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阿爷问宝，悍匪入店
环顾四周，周边只有狭小的楼道间，并没有任何人在身边，更遑论牛头人了。
呼…
吴谦松了一口气。
他承认是自己的精神紧张了。
只是幻听而已。
他这么安慰自己。
可是那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喂，乖孙，听得到吗？爷爷刚刚感应到你身上有很值钱的玩意…”
愣神片刻，看了看手里的辐射币，吴谦面色愤怒。
混蛋幻听！
竟然敢伪装他死去的爷爷，而且还这么像。
“小东西，整的还挺像，换成一般人还真被你骗过去！”
“张医生他们可是嘱咐我不要关注幻听，你以为你动摇的了我唯物主义的心吗？”
吴谦神色冰冷，不只是因为病情的恶化。
小时候，他就是跟着爷爷吴勇长大，有深厚的感情。
可惜爷爷后来死于肺癌，他才和父母来到城市。
即使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十年，吴谦却依旧不允许有任何人冒充他。
“乖孙，你在说什么啊，嗷，我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可以联系上你了，但普通人是肯定不相信有鬼魂存在的。”
“你听好，我们以前…”
“嘿嘿，我的乖孙这么聪明，现在应该考上名牌大学，爷爷等了你的大学香好久了…”
苍老的声音说了很多只有二人才知道的小秘密，话语中还带着久违的欢畅，似乎终于能敞开心扉。
“好啊，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吴谦强忍住给自己脑袋一拳的冲动。
这幻听幻视，以目前来看的趋势已经越来越频繁，这正表明病情症愈加严重。
不过幻听说的有道理。
在他们乡村里，其实有一个传统。
那就是孩子考上大学后，按传统来说是光耀门楣，所以都要向祖宗先辈上香承告，以让先祖先辈庇佑后辈。
而现在，即使他没有考上心仪的大学，甚至不一定上得了大学，但吴谦觉得应该回去上一柱香。
烧点纸钱，叨扰叨扰。
或许和幻听里说的一样，爷爷在地府里的确也是孤苦无依…
沉默了一会儿，吴谦苦笑着摇头。
没事，再过不久，自己就下去以团聚了。
拍打了一下手里的一叠百元大钞，他数了数，大概有三千元左右。
在现代社会不算多，但也不少。
这带着辐射的钱，用出去也是害人。
烧给爷爷也挺好。
把钱用塑料袋装好，想了想，他又回到书房里，把那块辐射石重新装回了暗格。
这么危险的东西，就算不能报警，也绝不能乱丢。
如果自己死了，父母又不能回来，那就让它烂在暗格里吧！
静下心神，吴谦还是小心翼翼的向脑子里那个新的幻听询问。
“你真是我爷爷？”
“那当然，如假包换，比葫芦娃还真。”
苍老声音飞快的响应。
听着这大大咧咧的声音，吴谦又想到了童年躺在爷爷怀里吃西瓜，看电视的时光。
那是他永远怀念，又回不去的。
“乖孙，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是爷爷惹你生气了？爷爷的错，吓到你了…”
听着脑子里的幻听变得焦急，吴谦轻轻抹了抹眼睛。
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太过想念亲人，才会幻想出自己已经死去的爷爷来沟通吧。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排斥这新的幻听。
“爷爷，要什么你就说，明天我就去老家给你上香，你在下面这么孤单，要老太婆不？我去买几个纸扎人，到时候一起烧给你。”
吴谦爷爷是个苦命人，出生的时候是战乱年代，妻子早年间便死了，只留下吴父一人。
好不容易拉扯到孩子长大，子孙满堂，子女却来不及尽孝，就早早魂归天外。
“要得要得…”
苍老的声音喜笑颜开。
点了点头，吴谦看了一下天色。
虽然时间已经接近了七点，但盛夏的天空依旧明亮，远方的残阳倔强的挂在天边。
吴谦知道附近就有一个殉葬一条龙服务店，当下也不再犹豫，飞速的走下楼迈步而去。
牛爷爷殉葬事物所。
很气派的实木小楼，二层。
门口挂着八卦牌和镇魂铃，古色古香。
进门，抬眼就是大厅中央贴着的扫码火化一条龙服务的二维码。
边上候着长腿黑丝的迎宾小妹，笑语盈盈的向客人推荐什么限量版楠木骨灰盒，新推出的临山靠水，豪华墓位。
吴谦眉角抽动，有种进了楼盘销售的错觉。
现在殉葬业还真与时俱进…
感叹一声，他不动声色的推开迎宾小姐姐递来的名片。
看了看边上画符扎纸请上二楼的牌匾，他快步走上台阶。
柜台上，牛爷爷正编辑信息，和手机中的王美丽打情骂俏，聊着下半年图图升小学的事情。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
听到有陌生人的声音，牛爷爷抬起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当即瞳孔一震，汗如雨下。
“这这这，怎会有如此重的死气！”
似是不信邪，他猛的捏了个奇怪的手印，眼中精光爆涨。
道家法诀：望气术！
”妖孽，还不速速现形！”
术成，他仔细望去。
对面的小子运势像是一团灰蒙蒙的雾，看不真切。
但就只是最外层弥漫着的一股浓浓的死气就足以让人心惊，让人想到阴曹地府，阎王修罗。
“不好，最起码都是鬼王，也可能是鬼仙附身…”
握紧符咒，老人后退两步，面色惊恐，更是向身后的窗户连连窥视，仿佛马上就要夺窗而逃。
吴谦嘴角微微抽动。
做个生意，至于吗？
装神弄鬼，肯定是想宰他一顿！
他一个唯物主义青年，才不会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
“照大师所说，那我是要买符，还是请人驱邪呢？”
吴谦带着不满的语气，又向着柜台前进了两步，拿出了牛头人必须死细细把玩。
“急急如律令！”
“退！退！退！”
带着一丝哭腔，老头手成剑指，极速点出。
但是面前的英俊青年没有丝毫异状。
他自然是有本事传承，所以自然感受到面前少年手中那把奇怪小枪的巨大威胁感。
看着面前这妖孽气定神闲的模样。
老头心中灰暗，自觉道途断绝。
就连手机里王美丽发来的晚上一起吃饭的信息都无心理会。
也许只有传说中那个学院里的人，才有资格应对这样的鬼怪。
吴谦摇了摇头，暗道这老头入戏真深，一脸惨相就跟得了心脏病似的。
手中的小枪一晃，消失在口袋里。
“不要装了，我不办驱邪套餐。”
“我只是来问问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扎纸人，纸钱什么的。”
听着吴谦温和的询问，老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心中升起一丝光亮。
他觉得自己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虽然不知为何门外的符咒法器没有起到预警作用，但面前的妖孽分明是来要钱的！
以自己的身家，花钱买命到无不可。
“乖孙，这地方有好多宝贝来着，虽然比不上你身上的灵德钱。”
“看左边，那个铜镜…”
无形之中，扭曲强大的阴气升腾。
爷爷吴勇的声音再一次从脑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