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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洞房花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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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寻的语气听起来像调笑, 但又像是认真的,猜猜谁是新郎?这要怎么猜?

    一瞬间舒年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画面,脸瞬间红了。他说什么也不干, 去解蒙在眼睛上的红手帕:“不行!”

    霍寻不让他解, 伸手捉住他的手腕,舒年一点没听到夏星奇反对的声音,大约也是被控制住了,一时他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央求道:“别玩我了。”

    “没玩你,是让你玩我们。”

    霍寻笑着,伸手轻轻一拉, 喜服外袍的衣带被扯开, 从肩头滑落:“这样也不行?”

    “不行!”舒年色厉内荏, “你敢这么干……我跟你没完!”

    他说完这话, 霍寻好一会没出声,舒年正疑惑他怎么沉默了, 就听到他叹了口气。

    “都到最后了,就不能再让我亲近亲近你?”他说得多少有些无奈, “我和你相处的时间本来就短, 魂魄融合后不消失就不错了, 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我当然要抓住一回算一回。”

    舒年很明显地愣住了,霍寻笑了一下,问他:“怎么, 是不是舍不得了?”

    魂魄融合这件事舒年听过不止一次了, 原先他没有什么实感, 现在终于要面对了, 他犹如当头棒喝,脑袋又晕头疼。

    他不自觉地紧抿着唇,口脂本是甜的,可他现在尝到的却尽是苦涩。

    “……舍不得啊。”

    他声音很轻,这个瞬间他有种冲动,叫他们不要融合,就这么继续下去。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鬼门关很久才能开一次,机会难得,如果不趁机融合,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霍寻又是好一会没说话,沉默了几分钟才笑道:“你可真是招人疼,让我再疼疼你,行不行?”

    他低下头亲舒年,舒年乖乖地扬起脸被他亲,口脂被吃掉了不少,蒙眼的红手帕渐渐晕开深色的痕迹,被打湿了一片。

    霍寻一下子就不动了,站了起来,黎夜见舒年哭了,瞬间暴躁:“你不说话能死是不是?”

    “唉,我的错,谁能想到宝贝这么不经逗,一逗就掉眼泪。”

    霍寻语气轻松,捏了捏舒年的肩,似乎是想哄他开心,可惜起了反效果,舒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点呜咽声。

    “能……”他停了几秒,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别那么沙哑,“能让我解下手帕吗?我想再看看你们。”

    “这可不行。”霍寻说。

    要是让他看到他们一个个消失的样子,不是会更难过吗?

    “年年!”

    被锁链捆住的夏星奇借触手挣脱了,撕下封嘴的胶条,扑到他怀里怒视其他人:“你们都走开!”

    他很生气,一身喜服也变得凌乱,拍着舒年的后背:“别哭啊今天是我们成婚的日子,你高兴点嘛。”

    他横眉冷目地将床幔放下,拢得严严实实的,一条条触手伸了出来,要是谁敢碰床幔一下他就揍谁。

    这回没人再打扰他们了,就连霍寻也没有,夏星奇把舒年抱在怀里,发觉他脸上湿漉漉的,鼻子跟着一酸。

    其实他也不太想融合,他还没当够舒年的新郎呢,但是他说不出口,说了也只是徒增难过而已。

    他忽然庆幸舒年蒙着眼睛了,这样舒年就看不到他哭了,他在舒年面前哭过好几回,唯独不想让他看到他现在哭的样子。

    他可以伤心,但舒年不可以。

    “年年,”夏星奇用最活泼的声音叫他,“我们来吧。”

    舒年闻言动了动,伸手碰手帕:“小奇,我想……”

    “别摘了,这样就挺好的。”夏星奇说着,又红着眼睛重复了一遍,“挺好的。”

    舒年抱住夏星奇的后背,默默地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偶尔忍不住了才会从喉咙里冒出很轻的呜咽,夏星奇同样沉默,这是舒年在之前绝对想不到的,他们的这一次竟会这么柔和而安静。

    舒年咬了咬下唇,将夏星奇搂得更紧了些,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想听你的声音。”

    “我在呢。”夏星奇说。

    “你再说点什么。”舒年的声音很低。

    “我小的时候,”夏星奇想了想,说道,“日子过得很难,因为我是私生子嘛,全家人都讨厌我,我姐还让同龄人孤立我、欺负我,妈妈去世之后就没爱我了。”

    “我和以前的‘郁慈航’很像,神憎鬼厌的,就连妈妈发病的时候也想带我自杀,如果不是你出现,我早就死了。”

    “是你又救了我一次,年年,你不仅救了以前的我,还救了现在的我,成了我的支柱。”

    “每当我觉得命运不公的时候,你总会出现,让我知道原来世界没那么糟。”

    他低下头,隔着手帕亲了亲舒年的眼睛,由衷地说:“年年,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结束之后,夏星奇坐了起来,替舒年仔细地拢好衣服。

    不知怎地,舒年突然感到巨大的惶恐笼罩在了他的心头上,他伸手去抓夏星奇的衣袖,却落了空。

    他不知所措地坐着,直到耳边响起了床幔被掀开的动静。

    来人低下头吻他,身上染着茶与薄荷的香气,舒年沉浸在清冽的气息里,模糊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朝见。”

    “舒年。”

    左朝见看了他一会,伸出手,将手指探入舒年的发丝间,温柔地摩挲:“以后……照顾好自己。”

    这是要轮流与他道别吗?

    舒年抱住他,嗓音微微哽咽:“你换句话说好不好?这样听起来很像生离死别。”

    左朝见露出很淡的笑意:“不是生离死别。”

    “是我重新活了过来,回到了你的身边。”

    他们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左朝见离开了,下一个人走了进来,良久无言后,给舒年的脖颈上戴了东西,是项圈,舒年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阿夜。”

    黎夜抹了把脸,压抑喑哑的声线,尽量平静地说:“一会见,舒年。”

    他将项圈的扣子扣好:“它会陪着你,就像我陪在你身边。”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了,好像害怕在舒年面前停留。

    他们一个个走了,舒年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当带着淡淡药香的怀抱靠近时,舒年一下子紧紧地回抱过去,完全不想放手了:“南宫。”

    “我知道你会难过。”南宫恒一如既往地平和从容,“但其实我很高兴,在我看来这是件好事。”

    隔着手帕,舒年一点也看不到南宫恒脸上的表情,他很惊讶,甚至怀疑南宫恒是不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而故意骗他,就听到南宫恒继续开口。

    “不是骗你。”他说,“魂魄相融,我不会生活在那个压抑的大家族,还会拥有一双正常的腿,没有任何顾虑,认认真真地爱着你。”

    他抚过舒年湿漉漉的脸:“你别哭,笑一笑。也许你早就忘了,高中的时候,我们第一次在树下说话,你对我笑了,你笑起来很美,我才对你一见钟情,我最喜欢看你笑。”

    舒年张了张嘴,嗫嚅道:“我没忘。”

    南宫恒莞尔:“那么我很开心。现在我要走了,你送我一个笑,怎么样?”

    舒年弯了弯唇角,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是什么样的,大概是非常狼狈的,南宫恒却说:“还是很好看。”

    他抱了抱舒年,转身走出去,他出来后,经过江云川的身边,江云川拍拍他的肩膀,掀开了床幔。

    舒年脸上的手帕被浸湿了一大片,他心疼舒年的眼睛,给他摘下来手帕,舒年眼红红地扑进他怀里:“哥哥。”

    “宝宝,你哭得像只小兔子。”

    江云川摸摸他的头发,动作和声音都温柔极了,却差点让舒年泪崩。

    “哥、哥哥……”

    他断断续续地叫着,尾音几乎都被吞下去了,哭得不行,江云川哄着他不要哭,拿出一粒喜糖喂到他嘴里,还是舒年最喜欢的巧克力味。

    “我们都是早该死去的人了。”江云川看着他慢慢吃糖,说道,“之所以能停留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因为我们是‘他’的一部分。”

    “我和南宫的看法是一致的,我乐于接受融合。从此以后,我能给予你更多的爱,一直陪伴着你,这样不好吗?”

    “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当做我工作很忙,不能和你天天见面。现在我要离开了,你该对我说些什么?”

    舒年想起小的时候他站在门口送哥哥上班的场景,小小的他边哭边闹,在地上打滚,被哥哥喂了糖才乖,破涕为笑,对江云川说:“哥哥,你要早点回来。”

    “好。”江云川含笑答应他。

    他之后就是霍寻了,霍寻有点焦躁,在外头磨蹭了好久才进来,一对上舒年的视线愣了一下:“怎么摘了?”

    舒年擦了擦眼泪看着他,霍寻按捺下复杂的情绪,故意露出不着调的笑逗弄他:“刚才我想和你来一次的,就那么被你打断了,我不开心,你得补偿我,我要继续。”

    舒年听了就要解衣带,霍寻却按住了他的手:“你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弄得我有点不适应。”

    “你……不是想来吗?”舒年说。

    霍寻无奈:“我开玩笑的。”

    舒年疑惑地看着他,好像在问“你是不是不行了”。

    霍寻难得被噎了一下,说道:“我又不是脑子里只剩那档子事了。”

    “……”你不是吗?

    “我戴了那么多年贞操锁,要是一直想着,人早就废了。”霍寻好笑地弹他脑门,“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抱抱你。”

    于是舒年乖乖伸手给他抱,霍寻望着房梁上悬挂的红绸,说了句不相干的话:“你说融合之后,阎王会不会给我个走阴差当当?”

    “你想得挺美。”舒年说。

    “嗯,这是我最大的优点,想得美看得开。”霍寻说着,揉搓舒年的脸蛋,“你得跟我学学。”

    “我本来就挺乐观的……”舒年说着,鼻子有点发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哥哥和南宫也劝了我,我不哭了。”

    “那就成了。”霍寻说,“我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你就按照自己的心情来吧,要是融合之后,没能留下我这张脸,你觉得我不够帅,那你就踹了我,我没意见。”

    舒年静了几秒:“你是不是还想玩偷情那一套?”

    “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霍寻无辜。

    “你走!”

    结果霍寻是唯一被舒年赶出去的。

    霍寻踉跄着扶着桌沿站稳,笑了一下,他的焦躁已经平复下来,心情出场,甚至还能对他最烦的郁慈航心平气和地说:“后面就交给你了。”

    郁慈航没理他,霍寻耸了耸肩,也不在乎他的态度,走出了房间——至少要走到舒年看不见的地方再慢慢消失。

    三魂七魄的力量逐渐回归、融合,郁慈航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魂魄随之产生了共鸣,如洪流汇聚,缺失已久的一切都即将归于正位。

    他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当舒年掀开床幔时,他正好睁开眼睛,与舒年四目相对。

    “师兄……”舒年轻声问,“你不和我告别吗?”

    “不了。”

    郁慈航微笑起来,上前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我不需要告别,因为我不会再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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