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沼泽深处
沼泽里的清晨也有阳光洒下，甚至还有蒙蒙雾气缭绕林间，可惜遍地的蚊子鳄鱼和臭气破坏了这一幕。
亚瑟拿着小铁杯倒上咖啡，顺手打开一包饼干吃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环境太不友好，他总感觉最近整个人都很昏沉，嗓子还一直发痒。
不远处迈卡喝了口咖啡马上吐了出来，咳嗽几声后又吐了口痰，把杯子往地上随便一扔走远。
“亚瑟。”蓝尼端着个盘子坐到他旁边：“何西阿和达奇说让你上楼一趟，有事要谈。”
“好吧。”亚瑟一口气喝干咖啡，把剩下的饼干推给蓝尼，自己走进谢迪贝莱破旧的别墅里。
阳台上传来不加掩饰的争执声，亚瑟没有多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来的正好。”何西阿坐在椅子上，看起来不大高兴：“决定性的一票就看你了，亚瑟。”
“决定什么？”刚进来的大块头一脸懵逼。
“我们是这样被默默侮辱，像蟑螂一样四散逃窜。”达奇挥舞着拳头：“还是来认真算算这笔账。”
“我们没必要去报仇。”何西阿眼里的达奇十分陌生：“我们压根不了解那家伙。”
“这跟报仇没关系，何西阿。”达奇坚持自己的观点：“安吉洛勃朗特对我来说狗屁都不是。我们说的是要去抢劫他地盘上的银行，一个无疑是在他势力保护下的银行，在一个全是他手下的小城里。”
“在我们动手前，必须得先把这家伙废了…”
何西阿寸步不让道：“我反对，肯定有更容易的办法。”
“没什么更容易的办法。”达奇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我了解他那种人，他是个记仇又有点小权力的掮客，用恐惧操纵一切。如果发现我们在他的地盘上撒野，我们就死定了。”
“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国家？我们需要那些钱。”
“可我感觉很不对，达奇。”
“好了。”达奇示意何西阿打住：“这是我们至今为止要干的最后一票。今年之内，我们就能在塔希提岛上收获芒果了，当个幸福的种植主！”
“但我们需要买种子的钱，需要买地的钱，需要路费。你我都知道这一点！”
“抱歉，我没有心思考虑什么收获芒果的事情…”何西阿站起身，不想再听这些似曾相识的话语。
“够了！”达奇拍着自己的胸口：“相信我，只要相信我就够了！”
他转头看向跟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大块头：“亚瑟…”
何西阿抬起手欲言又止。
“如果这是生意上的事…”亚瑟艰难地摇摇头：“生意就是生意。”
“安吉洛勃朗特挡在我们和我们的前程之间。”达奇松了口气：“我们必须得对付他。”
何西阿直视着达奇，眼神哀怮：“你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达奇转身离开这里：“走吧，亚瑟，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这次最好是对的。”亚瑟看了一眼失落的何西阿，最后还是跟达奇一起走出别墅。
“我从来都是对的。”
“你说是就是吧…”亚瑟叹了口气。
“别质疑我，亚瑟，这样对你没好处。”达奇依旧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我们得去见个人，跟他谈谈关于船的事。”
“船？”亚瑟乍一听还以为是在说带他们离开美国的船。
“我认识在拉格拉斯的一个渔夫，他叫托马斯，对那片沼泽了如指掌。只要有了他的帮助，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沼泽袭击勃朗特的庄园。他知道电车站的埋伏没能留下我们，肯定会对此有所防备。”
“…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
“看吧，亚瑟，我还是能理智思考的。”
两人骑上马离开谢迪贝莱，沿着小路赶往名为拉格拉斯的小渔村，亚瑟对这个名字有点隐约的印象，来自于某张鱼饵传单。
达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谢谢。”
“谢什么？”
“为了你刚才站在我这边。”
“这不是选边站的问题。”亚瑟摇摇头：“生意就是生意。”
达奇狠狠抽了一下马鞭：“我感觉何西阿没那个种了。”
亚瑟不确定道：“这次针对勃朗特，到底是为了银行的事，还是有轨电车的事？”
“都是，也都不是，这重要吗？”达奇语气激昂：“我们得去抢银行，而勃朗特掌控着圣丹尼斯的警察和其它的一切。他还给我们下套，抓走过小杰克。”
“我知道，但那些家伙都在找我们。”亚瑟夹紧马腹才能跟上达奇：“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
“你们这些人似乎都忘了钱是怎么来的，养活二十个人又得要多少钱，更别说让二十个人去海外过新生活了。”
“我冒昧地问一句，达奇，塔希提计划真的有用吗？”
“你说呢，亚瑟，有用吗？”达奇明显不喜欢这个问题：“你他妈的要有点信心！我在拼命为大家创造一个未来！”
“我知道，但是…”
“但是，但是，但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目光短浅了？如果你觉得我们最好散了各走各的，你大可以直说。”
“当然不是这样。”
“这里又不是战俘集中营，我不强迫任何人留下。要么我们一起抗过去找到出路，要么干脆就散伙。”达奇的表情并不如他的语气一般愤怒而激昂，不过身后的亚瑟看不到这点：“不可能我们什么都不做，就得到一切。”
“我知道，你说的没错，只是觉得我们时间又不多了。”
“对，我们得马上走，我之前没说清楚吗？我觉得你们都不听我的，只有迈卡还有些忠心。”
亚瑟摸摸下巴上的胡茬，难得没有再出言反驳，马蹄踩过泥泞的小路，两边躺着不少干枯的“树干”，拉格拉斯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