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千年冰棺(4)
路有财舍己为人的行为,让我一改之前对他的看法。心情的悲恸,并不能让我们一直在这沉寂下去,我们三人收拾好心情,沿着自然形成的冰层,向下出发。
一开始冰层还很狭窄,我们三人只能佝偻着身子,一点点的向前移动,有了路有财之前的痕迹,我们也不担心有什么意外,只是随着冰层慢慢前进,真是前人开路,后人寻迹。
我们也不用担心冰层的坍塌,除非大地震,不然,这几千年形成的冰川,比石洞还要结实。
再缓慢爬行了有百十来米,冰层逐渐宽大了起来,也不知是冰川下的石头映衬出的颜色,还是自然形成的,层次丰富的冰蓝色彩,我们好像进入到了一个童话世界。
梁一清给我们解释道,“特殊的质地使得冰川吸收了光谱中除蓝色之外的其他色彩,所以这份蓝也因此更加纯净。”
冰洞是最壮观的自然现象之一。每年夏季,冰川处于消融状态,当冰面融水沿着冰川裂缝流入冰川内部,就会产生冰内消融。冰内消融的结果就是在冬季会孕育出许多独特的冰川岩溶现象,如冰漏斗、冰井、冰隧道和冰洞等。
再加之,冰蓝色彩,我们被眼前的一切所吸引,内心也无比的震撼。
“老路安葬在此,也是幸事啊!”强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情绪,他又提起来。
在这种冰川下,尸首千年不腐,是要比遭受虫蚁啃噬要好多的,我心里惭愧之意,并未因此而消除。
“你们记得路先生在这转了一圈后,再次出现时手里拿的那把工兵铲吧!”梁一清想到了一个我和强子遗漏的一个问题。
我记得很清楚,路有财是空手下来寻出路的,他拿回那把斧子时,我还暗自纳闷。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这事有蹊跷。难道这下面,还有前人来过,也是和我们一样躲避雪崩的吗!
“对啊,我觉得他那东西不趁手,就没当回事,难道这千年的冰川下,还有人类活动的轨迹?”强子难得的聪明一回,说出了我和梁一清心中所想。
我们三人一路走过来,除了路有财的足迹,再无其他。前方越是平静,我越觉得危机四伏。
“大家小心了,这地方不像是我们看到的这么平静!”我心里乱糟糟的,总感觉会出现什么意外。
其实也不用我提醒,梁一清已经掏出了手枪,而强子则是九骨叠香伞随时预备着,以应对突如其来的状况。
这下,我们三人走的不再是那么轻松随意,每一步下去,都会观察四周的变化。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由冰面折射到我们眼里,时间久了眼睛开始酸痛,不自觉的眼泪流了出来。
强子最先不适应,揉了揉眼后和我们说道,“这样下去不行啊,我这50的视力要废了,怎么看前面越来越模糊了!”
这是雪盲症的前兆,强子对外界环境的适应能力较弱,我们也没有预料到会遇到这样的环境,墨镜没有提前准备。
就是这样,我们也不敢用荧光棒,周围的情况不甚明了,梁一清对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强子,你少看亮出,有我和一清就可以了!”
其实我这是废话,光线在冰蓝的冰川中,折射的角度,四面开花。强子除非是闭上眼睛,我拉着他走才能避免,就强子要强的性格,这种情况是不会有的。
我们就这样又继续走了一段,一直没有发现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紧绷的神经也逐渐的松懈了下来,强子的视力现在更为严重,有好几次都撞到冰墙上。
“我们要不先休整一下,这样又下去了,我们三人都得瞎了!”
梁一清回身看了看强子,两眼通红的都要溢出血来。我们还不知走多久才能出去,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行,不过大家还不能掉以轻心,我总觉得有东西在看着我们!”
梁一清的感觉和我是一样的,我从进到这里,就觉得身边有东西,可仔细看去又无迹可寻。
我们把荧光棒扭开后,才关了强光手电,冰洞里瞬间暗了下来。
“没想到我一世英名,竟然毁在了这里。”强子对拖累大家的进程,报以愧疚。
我不想让他消沉下去,只好拿他打趣,“今年有没有二十啊,还一世英名,我看你是乳臭未干!”
这话说到了强子软肋处,顿时急了起来,“我乳臭未干,二白小同志,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是谁经常替你背黑锅,还不都是我,为你默默的承受下了这一切!”
我听这话酸溜溜的,怎么感觉我俩有特殊情况,我年纪轻轻的,性取向一直都正确,可不想让他拉下水。
“还默默的,你是做一件好事,就会锣鼓喧天的满世界嚷嚷,更何况,背黑锅这事,我怎么不记得!”
梁一清见我俩闲下来,就口吐芬芳,也习以为常了,甚至还有加入进来的趋势,“我好羡慕你们这么有趣的童年生活啊,无忧无虑的,真好!”
她是只看到我们天真无邪的一面,可生活是柴米油盐,我们没有一天不会因为吃不饱而发愁。
“梁教授,你还是别羡慕了,把你扔我们村里,不出半年,就会鸡飞狗跳!”强子很不客气的点评梁一清,对她不谙世事很是不屑。
梁一清很是奇怪,她去我们村里,怎么会鸡飞狗跳,难道是鸡狗不欢迎她吗?
我看着她眼光迷乱,只好给她解释道,“强子是想说,你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让你到了我们那,一天饿两顿,就会琢磨邻居家的鸡狗了!”
我这是真话,强子这些年霍霍了不少村里的鸡啊狗啊的,我没他那么胆大,顶多是偷颗鸡蛋啥的,也不用煮熟,直接生的就喝了。
梁一清听完我的解释,捧腹大笑,“我可不行,我怕老大娘追我满山跑!”
以前多么端庄大气的梁教授,这才几天就被我们带下水了,竟然也学了自嘲。
强子很有成就感,在偷鸡摸狗的队伍上,又新添一成员,“梁教授,这个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保护你,谁让我是妇女之友呢!”
我也不知道他说梁一清是妇女,还是大妈们是妇女,只见梁一清在越来越偏的路上,及时刹车,“打住吧,还是你俩为非作歹去吧,我放着正经工作,可不参和你们那点破事!”
梁一清不愧是话题终结者,怼的强子无力反驳,我们三人也都沉默下来,只有梁一清无趣的把玩着手中的荧光棒。
我们一静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也不知各自都在想着什么。就在我漫无目的的放空时,耳朵突然听到了淅淅沙沙的声音,我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一看梁一清和强子,也和我一样的表情。
梁一清快速的打开强光手电,开的那一刹那,我感觉眼睛被无数的针尖穿过,就这也不敢捂眼,强忍着疼痛,随着手电所照之处,仔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