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装!
刘洎的风波似乎已经过去。
李治最大的本事就是装,他就跟天真无邪的白莲花一样,卖弄着自己的人设。
让所有人都感受到太子是多么的仁孝!
在后宫侍奉父亲,在朝廷上敬重老臣大臣,简直就是一个儒家最期望的道德储君。
道德储君是什么样子?
自己负责仁义道德,政务琐事由宰相来干,美名曰“无为而治”。
“无为而治”是守成之君最理想的状态。
但是作为一个打下大唐王朝最大疆域的皇帝,李治此刻心底的不甘,只怕唯有李元瑷知道了。
不只李治在装,李元瑷也开始了自己向往的生活。
开始设计规划灞水山庄的另外一半,同时还特地找来了郑皓让他帮着自己收购绵花。
只是收购绵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李元瑷一开始的想法很天真,回到长安,然后收集绵花种子,大范围的种植,接着就收获了大批绵花,制造成棉被,棉衣,然后得李世民嘉奖,大范围种植。
结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凄惨。
绵花在唐朝就是观赏花,但绵花有多少观赏性可言,那显而易见。
大多人家的绵花都是用来凑花数量的,比如:百花园,种个几株绵花,表示有这种东西。
真正喜欢绵花,大片种植绵花的,基本上没有。
没有市场价值,就没有多少存货。
李元瑷动用关系,郑皓动用财力,收购来的绵花也不过是百来株。
就这么一点绵花,还不够做,五个棉手指套呢。
李元瑷只好让郑皓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从西域去进购绵花。
绵花盛产于天竺、大食,西域都不多见。
花不贵,但是要从天竺、大食运来,那运费就是天文数字。
郑皓皱着眉头,说道:“绵花销量不好,专门从天竺、大食运绵花,不花大价钱,投血本,只怕不成。”
以他的商业天赋,压根就看不出来绵花有什么商业价值。
李元瑷道:“那你就帮我联系一下天竺的胡商……不!”他想了想,说道:“你亲自将他带来与我见面,我亲自跟他谈。”
郑皓再有钱,也脱不开商人的枷锁。
大唐的商人会买他郑家商号的帐,天竺胡商就未必了。
相隔万里,一个玄奘取经的路程,真要弄虚作假,真拿他没办法。
因为他们进口,只能进口种子。
真要将活物从天竺连花带土还要日夜照顾的运来,将李元瑷的底裤卖了,都买不起。
但是种子的好坏生死,这谁能看得出来?
遇到黑心的,为了赚钱,廉价收购垃圾种子,你花几个月培养出来才发现问题,找谁哭去?
跟外邦人交易,李元瑷可不敢大意。
自己虽说会挣钱,但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郑皓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找到了三位愿意做这门生意的天竺商人,将他们请到了灞水山庄。
“在下李元瑷,大唐商王,扬州大都督,你们应该听过我的名号!”
这番自我介绍,让一个个商人都不住点头。
不管听过没听过,都说听过就对了。
“孤看上一女人,她喜欢绵花,便想专门为她种一片绵花博美人一笑,孤需要大量的绵花种子,所以需要你们为孤收购绵花种子。绵花种子的行情,孤已经了解过了。在你们那边,绵花种子并不贵。只是沿途过于遥远,这沿途的费用危险是最大问题。做生意嘛,讲究一个互惠互利。亏本的买卖,没人愿意做。具体价格,你们与郑少东家商议,孤不过问。”
“叫你们来是要你们知道,我大唐与天竺因玄奘法师的缘故,来往密切。真要有个万一,天竺都容你们不得。”
天竺商人不住叩首表示明白。
“只要办成此事,郑少东家手上有一批瓷器,可以交给你们,权当孤王小小的谢礼。”
天竺商人闻言,更是不住点头。
这东西的文化差异会导致一些东西价格相差百倍。
其中最值钱的就是瓷器。
因为东方瓷器光鲜亮丽,不了解内情的西方人,一度以为瓷器是用珍珠宝石制作者。故而在西方,瓷器是当做珍珠宝石这样奢侈品来卖的。
瓷器所带来的暴利,在这个时代,无任何卖品能够代替。
李元瑷却在心底想着,到时候将棉被、棉衣卖回给你们。
在他的记忆里好像天竺、大食也没有将绵花利用起来。
唉!
这心底想着就有些懊恼,唐朝官员不能从商的规矩,不然又是一大笔的收入啊!
褚府。
随着刘洎的贬黜,李治的退让,褚遂良的地位一跃千里。
褚府门口宾客满员,上门送礼的同僚,上门求学递送文章的士人,几乎踏破了门槛。
春风得意,不过如此。
这时一个略显落魄之人却在门口护卫的迎接下,走进了府邸,进了会客厅。
“侍郎!”
裴律师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
褚遂良看着面前的裴律师,心底莫名的烦躁。
李世民身体抱恙,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
唯有让李治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他的位子才能坐的更稳。
解决刘洎是第一步,然后就是李元瑷。
他一直认为刘洎是个难缠的对手,但李元瑷的威胁却是最大的。
尤其是李元瑷出面保住刘洎之后,他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没错。
裴律师有能够决定李元瑷生死的东西,本想着可以利用他来做文章,将李元瑷这个可能威胁自己的权势的人除去。
但从长孙无忌的态度褚遂良感受到了危险,李元瑷动不得。
不只是李治保他,李世民也在保他。
这个时候,激怒满腔杀心,为李治铺路额李世民,那是最不明智的。
原本是一招妙棋,现在却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褚遂良心底烦躁,忍不住出口数落道:“成大事者,最重要的是要有耐心!你这点时间都等不了,能成什么大事?”
裴律师一脸委屈,明明是你将我保来长安的,现在怎么怪我心急了?
当然这些话他不敢说,只能道:“在下不急不急,只是想问一问,重新任官一事,可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