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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开棺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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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一清冒冒失失的说了一句,我有可能不是父母亲生的,这怎么可能呢,我从一记事起,就在这孔窑洞了,父母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我感觉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怎么就不是亲生的了。

    强子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对梁一清的话嗤之以鼻,“梁教授,这种话不好讲吧,你这不是往二白伤口上撒盐吗!”

    梁一清估计也觉得这话不该说,或者是这个场合不该提出这样的疑问。缓缓的低下头来,不敢直视我,“二白,我这话不是随口就来的,不过也不确定。你要是信我,我就把原因和你说一下,要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就当我没说过!”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怎么还能假装没有什么也没有听过。梁一清一直在我心中,就是个不会空穴来风的说没有根据的话。从她一路上欲言又止的神态,应该是考量的比较全面后,才说出来的。

    “一清,你这么说是有什么根据吗?”

    梁一清既然把话说开了,就不在半遮半掩的,“我从尸检报告上得知你父母都是o型血,而你说过自己是b型血,根据血型的配比,o型血是不会生出b型血的孩子,这也只是根据血型的推断,得出来的。”

    我回想起,梁一清在公安局翻看尸检报告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询问过强子和我的血型,也许在那时她就有所怀疑了。

    她所说的,我在生物课上也听过,只是谁没事去研究父母的血型,他们也没机会验血。怀疑自己非亲生,这在我们传统思维观念中,算是大逆不道。

    血型的遗传规律遵循孟德尔遗传规律,即子代的血型来自亲代,一条染色体来自父亲,一条染色体来自母亲。首先每一种血型都是由遗传因子所决定,可分为a型、b型、ab型和o型四种亚型。根据父亲和母亲的血型,其配对出来的血型也不同。所以,遗传有一定规律,这种早已普及的生活小常识,在我们农村很少有人去了解宣传。

    我逐渐的陷入沉思中,回想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父母都是对我疼爱有加。别的伙伴好几年一双布鞋,而我则是每年都有新的布鞋,母亲每到冬天都会挑灯给我纳鞋一双新鞋,二老真是竭尽所能的让我生活在蜜罐中。我不敢相信梁一清的话,她的每一个字都在刺痛我的心扉。

    梁一清看我揪心裂肺的难过,也于心不忍,只好又提出一种想法,“二白,这也是我根据现有血型的基础做的推断,还不是很准确。有可能尸检报告上的血型是随意填写的,这种可能性很大,从他们草菅人命的举止上,胡乱填写确有可能。”

    我也不知道梁一清是有心宽慰我,还是真的有可能,档案记录错了。对于我而言,在一起生活了二十来年,这个事实是不能接受的。倒不是说我对不具备血缘关系有偏见,都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了,亲和非亲还有什么意义嘛!

    强子也不忍心看着我难过,随口附和着梁一清,“就是的,那帮酒囊饭袋,干什么行啊,他们还说是一氧化碳中毒而亡的呢,怎么可能那么凑巧呢!”

    这话还不如不说呢,本来我对父母和爷爷的死因就耿耿于怀,强子这时再次提起,我真的想要打开棺材,人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下葬了。

    梁一清知道她触碰了我心灵最脆弱的地方,很是悔恨,“二白,我本意是开棺确认伯伯婶婶的死因时,顺便提取根毛发软组织什么的,确定了再告诉你。可现在我们遵从入土为安的观念,我怕日后再后悔,所以才冒失的提出这个事情,还望你能理解我。”

    我们一开始确实有重新验尸的打算,不然也不会从法医室里带回一些设备材料。只是我转变了想法,让梁一清不得不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说出她心中的疑虑。

    我现在脑海一片空白,他们所说的,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看着停在灵棚里的三具棺材,他们即将离开我,而我也要孤身一人,面对纷纷扰扰的世间。我是做缩头乌龟,就让这事掀篇,还是查个水落石出,给死去的和活着的一个交待。

    这种决定,只能是我自己承担,查出死因和血缘关系,固然能让我释怀,不会有惋惜。可是查出来又能如何,只是为了报仇吗,那我后半生,只能活在痛苦的回忆当中了。

    这一切,也许是早已有人布局,也许是我们贸然打开李财主坟,结识花爷后步步走到今天这地步,要是早知如此,我安心的高中毕业,耕种那几亩地多好啊!

    可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后悔药,发生了的就要面对,接受。我思量了半天后,最终决定,要勇于面对眼前的和即将要发生的。想想我体内的鬼火虫,与其饱受煎熬,还不如来个畅快,透彻。

    “一清,如果开棺能找出死因吗,我和父母的关系能确定吗?”这话,何其无奈,嘲讽,生活了几十年,最后还得通过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确定血缘关系。

    梁一清和强子见我狠下心,要一查究竟,也都缓了一口气。如果我唯唯诺诺的把这事藏在心里,迟早会抑郁成疾。反而,能想明白,只有面对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标准,对我今后的成长是健康的。

    “二白,血缘关系没问题,一查就能查出来。死因的话,还得看尸体的具体情况,我毕竟不是科班出身,也只是皮毛而已。当然,你要有心查个低儿朝天,我们还可以寻求更专业的人士。”梁一清如实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没有夸大其词。

    她这么一说,我越发决定死因蹊跷,要是弄不清楚这事,稀里糊涂的下葬,爷爷和父母得多冤的慌。

    “一清,我下定决心了,如果老人确实因为一氧化碳中毒,我无话可说。可要是人为的谋杀,我定在有生之年,追查到底,已慰老人的在天之灵。”

    说实话,我能有这样的胆魄,也是近期走南闯北历练出来的,受花爷杀伐果决所感染。要是搁我以前,此时估计也就只能哭哭啼啼,听天由命了。

    强子是我只要做了决定,就会追随的,他才不管对错,只要是兄弟们有需要,必当冲在第一线。并且这事,我作为孝子孝孙,不适合亲自开棺,只能由他和梁一清下手了。

    关于封棺一说,棺材上不提倡出现金属的。当然,像吕嘉墓里的青铜棺椁除外,这属于特殊的情况。通常情况下,木棺上是禁止使用任何金属的,特别是金属的“钉子”。因为,古人对棺材的结构十分看重,他们通常认为“钉”有着不好的蕴含,因此,古人往往会将棺材设计为榫卯结构。

    再往后延续,有的采用胶粘或蜡封的方法,有的则是采用皮条捆合的方法,而且对具体捆合的方式也有讲究,即:横向三道、纵向两道,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三长两短”。

    到了近代,人们不是那么多迷信了,在棺材上钉七根镇钉,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子孙钉。其实,从科学的角度来讲,把棺材盖钉上,实际可以起到相对密封的效果。因此,将棺材盖钉上可以使棺材内部与外界隔开,有利于防止尸体腐烂后所产生的有害气体的散发。

    这么想来,在爷爷和父母入殓的时候,我并没有在场,子孙钉是由本家亲戚代替,我这会再打开,也不算亵渎。

    就在梁一清和强子把七根镇钉牟出来时,我明显感觉到灵前的蜡烛有吹动的迹象,白绫也随风飘了起来。当然这都是我心里作用,父母和爷爷一生为善,如果是他们作祟,也是为了再看我一眼。

    想到此处,我眼泪不由得掉了下来,过往的种种画面,浮现眼前。我心里默念,“爷爷,爸妈,儿孙不孝,死了还折腾你们,求你们指点,让我查出真凶,给你们报仇雪恨。”

    也不知是我的祈祷仙灵了,还是沟里的风太大,竟然把灵前放在玻璃罩里的蜡烛吹灭了。四周一下暗了起来,只有点点月光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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