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灵视极高
路德维格躺在病床上呆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他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好，除了脑袋有些懵，他感觉全身焕然一新，从手指到脚趾都充满了力量，他抬起自己的双手，苍白的皮肤映入眼帘，手上因常年握枪所起的老茧还有遍布的伤痕完全消失。
路德维格瞳孔微缩，紧张的从床上直起身来，开始用双手摸索着自己的身体，从脑袋开始往下，脖子、胸口
一阵摸索过后，路德维格松了口气，身体表面来看没有部位发生异变，也没有突然多出什么部位，“应该没有被污染吧。”他愣着神小声嘀咕道。
“没有，年轻人你没有被污染，放轻松。”路德维格耳边突然传出说话声。
“什么时候？”路德维格猛地扭头。
一名头发金黄向后梳成背头，身着黑色马甲的男人正安静地站在床边。他认真地翻阅着着手里的检验报告，金边眼镜时不时的发出犀利的白光。
似乎注意到了路德维格的视线，他盖上手里的检查报告，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捏，能轻松盖住脸的报告单，立马缩小成了手掌大小。
他把报告单塞进了侧腹的口袋里，摇了摇脖颈处挂的相关证件，向路德维格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枢密院的调查员，威尔，威尔·赫伯特。”
“超凡者吗？”路德维格心里想到，正在迟疑，看见证件右上角不断旋转的环形小标，稍稍放下心来，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好，请问我现在在哪？”
“伦蒂尼恩，创造教会的疗养院里。”
不等路德维格有所反应，威尔提了提眼镜指着床头的椅子，继续说道“为了一些调查，接下来我要向你询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我可以坐下来问吗？”
“欸？好的。”路德维格一愣，下意识地回答。
威尔拉过椅子一把坐下，右手垂在体侧，掌心向下，五指张开，每根手指的指面开始泛出涟漪，似乎贴在一面墙壁上。
他慢慢从虚空中抽出一叠纸，还有一支笔。
“姓名？”
“路德维格·格雷。”
“年龄？”
“18。”
“性别？”
“额，先生这应该可以看出来吧。”
“别废话，回答就好了，这有必要。”
被威尔犀利的眼神一瞥，路德维格僵硬地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好的，男。”
“家庭情况？”
“孤儿。”
“是否是超凡者？”
“我不是。”
“格里尔等级还有以太等级？”
“额，我不是超凡者。”
威尔在表上打了一个勾，翻到了下一页。
“格雷先生，你对于自己这次所遭遇的事件是否还存有什么印象？”
实话说路德维格对于自己昏迷期间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依稀记得两眼一黑前那双袭来的大手。
整间病房静悄悄的，除了挂钟滴答滴答运作的声音和威尔时不时翻着纸张的声音，路德维格似乎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在房间不断扩散、放大。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头转向正坐在一旁时不时做着记录的威尔。
“其他人呢？”
威尔给笔盖上笔帽，把笔卡在纸上慢慢放了下来，他思索了片刻。
“我很抱歉格雷先生，在这次事件中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
路德维格脸沉默了。
“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人口拐卖案件吗？”
“我很抱歉先生，这是一场并不简单的超凡事件，更多的细节恕我不能透露，这也是对先生你的保护。”
威尔粗略的翻了翻纸张，站起身，对着路德维格轻轻躬身。
“先生，感谢你和你的同伴所付出的一切。”
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开了。
“是邪教徒吗？”路德维格低着头喃喃道。
“老约翰那么好的人，眼见债务快还清了，日子快好起来了，还有文妮女士，她的孩子这个月就满一岁了，还有”
威尔攥紧了拳头。
“对不起，格雷先生，对于你和你的同伴们的遭遇我深表歉意，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位恶人。”
威尔前脚刚踏出房门，一道黑影在门口与之擦肩而过，胸口处一枚银制的斧首徽章正闪闪发亮。
威尔瞳孔收缩。
“刀斧手？刀斧手来这干什么？病床上的病人，是经过了收容队和教会的双重检测的，不可能是污染者、邪教徒或者超凡生物。”
那道黑色人影走到床边，拉过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下。
一叠报告被整齐的扔在了路德维格面前。
“兹拉”这个黑色风衣男自顾自地点上香烟。
“这起案件的大部分调查结果就全在这里了。”
路德维格无神地拿起那叠调查报告，翻看起来。
“死亡人数：10名。”
“死者身体呈大面积的撕裂伤，创面肌肉存在蜷曲，伤害造成时死者还有生命体征。”
“凶手确定为邪教徒。”
“现场举行了一场秘仪，疑似失败。”
“根据秘仪性质、归化以太、法阵式样，合理推测该宗教所信仰的是一位宣扬暴虐和混乱的隐秘存在，疑似掌握切割权能。”
路德维格瞳孔剧烈收缩，翻动纸张的速度越来越快。
“所以老约翰他们是被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吗？”
风衣男人吐出烟雾。
“很遗憾，确实如此，死者生前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路德维格指节捏地发白。
“当然，不是平白无故的给你看些报告的，好好记一下，这是咱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目标。”
“咱们？”
风衣男从衣兜里拿出一份调令，递了过来。
“我叫劳伦斯，你的新任队长，你的教籍已被调入刀斧手，签字吧，相信你也等不及要复仇了。”
有些浑浑噩噩的路德维格听见“报仇”的字眼，在调令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劳伦斯拉开板凳站起身勾勾手，调令和调查报告在空中汇成一叠，静静悬浮在他身边。
他转过身。
“明天中午十二时伦蒂尼恩大教堂，3407室见。新人。别迟到。”
劳伦斯又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双手揣在衣兜里走出房门。
“可是相关部门已经检查过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威尔不解的询问道。
“圣座的意思，无须多言。”劳伦斯面无表情地回答。
“劳伦斯先生，这条狗是你的吗？”房间里路德维格脸色发白地看着自己的床边。
路德维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床边突然多出了一条牛犊大小的黑犬，深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嘴角的息肉不断流出涎水。
“狗？”
威尔诧异的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所谓的狗。他看着专心致志吸烟的劳伦斯，若有所思从口兜里取出一块单面眼镜戴上。
一只浑身发散着黑色气息的猎犬正坐在路德维格的床边，似乎感受到威尔的目光，它转过头来。
一时间，煞气裹挟着血液的腥气席卷而来，将威尔的头发吹的散乱。
“苍玉级的以太波动，是等级至少在咒噬阶的格里尔术式。”威尔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困难。
劳伦斯伸出手拍了拍威尔的肩膀，威尔压力瞬间散去。
“对吧，普通人可察觉不到这一等级的术式。”威尔恍然大悟般地看向劳伦斯，劳伦斯眼里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灵视极高。”劳伦斯伸手掐灭香烟，转身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地面一团黑影紧跟着追了上去，房间里的黑犬已然消失不见。
“灵视极高。”威尔喃喃地重复着劳伦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