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八角古城（5）
这满城的人俑和古建筑，就和清明上河图一般，刻画了当时的风土人情，这庞大的手笔，难道仅仅是为了打造一座古城，供后人参观留念。
当初打造这座古城的人，显然没有这么好客，城脚下的食人草就是个例子，城里面还不定埋伏着什么危机。
“二白，你就拿我开涮吧，这死沉死沉的人俑，我是没办法搞出去，就算是弄出去了，也得上交国家，这种觉悟我还是有的。”
强子眼睛滑溜溜的转个不停，时不时还偷瞄梁一清一眼，他这小心思，在梁一清眼中，尽显无遗。
“我提前强调一下，咱们来这里是寻找五石慧珠，空闲之余你们要是有什么收获，我只当没看到。”
梁一清既强调了此行的目的，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对我和强子放任自流，可谓是一改之前刻板教条的下墓规矩，强子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对梁一清的话一时琢磨不出味儿来。
我现在算是彻底的对钱财没有要求，一个无牵无挂的人，攒那么多票子有何用。强子则不同了，他家里还有父母，今后还要娶妻生子，不存点资产，日子还怎么过。
可考虑眼下情况，成人大小的人俑，我们是没有精力抱出去，何况出路在哪还不甚明朗，抱着这么个泥胎，当然不切实际。
“强子，我们再往里走走，这古董的贵贱不在大小。有那么句顺口溜，官窑一件价百万，民窑不值几分钱。咱们别和没见过世面一样，见啥都拿。”
强子也觉得这话在理，点头应允，随即又眉头紧锁，“这咱也分不清好赖啊，早知道在研究所那半个月就多学点了，每天和疯爷纸醉金迷的，真是喝酒误事啊！”
疯麻子每日小酒伺候着他，反倒有错了，更何况，没听过谁能半个月时间，就能鉴别出古董的真伪贵贱，这都是日积月累的功夫。
再说，这里的每件东西都是经过千年的沉淀，随便拿出一件，都够普通家庭一辈子的开销了。
“这个有我看着呢，何况咱身边还有梁教授，到时候你不嫌累就好。”
我虽然和强子一样，分不清东西的好赖，可梁一清看东西眼神极准，碰到好东西自然会提醒我们。即便嘴上不明说，眼神也会出卖她的，谁见了好东西能淡定如初呢。
强子对我这话，将信将疑，主要还是考虑梁一清会不会出手帮忙，谁让梁一清一直是以文物保护角度看待我们盗墓这种行为呢。
梁一清今天破天荒的松口，你要是再让她口头承诺什么，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我只好给了强子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把话说的太明。
我俩从小就在一起偷鸡摸狗，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哈哈，好，走一步看一步，也不一定非得带点啥出去，就是习惯习惯。”
他这习惯我可不敢恭维，虽然眼前的地下古城看似无人看管，可曾经也是有主之城，顺手牵羊形同盗窃，当然这不限制于我们盗墓贼。
这冰川的地下，虽然不通风，可我们从水里出来，这会越发的感觉身上太冷，湿乎乎的衣服都快要结冰了。只好先找一处院落，把身上的衣服烤干，长久下去，我们不用鬼火虫病发，冻也冻死了。
离城门楼子最近的一处院落，从外面看是一大户人家，门前左右两侧各卧着一对石狮子，外观大气，雕琢质朴。
这对石狮子，背部自然下凹，肩首偏向右侧，两前腿相对直立，右腿稍屈，右爪下踩元宝。双后腿贴伏于臀部两侧，夸张的尾稍曲线优美地由臀下出右腿、逶迤至左侧立面，整体显得舒展自然。
梁一清围着石狮子转了一圈，赞叹不已，“这种风格是宋朝无疑了，宋朝石狮子的体型一反普通蹲踞状狮子造型的常态，有明显的收缩状态，这也是宋人讲究的含蓄包容。”
我没想到梁一清仅就从院落门前的石狮子，看出年代，这种能力只是考古队的基本功，而我和强子俩个门外汉，只觉得好看，壮观。
想到这里，我一瞅强子，正撅着屁股在石狮子身前，从石狮子嘴里往外抠什么，我走近一看，这小子正勾着手指，想要把石狮子嘴里的圆球抠出来。
“强子，你又不老实了啊，这要是机关陷阱，咱们又都得遭殃。”
我这话不是故意要吓唬他，实在是这座地下古城邪性的很，越是摆在我们眼前不起眼的东西，越是容易着道。
除了这座古城本就具有的危机，城洞一闪而过的人影，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我们更得小心翼翼。
“你可拉倒吧，这能有什么危险，庸人自扰之。”
我也弄不清，强子怎么有那么多的成语，等着奚落我，这小子每回作文十来分，那可是满篇错白字和语病啊。
梁一清也注意到了强子的鲁莽行径，看了下四周没有变化，才放下心来。
“强子，你这么抠是取不出来的，再说这也不值个什么钱，别做无用功了。”
强子本来也就是随手一试，听到梁一清说是无用功，反倒激起他的斗志，“再等等，马上就出来了。勤劳的人总会倍受上天眷顾的。”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也能叫做勤奋，他怕是分不清不劳而获和自食其力的意思吧，这就好比八国联军进了北京城。
我知道劝说不了他，只得耐着性子看他鼓捣，说来也怪，看着就要出来的圆球，总是差那么一点，强子尝试了所有角度，都没有成功。我在一旁，看的也是着急上火。
“这得用巧劲，你一味的用蛮力，怎么可能弄的出来。”
强子正还想借坡下驴，听到我在一旁埋怨，两手一摊，“你行你来，我还就不信了，你强司令完不成的任务，你可以！”
我也没有把握能把圆球取出来，可话赶话到这地步了，不上手一试，还真心有不甘。
说着我把手指也伸了进去，一股凉气瞬间传遍全身，如坠冰窖一般。在我习惯了这种冰冷后，才用手指触碰到圆形的石球，除去圆球的灰尘，给人的手感是细腻温润。我原以为轻轻拨弄就可以掏出来，可这圆球光滑细腻，很难使得上劲。
“一清，这石狮子嘴里含球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弄不出来啊。”
我经过多次尝试，最终还是徒劳无功，只能悻悻作罢。
强子不忘嘲讽我几句，以发泄他刚才的不满，“就这，刚怎么说来着，用巧劲儿，你倒是用啊！”
我一时竟然无言以对，这瞬间打脸的感觉，真是不爽，“行吧，刚才是我信口开河了，给强司令道歉了。”
梁一清并没有上手，只缓缓说道，“相传古代，人间有很多妖怪，它们横行无忌、兴风作浪、扰乱平民。一男子见状，就想解除民间疾苦，于是求仙学艺，想学习降妖伏魔的本领。神仙十分感动，就授予他一颗宝珠，只要含在口中，就会变成一只狮子，有降妖伏魔的本领。”
我和强子没想到就这么一座石狮子，还有这么多说法。其实古人最在乎门庭了，就是摆放石狮子，也是有风水的考虑，石狮子还有公母之分，所谓门庭就是门面嘛。
“那这圆球就弄不出来了吗？”
强子还是不想放弃，他这种死磕的精神，要是用到学习上，三好学生一定是他的。
梁一清简单的给我们讲了下石狮子嘴里圆球的做法，我们听后，对把这圆球弄出来的念头，一点兴趣也没了。
原来圆球最原始的加工方法，球就是在嘴里面做出来的，讲究的专业性技术，先把狮子的舌头和牙齿，还有里面的圆球和外边的嘴角后方用铅笔画出它的轮廓，用专业的雕刻工具把多余的石料部分去掉，直到嘴里面能呈现出一个长的圆球形状来。
然后在一点一点的把圆球上方和下方多余的去掉，但是一定要慢，别到时把石狮子脸给雕刻一个大窟窿，直到球能下来，然后在对圆球打磨，直至圆球美观为止，最后再把牙齿和舌头雕刻精细，这样石狮子的圆球才算是雕刻完成。
这说白了，就是严丝合缝的东西，除非把石狮子的嘴巴砸烂，才能取得出来，这费时费力的，我们才不愿下功夫。
强子啐了一口，“真他娘的抠门，不就是块破石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