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道希音
蝇蛙嘤盈无人置
晨鸡一鸣天下知
且说那茗姬正自发苦感叹,白衣男子,早已盘膝坐于古琴之前。”
“铮!……”的一声,指尖仙乐随手而出,传遍古庙山野。引得那飞禽走兽,游鱼浅蛟都往这边靠近!
“这是!……道韵!侯爷您……”茗姬刚闻琴声,惊道。
而白衣男子却闭目凝神,不闻外物。置身于琴声天外之中。
茗姬知道此机遇难得,乃是侯爷赐给她的一场造化,惊讶片刻之后。立即盘膝凝神,感悟这琴音中的道韵。
暂不题茗姬等人正自感悟道韵何如,只说那匐于神案之下的司马韧。在迷迷糊糊之间听闻这许多秘闻,也是震惊不已!同时也对袁圣天的遭遇感慨万千,对他的英雄传说神往非常。正值沉醉这段传奇之时。忽闻琴声响起,顿时感觉精神一振。体内的气息竟随着琴音缓缓流动,慢慢运转起来。首先便是神识渐渐清明。而后气随音转,真气运行缓缓冲破身体各处大穴淤堵,伤势竟慢慢好转,没过多久就复原了大半。正在此时琴音陡然一转,从一开始的婉转悠扬,润物无声。急转高昂,犹如脱缰野马般狂奔,又似海潮巨浪般铺天盖地的猛烈。让人热血翻涌,英气勃发。倏忽间潮起潮退,琴声骤然低沉哀怨,道不尽的无奈与心哀,说不完的愤恨与不甘!听得司马韧阵阵心酸,勾起他心中凄惨的种种过往。一时间气随心转,难以自抑。大吼一声从神案下冲了出来。
“什么人!有刺客!保护侯爷!……”他一声大吼顿时惊醒,沉醉琴音中的众人,众多护卫都大惊失色,以为有人行刺。纷纷拔剑冲入荒庙之中。
“无妨,都退下吧!”侯爷虚按琴弦缓道。
众侍卫见状后方才复垂首退出了荒庙。此时茗姬也已从琴声中醒悟过来,她并未理会司马韧,而是移步到白衣男子身前,深深的行了个大礼含泪道。
“妾身叩谢侯爷大恩!今闻得侯爷道韵——大道希音。侯爷赐妾身此等造化,于妾身他日悟道自有千般好处。……”
“你且起身吧!本想赠你一场造化,哪知情难自控。差点弄巧成拙了。倒是全得这位小兄弟一臂之力了!”白衣男子虚扶起茗姬。同时看向司马韧。
“没想到,小兄弟心性竟能与我琴音道韵吻合,想必也同道中人吧!今日能得一知音,甚幸,甚幸!。哈哈……”
司马韧急步向前,倒头拜谢诚恳道:“侯爷大恩,韧终身谨记。晚辈粗鄙,贸然惊扰到侯爷您,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侯爷勿怪。……”
“无妨,无妨,”侯爷抚须微笑道。
“情非得已吗!甚好甚好哈哈哈……这句情非得已既道出小兄弟性情,也说出了你我今日之缘分。我乃现任通州侯秦步天,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秦步天洒然笑道,他虽一身素衣。但却有如山岳般的气势。刚直大气,坦坦荡荡。令人心生敬畏。
“侯爷抬举了,小人复姓司马,单名一个韧,盛州人氏。只因年幼便已尽失双亲,幸得家姐辛苦拉扯长大。才能苟活至今。故未有表字。”司马韧拱手施礼回道。
“原来竟是一对苦命之人!能在这乱世幸活下来已是不易了!令家姐亦是幼小弱孤!竟还能将你养活带大,其中艰辛无法想象……令人尊敬!”秦步天听闻他的出生来历,也忍不住叹道。
“没想到,这位高高在上的侯爷竟如此平和,心怀天下的劳苦之民!看来传言不假!”司马韧感受到他言语中尽是悲悯天下之意,心里暗叹道。
“小兄弟即非通州人氏,此时在此。应该是为了那通天阁,十年一次的大考而来吧!”秦步天含笑问道。
“侯爷所言不错,小人正是为此而来,只是这旅途凶险,半道突遇强贼,又遭海难,幸得天佑善人!才幸保小命。又因缘际会,能在此得到侯爷以道韵救治。实乃再造之恩,无以为报!只是茫茫逃生过程中已不知时月几何,也不知那通天阁大考之期可已结束否?!”司马韧面露难色答道
“哈哈……小兄弟勿扰!那大考之期还未结束,汝犹有机会。汝只需从这里跟着去通天城的商队,一日便可到达。”秦步天抚须笑道
“相逢即是缘,虽与小兄弟只是初见,倒似如旧友重逢一般契合。吾欲助汝一臂之力也。”说着命人取来笔墨,书信一封,并一只玉符交于司马韧。说道:“此乃吾之信物。凭此信物,汝在通天城若有难处,便可持此物,到通天城内城,东值阁找冯敬左护使。他是我故知,亦是现通天阁记名长老。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给你一些帮助的。”
司马韧虽感初次见面,就受如此大礼,甚难接受,所谓无功不受禄也。但大考之事关乎他命运将来。而且侯爷情义相赠,不受反而不美。思虑再三,便毅然叩首接过书信与玉符。
“小人刚得侯爷再造之恩,又得侯爷举荐之义。小人感激泣涕。无语为报。他日若有机会,自当衔草结环以报侯爷大恩!”说罢复叩首以谢之。
“汝不必如此,吾观汝乃性情中人,情义之辈,甚和悟意。故而助汝 ,举手之劳罢了!本想邀汝去府上一叙。只奈王命在身,急欲赶往帝都。他朝若还有缘 自当和汝把酒言欢一番。哈哈……”秦侯见他虽出身微末,却不迂腐,也是果敢决断之人。更是心喜。
司马韧细看秦侯虽然洒然大笑,但眉宇间也透着一丝阴霾。再细想刚刚琴声。便知其中定有些缘由。只是自己人微言轻,又如何能帮侯爷排忧解难呢!他心中暗叹,慢慢收紧了拳头。暗暗立誓一定要学得本事,出人头地。为了自己,为了大恩于己的秦侯。更为了含辛茹苦把自己带大的姐姐。
“侯爷!……”听闻秦侯就要动身,茗姬身体一颤。本能的就想阻止。
“茗姬!……既已如此,不必再劝。吾之路当如此。”说着大袖一辉,豪气迈出荒庙潇洒离去。“虽千万人吾往矣!哈哈……”
茗姬回头看了一眼司马韧 ,也不言语。跟着秦侯离去了。
随着一前一后两人的离去,荒庙里顿时空空荡荡的。司马韧若有所失般的颓坐在断石之上,看着庙门处,手里紧紧的攥着那玉符和书信。怔怔发呆,口里不断低喃着“虽千万人吾往矣!……虽千万人吾往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