了,我们在八角古城,能说出我名字的,也就一两个人。仓决由于常年饮酒,发出的声音浑浊沙哑,很容易分辨的。
“仓决老哥,他们呢?”
我的声音虽然微弱,仓决倒也听得清楚,只听得他长叹一声,“也算你们三人命硬,常人谁敢下那条河啊,你们倒好,在河里挺尸,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我看着像是石头撞的。”
我也不敢把我们在地下古城的经历和他交待清楚,只能含糊其辞的蒙混过关。哪知仓决那死心眼还是没有变化,硬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最后索性停了下来,站到我头前,苍白的太阳光,被他挡的严严实实的。
“二白小兄弟,你和我说句实话,山里面的爆炸是你们引起来的吗,我都劝过你们,不要去天葬台,那地方不是你们外人能去的,你们就是不听,看这回惹出大乱子了吧!”
我怎么也想不出,他怎么会一口咬定爆炸是我们引起的,难道强子和梁一清和他如实交代了?也不对,他要是知道是我们干的,就不会多余的询问我了。
我只好咬紧牙关,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仓决老哥,你说什么爆炸啊,我怎么没有听过爆炸声,是山里面雪崩了吗?”
这也是我和强子多年玩耍,耳濡目染他信口开河的本事,不过,我还是有些心虚,生怕仓决洞穿我内心真实想法。
仓决没有说话,只是叹息几声,又拉着板车继续前行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信了我的话,还是觉得我无药可救了,对我爱搭不理起来。说实话,我是真不愿意欺骗他,可地下古城里有太多难以解释的东西,单单就是那条史前巨兽,我就没法让他接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子都麻木的感觉不到疼痛了,就听到仓决说了一句到家了。然后等了十多秒,仓决再次把我抱起来,我经过这一路的颠簸,身体微弱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仓决把我放到床上,之后是听到咯吱咯吱的关门声,我也就再次昏睡过去了。
这一觉我睡的相当踏实,就好像在老家的火炕上,没有疲惫和烦恼,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才听到耳边有吵吵闹闹的声音。
我试着睁了下眼,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脑袋昏昏沉沉的,所幸我脖子能左右扭动了。
没等我开口,就听到强子惊呼一声,“醒来了,二白醒来了!”
这是多么亲切的呐喊声,此刻我就好像远游的浪子,回到村口,听到守村人奔跑的呼唤。不过,强子这吵杂的声音,震的我脑瓜子嗡嗡作响。
“强子,咱能冷静点嘛,又不是没有生离死别过。”
我就特别好奇,我们同样是随着急流漫无目的的漂流出来,我遍体鳞伤的动弹不得,强子反而和没事人一样,能下地大声的叫喊呢,这同样是一锅饭,我身体素质就这么差吗!
在我和强子身体作比较时,就见梁一清也走了过来,只不过是比较缓慢,“二白,你总算醒过来了。”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我是见不得女人,梨花带泪的哭法,这多少是受《红楼梦》的影响,心肠太软。
“一清,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说着我就想要伸展下胳膊腿,证明给他们看,我王二白的体质是杠杠的。不动还好,我这一使劲,就感觉再次崩开伤口,只好咬紧牙关,强装无事。
我都这样了,强子还不忘嘲讽我几句,“我说小二爷,你这是泥捏的身子,也太脆弱了吧!”
这次我没有反驳,事实就在眼前,在某方面,我确实有点拉胯。
“强子,你少说几句吧,没看着二白都这样了吗!”
梁一清这话听着就让人舒服不少,我稍微缓了下,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强子这次倒是体贴入微的给我后背垫了被褥,我才能半仰着看清我在哪。
其实我心里多少能感觉到是在仓决的毡房里,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直到我看到身上那大红色的绒被子才得以确实。
这时仓决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到我们跟前,梁一清接过来之后,吹了吹碗中的热气,嘴唇贴着碗边,试了试温度后才推到我嘴边。
“慢点喝,还有些烫嘴。”
我也不用问,这是什么东西,闻着就是苦涩的味道,不用猜想这也是中药的汤剂。我在北京疯麻子曾带我喝过咖啡,顺带还给我们讲了个笑话。
有这么一户人家,家中晚来得子,所以特别爱惜孩子,小时候每当小孩伤风,母亲都会为小孩冲一杯叫做“咖啡”的药。
她温柔地说:“外国人都是这样治疗的。”
等孩子成年后,走遍两岸,上岛,星巴克都见不到小时候喝的那个牌子,还依稀记得它有一个很洋气的名字:板蓝根!
我试着尝了一口,除了中药特有的四气五味之外,还很烫嘴。何为四气五味,四气即寒凉温热,外加平性等药性,五味即辛、甘、酸、苦、咸五种味道,这也就是中药独有的。虽说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可滚烫的药汤进嘴,就是另外一番风景了。
强子在一旁还不时的挖苦我,“这待遇,啧啧,真是羡慕啊!”随即遭来梁一清一个白眼,才硬生生的把剩余的话憋回肚子里。
待一整碗药进肚,我已经是大汗淋漓,不过身子却是不再那么轻飘飘的。梁一清拿了块温毛巾,帮我擦了擦额头和脖颈处的汗水,喃喃自语的说道:“看来,近期我们是离不开这里了,也不知老路怎么样了。”
我早就有心想问问路有财的下落,按说我们四人是一同被地下暗河冲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能到了八角古城之外那条诡异的河流里,它们无非就是相通着。最为关键的一点,路有财在最后时刻,和我说的恶魔之眼是什么意思了。
在我正要出口问询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仓决老哥,大事不好了,你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