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月柒
月柒不肯穿，凤轻清看他一眼，他哽咽着坐到旁边让侍女们给他穿鞋。
“我想起来了圣灵大陆与玄冥大陆要开战的话，肯定是因为我”月柒掉着眼泪，他清澈的蓝眸一滴一滴的滴下透明的水珠，划过精致的脸庞，美得像会动的油画，几个给他穿鞋的侍女都为他的美貌愣上几秒。
凤轻清缓步走到他面前，捏住他的下颌，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你想起了什么。”
月柒哽咽:“我的天赋很差，族中人都爱欺负我，他们甚至以我的长相攻击我……”
他从小到大都被族中人叫做废物，受尽各种欺负，因为实力不够，只能任人打骂，母亲也不是正室，他的地位就更低了。
后来，他因为长相过于出众被另一个族中的大小姐看上，偏要娶他回去做妾。
他抵死不从，却还是被敲晕送上了婚车，洞房花烛之时，他拼了命的逃走因此得罪了大小姐。
大小姐将他关在了黑屋子里整整半个月，为的就是等待他的屈服，他还是不肯，最终惹恼了大小姐，她想杀了他。
大小姐的家族是好战派中核心家族之一，正巧听闻玄冥大陆的天地法则有所异动，或许能再起千年之战报当年之仇，也可以再次启动诛杀魔神的计划。
可是要入侵玄冥大陆需要一个理由。
这个时候大小姐想到了月柒，将他丢到玄冥大陆，彼时再以寻找大小姐爱妾的借口正式进入玄冥大陆。
“我是第一个被试验采用灵渡法渡过东海的人。”正是因为他的成功渡过，才让精灵一族正式掌握了渡过东海的方法。
“灵渡法？”
“是的。”月柒想起来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神王殿抓住了一个从玄冥大陆而来的人类女子，她渡过了东海，她的灵力竟然能让东海的海兽避而远之，这些年，精灵一族一直在她身上做着实验，采用灵渡法，就是瞬间抽干这个人类女子的灵力，以此来构建染上她气息与灵力的传送阵。”
染了灵力的传送阵传送精灵，便可以直接让东海的海兽们让出道路来，径直进入大洋，大洋内的海兽于精灵一族而言不在话下。
他便是这样来的。
“人类女子！”渡过东海的人类女子，凤轻清的眉头皱成川字。
“好残忍的。”月柒想起自己见到的那个人类女子，她被束缚在法阵之中，身上插着几个管子，管子不断吸收着她身上的灵力供应给法阵，因为抽空灵力，她会不断的吐血，身体枯竭到发抖，皮肤寸寸裂开。
即便如此，精灵一族也没有任何怜悯，给她喂着恢复灵力的丹药和止血的丹药，继续吸取着她的灵力。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时，他是第一个试验的人，在连续一个月的关黑屋和巨大的灵力冲击之下，导致他到达玄冥大陆后大脑受创，直接失忆。
如今想起这一切，他很痛苦，被梦魇缠住。
凤轻清的关注点全在那个人类女子身上，她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月柒的衣领，“你还知道什么，关于那个人类女子的。”
挂着眼泪的月柒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凤轻清如此大的情绪波动，“那个人类女子……明明有自杀的机会，她却没有自杀。”
他见到过，明明可以自杀，她却放弃了，身处那样的情况，她眼中还是盛满希望。
似乎，有什么东西支撑着她活下去。
凤轻清:“她，与我可有几分相似？！”问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意。
月柒认真的看了看凤轻清，随即摇了摇头:“不像。”
是的，一点都不像。
凤轻清提着的心放下，却又没有完全放下，她担心姑姑或许会为了隐藏身份而易容，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这些年来，只有姑姑渡过了东海到达圣灵大陆。
“少帝……我……”
“不用说了，与你没有关系，你是受害者。”从月柒的眼神，她就知道他没有说谎。
她知道，不能以偏概全的认为精灵一族都是坏人，他们的好战派与主和派只是两个大的分支，在圣灵大陆之上还存在着许许多多与玄冥大陆一样的普通民众。
只是，对于恨魔神这件事，整个圣灵大陆出奇的统一，便在于那是天命神尊留下的神谕，并且由神王亲自认证的，便是整个圣灵大陆都为之认可的事。
精灵一族是天命神尊座下第一信徒，神王的实力接近神，又是神尊认定的神侍，他们对天命神尊的信仰超越了玄冥大陆对灵祖的信仰。
“我……”
“你想回家吗？”凤轻清询问道。
月柒摇头:“不想。”他没有家，自己的家族将他当做礼物送出去，母亲也在他出嫁前期被父亲打死，他的心底对那个家只有恨意。
至于大小姐那边更不用说，那都是他的仇人。
但是，他没有那个能力去报仇，只能躲在这里，就算是躲在这里也好，他只想活下去。
但是……
现在玄冥大陆对精灵一族的认识已经恢复，他们会逐渐的厌恶憎恨精灵，他的样貌也无法改变，到时候必定被驱逐或者被架上断头台。
天下如此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精灵一族，人族，他都去不了。
“你就留在这里吧。”凤轻清道，看着月柒抬起来的头，“有我所在的地方，众人不会针对你，也不敢针对你。”
对外，她会以看押精灵的名义宣布，如此一来他在帝宫内活动便不会起疑。
对凤轻清，万圣的百姓都是相信的，所以他们恢复对精灵一族的认识以来都没有说过要强行处置月柒的说法。
甚至是大臣们也不曾上书过。
这都归功于之前她留下的威信以及众人对她的恐惧，不敢随意议论少帝决定的事。
“谢谢你……”月柒擦掉眼泪。
凤轻清:“作为交换，你需要告诉我，你从小到大的经历，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