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约憨第章 约旱与约翰
兰斯洛特将“收来的债款”放入什一税箱。
正在旁边记账的施特劳斯惊奇道：“克雷克先生，我不记得自己曾委托过你去收取欠款。”
兰斯洛特幽幽道：“别紧张，免费的。”
“这可真是罕见。”
施特劳斯扶了扶眼镜。
“我觉得世上从没有真正免费的东西。”
兰斯洛特仔细想了想，赞同道：“确实是这样。”
施特劳斯仍在整理着账本：“那么帮忙的代价是什么？”
兰斯洛特拉了张椅子坐到他对面，饶有兴趣的问道：“如果现在我给你二十万美元，明年你会有多少钱呢？”
这个瘦弱的奥地利小老头笑了起来。
“真是有趣的问题，可惜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
“也许我会成为百万富翁，也许我会变得一文不值。”
“那么一位每年挣两万美金的政府要员，需要花多少钱才能让他铤而走险呢？”
施特劳斯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同样有趣，但我同样无法答复你。”
“需要考虑的变量太多，没有准确的结果。”
“那么施特劳斯先生，你觉得人情值钱吗？”
“对有的人价值千金，对有的人分文不值。”
兰斯洛特满意地起身道：“我想我收到足够的分成了。”
亚瑟走了过来：“兰斯洛特，明天晚上有空吗？”
兰斯洛特刚想问干什么，突然看到跟在亚瑟身后的约翰。
“当然，是不是有活了。”
亚瑟点点头道：“约翰找了个抢火车的活，明天晚上会有一辆从纽约来的火车经过斯嘉丽草甸。”
兰斯洛特点点头没有多问。“我会准时到的。”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亚瑟难得的支吾道：“那个…你有没有时间去找辆焦炭厂的运油马车过来？拦停火车的时候会用到。”
约翰接着解释道：“我的行动还不利索，亚瑟又收到了他老情人的信，要去看看什么情况，只能麻烦你了。”
亚瑟能杀人的目光根本阻止不了铁憨憨把自己的老底抖得一干二净。
“哈哈，那就交给我吧。”
兰斯洛特拍拍亚瑟的肩膀。
“用我教你几招吗？正儿八经的花花公子？”
亚瑟老脸一臭，自顾自地朝拴马桩走去。
“运油马车挺常见的，瓦伦丁就经常能找到。”
兰斯洛特点点头，看约翰一副还有话说的样子。
“怎么，遇到什么难处了？”
约翰挠挠头皮道：“谢谢你的礼物，艾比盖尔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
兰斯洛特笑着静等下文。
“但是最近我好像又惹她生气了，总是一副不想跟我说话的样子。”
兰斯洛特想起了那天早上的艾比盖尔。
“是对杰克的事情有分歧吧？”
约翰吃了一惊：“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兰斯洛特斜了斜嘴角。
“你应该跟何西阿聊过了？他怎么说？”
约翰有些沉默，过了一阵才说道：“何西阿说强盗的儿子不是一定要做强盗，我应该尊重艾比盖尔的意见。”
“但我不是要让杰克去做强盗，我只是希望他…能掌握一些保护自己的东西。”
兰斯洛特拍拍他的肩膀道：“这是个漫长的话题，不如你陪我去瓦伦丁，我们路上慢慢说。”
两人骑上马，慢悠悠的向瓦伦丁前进。
“看看这个世界，约翰，跟你逃出孤儿院的时候还一样吗？”
约憨想了想：“好像有一些不同。”
“你看过那些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吧，他们会在腰上别着枪套，随时准备杀人吗？”
约翰沉默不语，兰斯洛特接着问道：“如果你从小生活在城市安全的环境里，你看亡命徒会是什么感受？会不会像你现在看那些城市人一样，觉得他们是异类？”
“你当亡命徒也有十几年了吧，想想那些死去的同伴，想想珍妮，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杰克身上，你会怎么想？”
“看看这些铁路和电线杆，亡命徒越来越少，遵守秩序的人越来越多。以前的你们被需要，是因为大多数人朝不保夕，连生命都不由自己把握，渴望英雄式的人物解救他们。现在呢？大多数人起码能吃的饱饭，也会争取属于自己的利益，他们会害怕你们这样的人，因为你们只知道掠夺和杀人，离开了这些，你们甚至没办法活下去。”
约翰无法反驳。
“可是我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这样。”
“正因如此，艾比盖尔才会想让小杰克摆脱这种环境。”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骑到了瓦伦丁，大路旁边就停着一辆运油马车，相当显眼。
“好了，说教到此结束，我们先去偷…”
“偷马车？”
“不，先去偷看一下亚瑟和他的老情人。”
兰斯洛特熟门熟路地带着约翰来到查德威克农场旁边，亚瑟正在屋子门口等待着，整个人显得很古怪，似乎有一种欲拒还迎的紧张感。
直到脸颊有颗痣的女人走出来。
“亚瑟。”
那个女人确实很漂亮，而且看起来两个人就很搭。
亚瑟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拿在手里：“玛丽，那个谁呢？”
“他死了。”
“噢，你的丈夫死了，你成了寡妇，所以你就来这里找我？”
兰斯洛特清楚的听见了这句话，拽拽约翰示意他可以撤了。
两人走远之后，约翰还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道：“我们这就不听了？”
“被亚瑟发现他一定掐死你。”
兰斯洛特咂咂嘴，看这个大块头摄手摄脚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不愧是玛丽灵顿，唯一一个能让亚瑟神魂颠倒的女人，哪怕身份发生了从前女友到别人家的寡妇这种转变。
两人在路边等了会，直到天色完全黯淡，约翰放风兰斯洛特动手，悄悄把运油马车开出了瓦伦丁。
“斯嘉丽草甸马厩西面的废屋是吧，我知道了。”
兰斯洛特挥挥手。
“你回营地去就行了，我在那边等你们明天过来。”
地方不算近，月亮升过树梢的时候，兰斯洛特才到达了目的地。
他把马车停好，从鲍勃身上卸下简易帐篷，钻进去开始补觉。
直到一阵杂乱的枪声把他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