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舍身成仁

    除夕夜，本该是合家团聚的日子。

    但孤家寡人的齐王正冒着风雪，在国都的道路上摸黑前行。

    齐王锦帽貂裘，在孙涓的护卫下，一路疾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国师墨班的府中。

    此时这位耄耋的老人正对着空荡荡的房屋发呆，虽然他已经身居高位，住上了宽敞的房屋，但依旧还是孤身一人，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显得格外孤单。

    正厅里摆放了几张牌位，有他的父母，他的妻儿，甚至还有他那位年幼的孙儿，白发人送黑发人，漆黑的夜里，寂静无声。

    直到齐王的到来，才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借着微弱的月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一位眼神决绝的少年，四目相对。

    “老臣参见大王！不知大王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国师大人，寡人今夜前来，有一事相求。”

    “大王但说无妨，只要老臣能做得到，自当义不容辞！”

    齐王扶起了墨班，发觉他的身体早已骨瘦如柴，一副佝偻的身躯令人更加不安，似乎他生命的尽头已经就在眼前。

    “寡人需要国师造一把世上最锋利的匕首”

    齐王话音未落，墨班便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回大王，这并非难事。”

    “但是只有两天的时间”齐王于心不忍的说道

    “两天不知大王要造匕首有何用？”

    齐王目光决绝，望着墨班淡淡的说出两个字

    “刺——杀！”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孙涓和墨班就已经大惊失色，墨班不可置信的问道

    “大王是说，您要亲自去刺杀？！”

    “不错，今天那艘笼盖半个国都的飞行物想必国师已经看见了，昴宿星人无礼的要求国师想必也已经听说了，寡人绝不会屈服于他们，更不会让我的子民做他们的奴隶！”

    说着他的情绪逐渐高昂，激动的说道

    “寡人要亲自去刺杀他们的那位司令长官！我要让他们知道——人类是不可能被征服的！”

    孙涓听罢，“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略带哀嚎的声音说道

    “大王，不可啊！大齐不可以没有陛下，请让末将代大王去吧！”

    齐王摆了摆手，平静的说道

    “我这一去，如若成功，虽身死，亦可换人间太平，如若失败，也可圆我名节，不必苟活于世，忍受千古骂名，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次，都要由我亲自前去。”

    “可是大王”孙涓早已泣不成声，他不知道该如何劝诫这个一心求死的天子。

    “不必劝了！寡人心意已决，我仔细考虑过了，如若寡人侥幸将他们的司令长官刺杀，那些昴宿星人也不会对人类展开报复，他们还需要无数的奴隶为他们挖掘金矿，所以，用我的一条命换他们首领的一条命，我定会名垂千古，寡人值了！”

    “老臣敬佩大王的英勇，人生在世，唯有‘名节’二字最为重要，大王愿舍生取义，真乃我辈之楷模，我愿为大王造出宝剑，两日之内，必交付于大王之手。”

    “那就有劳相国大人了！”

    二人相视一笑，孙涓在一旁却已泪流满面，泪水滴落在地面上嗒嗒作响，他对这位既是朋友，又是君王的少年充满了不舍。

    “想不到在战场厮杀多年的孙统领也会流泪啊。”齐王打趣般的说道

    “大王当真要自寻死路吗？我们或许还会有别的办法，大王不一定非要这样的”

    齐王笑了笑，一股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用一死换名垂来千古，岂不是很划算的买卖，孙统领应该为寡人高兴才是，大丈夫生八尺躯，岂能屈服于那些怪异的昴宿星人之下，我这一死，值了！”

    “大王若有任何闪失，末将绝不苟活！”

    齐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的说道

    “那就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绝不能让此事露出一丝风声，孙统领能答应寡人吗？”

    “末将遵旨！”

    随后二人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墨班府中，冒着凛冽的风雪，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只留下墨班一个人仍然在感受着孤独，望着二人逐渐消失的背影，他的眼神也逐渐坚毅了起来。

    他已经知道如何在两天之内造出一把世上最锋利的匕首，只是，这需要一个巨大的代价，一个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