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黄皮子作祟（5）
我们在娜日家吃了一肚子瘪，梁一清注意到娜日举止异常，即便是怪人，有徐彩霞同村的面子，也不会对我们言语攻击。再说一个村里务农的，竟然随便一句话，还能找的到它的出处，《增广贤文》对于我这样的学生都未曾听过，难道真是我孤陋寡闻了！。
我们也不好在他家门口逗留，只得悻悻的回到了徐彩霞家里，梁一清把刚才的事情和强子说了一遍，“我们应该再去一趟他家，想办法把娜日从家里引出来，那堵火炕下绝对有猫腻。”
我始终觉得梁一清因为压力太大，对娜日过于紧张，才贸然做出这一举动，“一清，我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善闯民宅被人抓到，可不好看啊！”
强子生怕事情弄不大，双手同意梁一清的建议，表示他能把娜日引出来，代价是梁一清得请他吃一个月的饭。这小子吃公家饭吃多了，是一毛也不想花自己的。
既然他俩一致认可，我也不好再打退堂鼓，可我们刚去过娜日家，现在再去就会引起他的警觉，只能按下性子等天黑后再行动。
这时徐长虹也已醒来，状态还不甚清醒，口里发出细微的声音，我凑近后才听得明白，“大仙一定会来救我的，你们到时候都不得好死，我要把你们都祭献给大仙，让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受到应该的报应。”
我抬起头看了徐彩霞一眼，她见怪不怪，“早几日就这样了，嘴里大仙的说个不停。”
我从进徐彩霞家，就没有发现她家有什么信仰之类的物件，要说有也是正墙上的一幅领袖头像，这一点我就可以确定他家是唯物主义者，和牛鬼蛇神不沾边，那徐长虹口中的大仙是何物，是那个车轮图案的主人吗，还是梁一清认定娜日的先祖。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的徐长虹如同一个疯子般蜷缩在墙角，虽然手脚已被松开，也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我试着尽量给人以祥和的姿态，向徐长虹靠近，温柔的对他说道，“长虹，你能和大仙求求情吗，放我一马，以后我对大仙言听计从！”
对于他这样的人，不要把他当做成年人来沟通，哄小孩子谁还不会呢，徐长虹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亮，仅片刻后又恢复了灰暗的眼神，“哼，你们这群无知的人，也配给大仙当牛做马，做梦去吧！”
我这幼稚的言语引来强子一顿嘲笑，“哈哈，这这法子不灵啊，大仙不接受你这没诚意的告白，靠边，让你强哥来试一试。”
说着把我推了一边，目露寒光，挥舞着拳头在徐长虹面前比划了一下，“我看看是你的大仙先杀了我，还是我先把他的徒子徒孙先弄死。我告诉你，爷爷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虾兵蟹将我杀起来是不会眨眼的。”
强子本来身体就魁梧，这会凶神恶煞的对着徐长虹嘶吼，还真有点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意思，再加上眼中那不经意的戾气，确实把徐长虹唬住了。
紧紧的贴着墙壁，不敢和强子对视，我看目的达到，便抓紧问他，“你口中的大仙是何物，洞府在何处。”提起大仙我不经意间就想起唐僧取经路上的妖怪，都依托山势修建洞府。
强子又加了把火，“快说，不然先叫你阎王，打的你连亲妈都不认识！”
强子这话算是彻底刺激到了徐长虹，只见他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流到了嘴角处，“妈妈，妈妈快来救我，黄鼠狼要吃我，逼我喝小孩的血，我不想喝就要把我打进阴曹地府。”
我们也不知道他说的哪句话是真的，你说他神志不清吧，他还知道害怕，害怕他还净说些荒唐话，真是让人焦头烂额的。
徐彩霞的脸色也凝在了一起，想必看不得亲弟弟有这样的遭遇，又甚至她也想起了早已离世的母亲。看到此处，我也不敢再对徐长虹言语相逼了，语气缓和了下来，“长虹，我们都是你姐姐请来帮助你的朋友，你不要害怕，有什么东西缠着你或是逼着你喝鸡血。”
这话徐长虹倒是接受了，指了指窗外，“就是它，每到晚上就蛊惑我出去偷喝鸡血，我也不想啊，都是它逼着我的，我肚子都快撑破了，就是感觉到还饿着，求求你了，能给我点血吗，我渴，我饿！”
我顺着徐长虹的手势，也不知是天意还是什么，好巧不巧的正好指在了存放青铜器的偏房，我们几人对视一眼，大家心照不宣的都认定那含有车轮图案的青铜器上面，是罪魁祸首。
徐彩霞就要起身，把那堆青铜器给丢了，被梁一清拦了下来，“这些东西乱扔，再让别人碰上，不是又多了受害者吗，我一会带走，交给研究所。一是这属于国家文物，私人不能随便处理。二是这东西，留着也许能在危难时候，就你弟弟一命。”
这话也就是对在部队熏陶多年的徐彩霞有用，要是搁在一般人身上，早就咒梁一清祖宗十八代了，都人命关天了，还考虑法律。
我记得有个叫张三的朋友和我讲，人要是都快饿死了，碰到一只大熊猫，能杀了它保命吗？答案是肯定的，别说大熊猫了，就是东北虎也是一天一只，烤着吃，煮着吃，涮着吃，冷了还可以拿它们的皮毛做个马甲。因为什么啊，大熊猫是国宝，国宝也就是一物件，而我们是什么，人，人比什么东西都珍贵。
大家既然一致认同青铜器有问题，梁一清也不耽搁了，问了下当地的公安局怎么走，留下徐彩霞和强子看守那个中了邪的弟弟，我们三人就带着那包青铜器，赶往当地公安。
现在往返考古研究所需要多半天的路程，再加上所里耽搁，回来的话就不晚了，天黑下来，徐长虹发作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这可把强子高兴坏了，能和心心念念的佳人单独相处，虽然还有个神经病！
杨志军心里想着未婚妻，车开起来就和飞起来一般，仅半个小时就到了蔚县公安局，掏出证件之后，早有工作人员把我们一路小跑送到了局长办公室。
这种小县城，看到上面下来的干部，草木皆兵，只怕招待不周，局长早早的跑到楼梯口候着，那卑躬屈膝的样子，不亚于当初李二狗给小毛笔开车门的架势。
“首长好，不知道这次下来有什么公干，需要我局怎么配合！”说完还不忘介绍下他自己，从哪升上来的我没听过，只知道让我们叫他小方，年纪都快大我们两轮了，还自称小方也是搞笑。后来我听花爷说起，方局长说他升迁之路，就是要告诉我们他是哪个派系的，要是同一派系交流起来就方便多了。
杨志军也弄不清梁一清为何要来公安局，随即把问题丢给梁一清，“这位是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的梁教授，我是奉命陪同梁教授下来公干的。”
方局长一看梁一清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么长的名号，还由首都近卫部队的军官护送，更加小心的陪着笑了，“梁教授，您请讲，我们局一定全力配合。”
梁一清是一名学者型的类型，对官场不懂，也没有和他客气，“我需要往所里传一份文件，能帮我找一个传真机吗！”
方局长听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明白，明白，绝密文件，首长这边请！”
一路弯着腰把我们请到一间打印室，把里面的工作人员清理了出去，只留我们三人在现场。梁一清先是给孙教授打了一通电话，把近来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下，然后直接说是有个图案她不知道什么意思，又把这图案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梁教授让她在电话旁等会，他收到传真再给我们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