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上985，我去857
“我一个给秘籍的，还能卖你生书蛋子？”
老乞丐吹胡子瞪眼，衣袍随风鼓动，居然带起一些莫名的威势。
“停停停。”吴谦脸上挂起不失礼貌的假笑。
“你这书上还写有人民出版社呢，我只是脑里得了瘤子，但我可不傻…”
老乞丐丝毫不尴尬，只是笑了笑，又多看了几眼吴谦，最后摇了摇头走了。
走之前，还能依稀听到他遗憾落寞的声音。
“可惜了，道基还差那么半分，或许不接触世界的那一面，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吴谦没有理会对方的疯言疯语，平静接听起兜里震动的电话。
熟悉的备注，是女朋友张敏。
接听起电话。
“喂，吴谦…”
带着傲气的女声，似乎高人一等。
“高考成绩出来了，你考的怎么样？”
吴谦微微低头，用鞋子翻动着地上的石块，有些烦躁。
“还能怎么样，本科线都没上。”
当初的他沉浸在肿瘤幻听中，作文胡乱写了个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几门科目加起来还没有做题时的血压高。
女朋友张敏沉默了一下。
“你是真下头…”
“抱歉，阿敏。”
吴谦努力让自己温柔，但她依旧不依不饶。
“实话和你说吧，我考上了985学校的工商管理，以后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她洋洋得意。
“我以后前途无量，会是个有钱人…”
“啊对对对，是我配不上你，分手吧。”
吴谦不置可否，只是吐干净了肺里最后一口烟，语气变得平淡寂静。
命运不可琢磨，世界更是现实。
在他突如其来得上绝症的那一刻，当亲戚们都与他断绝联系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你怎么敢…嘟嘟嘟…”
电话就此挂断，尾音还残留着对方的不可置信。
吴谦知道，只要自己主动分手的够快，就没有被分手的那天。
靠在公交站台，他的脑袋里响起奇怪声音。
【捕捉到灵魂能量，灵魂点加三】
【检测到已有200点灵魂点，世界模块超凡加载完成】
“呼，幻觉又来了。”
吴谦拍了拍额头，那声音却越加清晰。
这两天这幻听愈加频繁了，不过他谨遵医嘱，从不多加理会。
【世界模块，超凡，已加载完成】
【随机神级体质已加载完全】
【您获得857学院唯一至高专业“非凡大师”的录取通知书】
“呵呵，呸！”
吴谦有些好笑。
“劳什子857大学，我去酒吧上吗？”
“就连脑肿瘤都在提醒我是个废物。”
嗡嗡～
嗡嗡嗡～
急促的震动声又从兜里的手机传出。
“喂，我都说了分手了，你…”
吴谦还以为是那个目中无人的前女友，不耐烦的正准备挂断，突然顿感不对。
一道清冷贵气的女声响起，像是什么很贵的声优太太，语气却显得很是柔和。
“您好，是吴谦先生吗？”
“我是古典道术系的药芷，您的引导员。”
“是这样的，您的857学院录取通知书已经到达番茄市唐城。”
“作为这一代的非凡大师，我们希望您尽快入学，国家将会为您发放1000万的激励奖学金，您将会是未来东方国的超凡顶梁柱！”
“如果您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派人亲自送到您的手上。”
“拜托了，如果我没有引导您及时报到，上面会说我玩忽职守的。”
对面的清冷御姐音带着几分可怜兮兮，却是赶紧停了下来等待吴谦的回应。
吴谦只是静立在原地，什么话也没说。
场景一时变得沉默。
过了小半晌，吴谦才缓过神来。
“现在的幻觉还真智能，”他喃喃自语，“都配有人工客服了…”
他并不相信真的有这样的事，只是觉得是病情恶化后的幻觉。
“太太，”吴谦索性放开了，打趣说道。
“你也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吧。”
把玩着手上剩余的半根香烟，他想起了之前抽烟的不妙感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那就你来找我吧。”
不再理会对面女人的言语，吴谦挂断了电话，心中升起了一丝荒谬。
滴滴滴～
轮胎摩擦地面刹停。
公交站台的公交车刚好到了。
自信拦停，迈步走上台阶，他从兜里一顿掏，拿出一张卡片贴在读卡器上。
“嘀，老年人免费卡。”
看着年轻帅气的吴谦面无表情的走进车厢，司机师傅眉毛抽动个不停。
“小伙子，你老年人？”
“嗯，只是看着年轻，其实没几天了…”
吴谦老老实实的回答。
说真的，他没零钱，或者说，治病花完了他所有的钱。
这卡和那包华子，还是医院院长送他出门的时候往他口袋里塞的，仿佛生怕吴谦他走不掉。
要是那幻听里的事是真的多好。
呵呵，一千万奖学金，还挺魔幻…
吴谦自嘲一笑，坐上一张空凳子，呆呆的望向蓝天，安静的享受着自己平静的最后时光。
微信里，已经变成前女友的张敏疯狂发着信息，控诉吴谦这种长的普普通通的下头男怎么敢挂她电话，甚至和她分手。
张敏：没有我，还有谁看得上你，和我道歉，你还有继续舔我的机会。
张敏：当初班长追我，我都没答应他，你凭什么不知好歹？
吴谦：所以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他喜欢人妻吗？”
长久的沉默…
张敏:你怎么知道？
张敏：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只是男闺蜜。
…………
张敏：做人糊涂点好。
张敏：戴了。
不再言语，吴谦直接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
这一场绝症让他已经变了很多，无论是处事方式还是其他地方。
司机师傅看了一眼吴谦，没有再说什么。
这小伙子莫名变的有故事起来。
那萧索的眼神，忧郁的气质，成了一股漩涡，像是致幻毒药一样迷人又致命。
要是他是小姑娘，看到这样的帅哥，眼睛都拽不开来。
不过他是司机，所以他只是安心开车。
至于吴谦，现在其实一点都不把前女友的话放在心上，什么叫普普通通，相貌平平？
呵，我现在也想普普通通…
“吴哥，吴哥，你别走啊！”
“没了你，我们该怎么活啊！”
“吴哥，你带我走吧…”
公交车后面，刚刚得到吴谦出院消息的小护士们梨花带雨，跌跌撞撞的跑来。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心碎的声音。
“师父，开快点。”
吴谦不去回头看，只是冷冷说道。
或许谁也想不到，住院的这半个多月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
真的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