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衙门

    门口的两个衙役寻思这还了得？噔噔噔一路小跑进衙门通告，不一会，又疾如风似的跑出来，称县太爷要亲自召见。

    张玉白在衙役的带领下可就进了衙门，但见屋内设立长条桌，桌上摆着签筒、毛笔、惊堂木等判案所需之物，桌后一张椅子，县太爷就端坐其中，背靠日出东方图，顶上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两旁分列回避，肃静牌，还有衙役手持杀威棒分立左右，看起来好不威严。

    这也就是张玉白，若是换作普通老百姓，进了衙门都得害怕，心底那点儿见不得人的事都藏不住了。往往县太爷还没问什么，自己就全招了。真有那些作奸犯科的歹人，钉嘴铁舌，耍起无赖，怎么问，就是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说。这时候县太爷拿出根签子往地上这么一扔，衙役上前几棍子杀威棒下去，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这时候再硬的汉子，再凶的恶人都受不住，该招的全得招。

    其实，杀威棒虽然厉害，却也分个轻重，有的人钱使到位了，衙役看着打得狠，但手下掌握着分寸，往往两棍子就能见血，可都是皮外伤，回去躺两天，抹点药也就痊愈了。要是没使过银子，或者县老爷交代过的，那可就用上了暗力，打完不见血，看起来没什么，但实际上都是内伤，屁股里的肉都打碎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发疮溃烂，严重的基本上也就残了。所以过去人常说：衙门口儿冲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

    此时张玉白站在大堂之上，不但没有行礼，反而县老爷带着一众师爷衙役先给他跪下了，皆因为他手持皇榜，官员见了如同面圣。如此不是给张老道下跪，而是给皇帝下跪。

    自瘟疫四起，皇上发了榜文后，陆续也有十余人揭过皇榜。每次县太爷都要下跪一次，心里多少也有些不痛快，因为来揭榜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江湖上游方的郎中，祖传的医药世家大少爷，听起来都是名气大，但却没什么真本事，瘟疫未平，自己还搭上条命。

    县太爷行罢礼后，重新坐回椅子上，定睛一瞧，堂下站的是个道士，有些失望。因为之前也有道士来接过榜，结果还没等他上报州府，那道士就染上瘟疫，一命呜呼了。县太爷想到这，脸色也就变了，问道：“台下何人揭榜，还请报上名来。”

    张玉白心里门儿清，县太爷不相信自己。为什么呢？因为他接了皇榜在手，现在理应赐座，否则轻了是瞧不起他，往重里说那可就是无视皇威。可县太爷显然没这个意思，让他干杵在堂中，一点面子不给。张老道心中有一丝不快，嘴上却只能回答：“父母官老大人在上，贫道名曰张玉白，乃是山中修炼一道士。”

    “张道人，本官见你揭下皇榜，可知其上是什么内容啊？”县太爷半眯眼睛半抬头，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瞅瞅这问得叫哪儿的话，不知道上面写啥，谁敢揭皇榜？除非活腻味了，想自寻死路。

    张玉白撇了撇嘴，暗中翻一白眼儿，不紧不慢地答：“回县令大人，贫道自知。”

    “你既然明白，那是谁借给你的胆子？敢揭皇榜？”县太爷突然大怒，一拍惊堂木，周围衙役立刻瞪眼看向张玉白，做出一副随时拿下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