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交易
何西阿对着壁炉发呆，心里盘算着帮派该何去何从。
达奇带人抢劫了康沃尔的火车，无疑会让他们的处境更加危险。
等天气好一些就该让成员们迁移到别的地方去了，这里既荒凉也不再安全。
兰斯洛特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手里还端着刚冲好的热咖啡。
“来来来，河虾，快喝一口，还是热乎的。”
何西阿有些奇怪地接过了杯子，十几天时间足够他看透大部分人，这个小家伙却是例外，他能跟亚瑟在牌桌上喷来喷去，也能跟查尔斯一同安静狩猎，姑娘们都收到过他的礼物，哪怕是些从别人身上搜刮来的戒指手镯项链之类的饰物，也足以让他十分受姑娘们欢迎。
关键是何西阿分辨不出来这个小伙子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就像个贵族出身却苦心钻研骗术的怪胎一样充满谜团。作为一个行骗几十年的行家，何西阿甚至对兰斯洛特升起了强烈的警惕之意。
兰斯洛特却很无所谓，他伸出手掌张开，掌心躺着颗小小的金块，这还是他搜敌人马鞍袋搜出来的。
兰斯洛特露出纯朴的笑容道：“河虾，商量个事行不行。”
“你把那杆滚轮闭锁步枪借我用一阵，这块黄金归你。”
“嗯？”何西阿经手过几万美金，对这点金子倒不至于头脑发热。
“你要它做什么？”
兰斯洛特笑道：“我打算跟阿德勒夫人先出发去寻宝，路上用来防身，顺便打点猎物啥的。”
何西阿想了想，现在他确实用不着那杆狙击步枪，借给兰斯洛特也无妨，于是便伸手捏起那块黄金。
“大概一个月后我们就会前往瓦伦丁附近，一个叫马掌望台的地方。如果你找不到的话，去邮局寄信给塔西佗基尔戈。”
兰斯洛特笑了笑：“这是你的假名吗？”
“不不不，”何西阿摇了摇手指。“范德林德帮都用这个假名，不过通常情况下施特劳斯会负责去邮局接受这类邮件。”
他转身进屋把自己的步枪拿了出来，握柄上有个很明显的字母h。
“好好使用它，我可是从小就用它打熊。”
兰斯洛特没忍住调侃了一句：“那你是不是从小就吃熊肉啊？”
何西阿一脸惊奇：“你怎么知道？”
兰斯洛特嘿嘿一笑，端着步枪就跑去了女士们的屋子。
几个女人围在炉火旁缝制衣物，大冷天也没别的事情可做，莎迪阿德勒同样在其中，正坐在艾比盖尔的身边一起织袜子。
苏珊大妈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托着卡宾步枪守在门口，看见兰斯洛特进来有些不喜地皱了皱眉头。
“克雷克先生，我之前跟你说过不要随便进这间屋子吧，这是女士们睡觉的地方。”
兰斯洛特双手合十连连道歉，那模样让几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对这位严厉又凶悍的大妈也没什么办法，苏珊格里姆肖是仅次于何西阿、达奇、亚瑟三人的老资格，一直管理着帮派的内务，即便面对三名元老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格里姆肖女士，我来是有正事的，想跟大伙换些现金。”
兰斯洛特撩开自己破旧的大衣，怀表、戒指、手镯、项链等饰品挂满了内衬，闪的苏珊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确实是要去寻宝加打猎，但最近两场行动收集到的现金也就二百多美元，堪堪够买两杆好枪做些改装，他和莎迪两人行动，自然需要更多的行动资金。
这些东西没有文件证明，只能走黑市的路子卖出去。而西伊丽莎白州管理严格没有黑市，他想把这些东西卖掉只能跑去新汉诺威州或者莱莫恩州，光是来回路程都得花十几天。
还不如便宜些卖给帮派成员，既省事又能赚点人情。
兰斯洛特豪气地一挥手，像是白送一般说道：“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以黑市收购价的八折出售！先到先挑！”
格里姆肖挡在蠢蠢欲动的女士们身前，狐疑的问道：“这些都是很好出手的东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兰斯洛特两手一摊。
“我不想为了这点东西千里迢迢赶去黑市，而且我相信以女士们的本事，很轻松就能把它们卖给一些有钱的傻瓜，这是我们都能得利的选择。”
苏珊大妈沉吟了一会，伸手抓过两枚耳环和一枚戒指，递给兰斯洛特一张十美元面值的钞票。
姑娘们看到苏珊都下手了，急吼吼的凑到近前开始挑东西，坐在角落里的两人却无动于衷。
莎迪有些奇怪地问道：“艾比盖尔，你不去看看吗？”
艾比盖尔无奈地摇摇头道：“约翰还躺在床上，杰克也需要人照顾，我没有精力做别的事情。”
莎迪想了想，她掏出兰斯洛特预付给她的报酬：一对金耳环，一只黄金链条手镯，一根挂着钻石的铂金项链。
莎迪这些天一直被艾比盖尔照顾着，连床褥都挨在一起，恩必报仇必偿的女武神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塞给了艾比盖尔。
“拿着这些，等有机会就把它们卖掉，我不怎么会骗人，更喜欢用枪来交谈。”
艾比盖尔有些局促道：“可是你……”
莎迪不在乎地挥挥手。“我马上就要跟那小子一起出门去找宝藏了，这些东西只是小钱而已。”
注意到这一幕的兰斯洛特笑了笑，性格相合的人总是会走到一起，也许这就是人类的天性。
长相甜美的黑人女孩蒂莉，金发白肤脸上有些雀斑的玛丽贝斯，份量十足的凯伦三人把饰品一扫而空，兰斯洛特兜里多了一百三十五美金。
他摸摸鼓起来的裤兜，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四百美金足以让诸多亡命徒眼红，但对他来说这只是迈向小康的第一步而已。
兰斯洛特掏出几张纸，这些从保险柜里掏出来的文件背面空白，被他列出了一长串的清单。
包含一大堆动物的毛皮，几个在荒野里建立的小屋，还有90个密密麻麻的“挑战”。
兰斯洛特叹了口气，又想起了自己六百小时的游戏时长。
“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