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船冢2
我们从拉玛家出来,前前后后也不记得走了多远,中间还经历各种艰难险境。这会早已精疲力尽,水下游走更是费体力,看着不远处的船,愣是半天才游了过去。
还未靠近船只,就被眼前这庞然大物所吸引,船高余五丈,长百尺,甲板上又加盖了三层,俨然巨物一般,漂在水面上。
我们随着强子,找到上船的软梯,软梯年久腐朽,中间有间断的横杆,爬起来很困难。顺着梯子爬上了甲板,整条船残桅断杆,锈木烂壳,好一幅破败的景象。甲板两侧的女墙上散落一地的弓箭矢石,时间久远,弓弩已经化为灰烬,留着一地的箭头。
梁一清用仅有的手电,向四周晃了一圈,发出“啧啧”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这么古老的楼船,还能停泊在水面上。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上了船没有在意甲板上的光景,仰头一直盯着“雀室”顶的那盏油灯。我们从墓道出来,按理来说就能看到耳室或者是主墓室,没想到是一个大的的洞腔,洞腔里都是积水,水上还停靠着古老的楼船,楼船顶部还点着长明灯。这不能用惊奇二字来形容了,简直就是诡异。
“一清,你看这像什么年代的战船?”我有心直接问她是不是西汉时期的战船,又觉得不可能 ,吕嘉距离现在将近二千年,怎么可能会保存的这么完好!
“看不出来,不过看这设计,像是西汉年间的,具体还不确定,这得找出文字性的记录才能确定下来。”不出所料,梁一清和我猜测的年代一样,只是她更为严谨。
“我说二位,船都上来了,我们就到处看看吧。别管什么年代,整条船我们是拖不走的,船上万一有船主丢弃的物件,放到现在就是古董,古董啊!”强子一如既往的贪财,而且越来越明目张胆。即便浑身湿透,考虑的第一件事也是财宝。
强子在甲板上走动的动静太大,船桅上还挂着的半片帆布随着风飘落了下来,正好落在我的头顶上。落下来已经成了灰烬,我仰头的那一刹那,一道身影从桅杆上穿到雀室。想要再看清些,落下的灰尘眯了眼睛。
我赶紧揉了揉眼,再仰头看去,什么也没有了。我很笃定刚才没有看花眼,确实有一道身影闪过,“强子,你看到什么了没有?”
“就点破铜烂铁,没有一个成样的,你和梁教授商量商量,让她在甲板上望风,咱俩先进船舱给她探探路!”我本意是想问他看到窜过去的身影没有,哪知这小子心窍都在古船上的宝贝身上。
“先别了,我们烤烤衣服吧,浑身嘀嗒水,和个水怪似的!”我确信上面有东西,人还是动物没看清,贸然把梁一清扔在哪里这里,我和强子去船舱寻宝,要是她有个意外,可就因小失大了。
这么一说,身上就更冷了,湿透的衣服再加上阵阵阴风,冻的我直打哆嗦。我提议取火先烤衣服,可是出门的时候,打火石火柴都放在我的背包里,而我的背包早就在祭祀水潭那就忘拿了,只好尴尬的朝他俩笑笑。
强子不怀好意的笑了下,“二白,你小子不是有啥歪心思吧,我告诉你啊,耍流氓是要判刑的!”
“什么耍流氓,你算是龌龊到家了!”我起初还不明白强子何意,看着梁一清发烫的脸,瞬间明白了。
梁一清不想让我俩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二白,我们还是先进船舱看看,周围要是没有危险,再作打算吧!”
见他俩执意要进船舱,我不得不把刚才看到的黑影一事向他俩说清楚,提醒他们进船舱务必要小心,时刻保持警惕。
甲板之上加盖了三层,我们打算先往上面看看,一是弄清楚黑影怎么回事,总有东西在身边,我们处处防备不如直接硬碰硬,反正我们三人,论武力强子一个顶俩。其二是雀室上的那盏长明灯是怎么回事,要是吕嘉时期为何能一直燃烧到现在,要是近期有人添油,那刚才的那道黑影是不是就是添油的人。
我们各自带着种种疑惑,怀着不安的心思进了船舱。船舱虽然是四处透风,架不住在水面上停留久了,水下的潮气浸染进来,扑鼻子的霉气,呛得人睁不开眼。
整处船舱空无一物,空阔的让人害怕。除了几块破旧的船板掉落地上,灰尘下是已经发绿的铆钉。
“这也太寒酸了吧,不会是有人捷足先登,跑了我们前面了!”强子显然是不死心,往船尾看了看,也是空荡荡的。
自从我进了船舱,便注意到船板上有来回活动的脚印。拳头大小,枫叶一般的落在上面,有的深有的浅。梁一清也注意到这个细节,警惕的望向四周。
一艘尘封多年的古船,上面有深浅地脚印,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随手抄起一块船板,握在手上,时刻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未知风险。
第一层船舱我们没有收获,便顺着斜梯往二层跨去,出乎意料的是梯架和梯步都保存完后,除了上面的油漆脱落,整个斜梯还是很安全牢固。不过有一点,楼梯好像是新立的,楼梯口衔接处,是可以随意移动的,就和我们平时用的脚手架一样。对这一细节,我们没有太在意。
上了二层,黑洞洞的船体里,并排摆了几个大木箱子,箱体遍布整齐的铆钉,结合处上的铰链挂着一把锁,锁身布满灰尘,应该是很久没有打开。
我往能藏东西的阴影下看了看,并没有东西,心里稍微放松下来,整个二层能藏起来的,也就是这几口大箱子,合页上着锁,怪物再怪也不可能反锁自己里面,我试着询问梁一清,“要不要打开?”
梁一清确定了二层除了我们三人,没有别的东西,点头同意我打开,强子看到梁一清没有反对,早上手,用船板把锁子砸开了,迫不及待的把箱子打开。
木箱里面金灿灿的,晃得人眼睁不开。整齐码着一箱子的黄金,强子眼冒绿光,随手拿起一块,要放到嘴里咬一下,确定是不是足金的金块。
我赶紧拦了下来,他也是吃一堑不长一智,早把新鲜的羊粪蛋子抛在脑后了。“强子,别什么东西都往嘴里面放,你也不想想,这诡异的船上,存放这么多金砖,要是有心人,上面涂抹毒药,你还不嗝屁了!”
强子闻言赶紧用袖筒擦了擦嘴角,啐了几口。“二白,你可别吓唬我啊,眼见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我再壮烈牺牲,便宜了你小子。”
“不会有毒的,黄金表面要是有其他物质,存放这么久,早就氧化变色了!”梁一清顺手捡起一块金砖,由于没有预先估好金砖的重量,随手滑落,掉在木箱里。
人们常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那是没有听过整块整块黄金碰撞的声音,低沉而沉闷,悠扬而婉转,怪不得以前的编钟使用青铜,而非铁器。
“梁教授小心点,你这叫破坏文物,在研究所是要被处分的!”强子心疼的抚摸掉落的金砖,动作那叫个柔软,我估计以后对他媳妇也不会这么上心。
梁一清白了他一眼,“我这叫损坏文物,你往兜里揣红宝石该叫什么罪名啊,是不是能按盗窃文物算了!”说完,继续用手拿起金砖,这次长了记性,是两手并用,举到半空中,身子微微蹲下,环顾金砖。
“梁教授,这个可不敢乱说啊,我什么时候拿那蛇眼睛上的宝石了,我还嫌它晦气呢!”眼神不由自主的瞅向他的裤兜,也不知什么时候,裤兜早就划破了,漏出半边红宝石,赶紧用手遮挡起来。
“哎,强子,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掩藏够深的啊,我是愣没看见你下手啊!简直是要财不要命了,就在墓道那惊险的地界,还有时间干这!”
实话讲,我是希望强子带些东西出去的,我们为了啥啊,当初下李财主墓,为了十万的随葬品差点送了小命,这吕嘉墓里也是机关重重,不顺点东西出去,对不起他老人家!
“嘿嘿,一言难尽。你昏迷的时候,我去找出路,顺便捡了几颗,还是梁教授目光如炬啊,一眼就洞穿我这肮脏的行为了,不过,我可不是要据为己有啊,见者有份,见者有份!”强子见掩藏不住,索性说开了,是为大伙考虑,这是要把我和梁一清一块拉下水的阳谋。
梁一清端量的很细致,尤其在金砖的侧面,注视了很久,“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了,这船和吕嘉有关,你们看,砖身刻有,南越大丞相吕嘉制,这几个字样。”
随即将金砖交到我手上,我接了过来,整块金砖有十多斤重,拿在手上很吃力。金砖上确实烙印着几个小字,可都是繁体字,我也只能认得一二。
强子揉搓着手心,挨个在几口木箱上闻了闻,吸了一鼻子灰尘,“我说,咱们管他谁制的,印刷厂工人印出的钞票,就他们能花吗,还不是谁得了,算谁的!”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强子已经不再满足这一箱子的黄金,又想要对其他木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