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忽如疾风骤雨
她们厂里有很多运输的废包材，也被杨风找后勤要了来，买了很多油漆，用大的薄木板拼接起来徒手造背景，画的时候吸引了很多人来看。
她在每一块后面边缘钉了一个厚木条，用一个凹槽就可以固定两块木板。
到时候换节目就把这些木板拼起来立起来就好了。
她爬上爬下，锤子斧子锯子使得比男的还顺手，又手长脚长的，动作看起来赏心悦目。
厂办的大姐们都夸她手巧厉害，隐隐也有了她这人装得很的传言。
杨风只觉得无奈，长得看起来文静柔弱，不代表人真那样儿。
自己误会了反倒是别人的错了。
她也不放在心上，因为肉眼可见地人缘变更好了。
像今天她们厂办的人本身就是工作，从早上就开始忙活着排练了。
中间下了班来帮忙的也不在少数，林小小更是极为主动。
林小小这个心态她也理解。
即使当时听到林小小那样说，也不会觉得她是讨厌她杨风。
只是一个胆小懦弱没有能力的人选择了最适合的生存方式而已。
就像二次元的偶像现实生活中有很多黑粉，在周围人都抨击瞧不起时，是不敢去说好话的。
就怕自己也一同成了被排斥的那个。
杨风也不会去指责她什么，这样的性子将来有的罪受。
她也不会圣母地去指出来问题就是了。
说白了，她在人家心里还是不够重要，自然不能去要求人家平白无故为你说话不是？
所以还是平常地交往，只是淡淡地，不主动了。
现在是你来我往，不是我来你往了。
林小小再傻也感受到了和杨风之间的距离了。
现在见了面她都不敢像刚认识杨风那几天一样在她面前叽叽喳喳了。
可又是她先拒绝一起回家的，不好意思去主动说明白当时那种卑劣的心理。
她还懊悔地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见杨风在厂里上上下下得忙，只能主动地替她做一些事情。
搭台子的时候，林小小闲不住，搬砖，搭台子，前前后后地跑。
杨风自然也是看见她的辛苦了，那态度仿佛不是杨风的工作而是她的一样。
于是杨风在彩排结束以后，拎起她提前准备的一大袋炒瓜子。
“今天都辛苦大家了，我们办公室的工作这么多人一起忙，实在是太谢谢了！
这是老家炒的瓜子，来大家一人抓一把吃个香，明天一起听个响，这是大家共同的劳动成果啊。”
二十斤的瓜子塞得大家两个口袋都满当当的。
热情，欢笑，和谐，机械厂的傍晚微雪消融，这里的奋斗岁月在多年以后会是一张历久弥新的泛黄回忆。
韩境元来的时候人已经散了，只留杨风和杨爸在收拾后台的杂物。
杨风踩上几个箱子垒起来的台阶，往下拽顶上挂着写着机械厂元旦晚会的大牌子。
单脚垫起来，箱子晃了两下，韩境元看得心里一紧，神色自如地快步走过来。
“杨叔。”
杨风也觉得有些不稳，索性跳笑起来一使劲把牌子拽下来直接落地。
韩境元看着足足有两米多高的箱子，挑挑眉，好利落轻巧的动作，真不简单。
“小韩你怎么来了？”
杨爸手上还拿着杨风找来敲钉子的斧子，他不放心，在检查这些板子的牢固程度，有松动的就敲进去。
“我们那边今天忙进度，就没来排练，想着过来说一声。”
韩境元面不改色地解释道。
杨风看他一眼，说得跟真的似的，前几天秦老师就打过招呼了好吗？
“还是你们那边更重要，杨风他们准备的多着呢，不差你们这一个。”
得，让这二位惺惺相惜，互相理解吧。
“爸，我去后边把东西都装好，免得晚上有雪，明天都湿了。”
杨风说完就绕到后面去。
韩境元走到杨爸身边就要帮他钉钉子，这种事情杨爸怎么可能让他动手。
被拒绝了以后，韩境元顺理成章地说：“这幕布上的是不是都要摘下来？”
杨爸抬头看幕布上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点缀不确定地说：“应该是吧。”
韩境元就直接上手了，他人高手长的，动作起来比杨风还像专业的场务。
拆几个就抱起来往后送去。
“就放这个箱子里吧。”杨风淡淡地说道。
看错人了，这不是猫猫，也不是狗狗，是漂亮狡猾的狐狸精。
想她家馒头了，好几天没见了。
“杨风，我可以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吗？”
男人声音低沉郑重地询问。
“韩境元，男，二十六岁零十个月，斯坦福博士毕业，祖籍湖南，美国长大，幼年失怙，十岁丧母，现有外婆定居意大利。”
看着淡定望着他毫无表情变化的小姑娘韩境元破天荒地紧张了。
之前准备好的介绍他在本地资产情况的突然就说不出口了，莫名其妙地说了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
“我比你大十岁。”说得实在艰难，“之前没有想到你才这么小，我以为你至少……”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觉得说年纪小不合适：“你处事成熟，聪明，又很有才华，我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了。”
杨风明白了这段时间忽冷忽热的原因。
不过她原谅他，谁让她也改变主意了呢：“谢谢你的喜欢。”
一听就是拒绝的意思，杨风相信他懂。
韩境元懂但是他自信：“你考上了北大，机械厂只有研究院的人是清华北大毕业的，而除了我几乎都是已婚。”
说完他皱了眉头：“你不会喜欢余哥吧？”
他还记得那天俩人介绍了知道对方是校友立马就熟络起来了，比他熟多了。
杨风好笑：“我为什么非要有喜欢的人？”
又故意戳他：“而且我才十六，再等个四年，也未必没有好的。”
她可太记仇了。
韩境元摇摇头：“我知道的，四年以后也没有了。”
这人真是，明明回来没多久，消息倒是知道的不少。
她之前是净瞎操心了，哼。
浅浅微笑：“那我就更不急了。”
说罢回头继续收拾，明天才是重头戏，才没有时间在这儿跟他浪费时间，省的没有觉睡。
韩境元看她动起来也意识到在后头时间太久，
跟她说：“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