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 章 山的那边,岭的那边
还有那姓陈的,上辈子是本书吧,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给他说笑呢,下一秒就对他冷冷一笑,直笑得他脊背发凉,呸!年轻轻学啥不好,学个老阴阳师。
给他看病的臭老头更不正常,天天闲了就刨土,挖出来各种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虫子,如获至宝般,黑虎觉得真是吓人,他甚至怀疑自己胳膊的疼就是被那丑老头放了虫子进去,弄得他还做了好几天噩梦。
幸好一进入砼州地界,黑虎就立马和他们分开了,姓陈的让他先回到他的家乡塔漠县,等候指示。
再也不用和那些奇怪的人一起走了,黑虎觉得松了一口气,可是等他回到了塔漠县的黑山村后,又后知后觉有些怕万一姓陈的不派人过来,到了月底他胳膊疼咋弄,谁来送药。
没想到想刘备曹操到,黑虎其实一点儿不喜欢鹦鹉这个小娘皮,他宁愿让那个只会傻兮兮笑着的画眉过来。
鹦鹉说是她家公子让她过来的,问他有没有打听到尔鹿人的村庄子在哪里。
黑虎当然没打听,但他少年时的记忆随着回到家乡后,逐渐浮出了脑海中。
关于尔鹿人他是听说过的,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们讲过尔鹿人的故事,还说在山的那边,岭的那边,有一群尔鹿人,他们能干又勤恳,他们聪明有学问,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雪岭大山林。
直到后来来到了塔漠县一些尔鹿人,建了好几个村庄,后来又因为他们有部分草蛮子的血脉,被大徵驱逐回大山中那一片林海雪原里。
不过也有一部分的尔鹿人不愿意回去的,就迁移到了比较偏僻的山坳坳里,建了村子。
和黑虎他们这些小孩子讲故事的老人,曾经就无意中去过一个尔鹿人的村子,尔鹿人很好客,不但给他好吃好喝的招待,还叫他哈库已。
哈库已是尔鹿语中尊贵的客人,实际上尔鹿人很热情,见外人了都是哈库已。
黑虎当时就是好奇,缠着老人问起来尔鹿人那个村子在哪里?老人告诉黑虎,尔鹿人的村子都在更北的地方,那里离长兴岭很近,中间只隔着塔哈河,如果一有危险他们就可以很快的跑去河边,想办法过河进入长兴岭里面的深山雪林里,那里面还有很多尔鹿人在隐居。
只是没有他们的带路,外人休想找到尔鹿人的部落,他们尔鹿人之间,有一种独特的联系方式。
黑虎不知道姓陈的要找尔鹿人的村子干啥,他也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好好表现,暂且奉承那小子给他好好办事,看看能不能随后彻底结了他这毒,好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他想随后在黑山村落脚,反正他想当正常人,首先要有户籍,而他的户籍便是黑山村,他手里这些钱足够盖一座结实漂亮又舒适的小院子了,随后没事就上山打猎除了自己吃外还可以换粮换钱,粮食可以吃,钱可以娶个媳妇儿回来。
有了媳妇儿后就可以趁着他身体还强壮,三年抱俩,五年抱仨,等家里孩子多了,他还想让自家的其中一个儿子,过继到他大哥的名下,让他大哥那一房后继有人,这样才能弥补他心底深处,唯一的一丝愧疚。
黑虎和黑石头一家人告别,说他出去十天半个月,随后还回来,这让黑石头婆娘暗自有些不爽恨不得黑虎永远不再出现了。
黑虎领着鹦鹉,两人骑马往塔漠县最北边儿去了。
可以说黑虎是幸运的,他们很快便找到了尔鹿人的村子,并且天黑之前敲开了村长的家门。
这个尔鹿人的村子很小,只有十八户人家,也是天一晚大家都入睡了,所以村子里很是寂静。
巧的是他们刚把村长一家控制住,大门就再次被敲响,正是前来想问问能借宿不能的麻五麻六兄弟俩。
黑虎随便几句话把麻家两兄弟打发走后,鹦鹉过来说还是去看看他们到底走了没有,别让他们坏了自家公子的好事。
鹦鹉和黑虎两人在村子外观察了半天,发现那群人算是彻底走了后,鹦鹉便说走吧,正事要紧,那村长家里还绑着一家人呢!
黑虎其实有些不甘心,他早在麻家两兄弟过去时,就认出来他们穿得银色棉甲衣,和当初配合押送流放犯的那群官兵杀他们山贼的那几个人穿得甲衣,是一样的,如此血海深仇,黑虎怎么可能不记得。
只不过那些所谓的兄弟与他黑虎也不是过命交情,山贼之间哪里有真正的感情,不过是一群坏蛋聚在一起做坏事而已。
那血海深仇黑虎记得归记得,但他并没有报仇的意思,只是既然又看见了,他却不想白白吃亏,毕竟如果不是姓陈的,他早就被砍头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姓陈的,他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光杆三当家两头光啊。
这想来想去的,黑虎差点儿把自己给绕晕了,想不出所以然来。干脆不想了,真觉得自己很聪明的黑虎,又想到了娶媳妇儿生儿子的事情了,顿时来了精神,那绑的一家人,其中有个小妞长得一般,身材却高大壮实,一看就好生养,不知道她嫁人了没有。
黑虎胡思乱想半天,抬头一看鹦鹉那个小娘皮已经走远,于是赶紧跟了上去,怕她再发神经把那一家人手起刀落的,他媳妇儿岂不是就没了?
黑虎撵着鹦鹉屁股后,朝那个山坳坳里的小村子跑去后,他们原来呆的地方,只留下雪地上一片杂乱无章的脚印。
银色的月光洒在雪地上,出现了细细闪闪的光芒,不远处的一个小土丘却突然动了一下。
四周依旧一片寂静,那小土丘又动了一下。
周围仍然是万籁俱寂,那小土丘就像是在观察是否有没有别的人在。
确定四下无人后,那小土丘突然凸起,接着就是一个高大壮实的人影从雪地里站了起来了,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使劲儿抖落身上的雪。
身上的雪抖落干净后,那人才使劲搓了搓快冻僵的手脸,活动了下腿脚,扭头看了一眼老远处已经消失了身影的一男一女,好一会儿才呸的吐出一口唾沫,骂了句:“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