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出城
“老头,你好好说话会死啊。”白岁岁虽然不喜欢顾潜也容不得别人这么欺辱他。
李老头本来想教训教训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结果看到白岁岁亮出来的爪子,那可是明晃晃的鸟爪啊,现下忍不住发憷。
白岁岁嘴角冷冷扯了扯,哪有老鼠不怕鸟的,何况他还是鸟王啊呸,白鸾仙君之后。
李司南挡在李老头面前冷冷看着白岁岁,“不要欺负他。”
明显把他们当成了恶霸。
白岁岁摸了摸鼻尖,不自在收回爪子,“谁欺负他了。”
许徽苒扯了扯白岁岁的衣袖,“别说了。”随后向李司南行了一礼,“无论是过去的事还是方才的事,我很抱歉”
李司南嗯了一声,“方才的事我接受你的道歉,至于他逃婚的事我要听他亲口说。”
她没有再多言把周戈几人请到了屋子,倒好茶水,才淡淡开口,“孟浩然一身正气,和你们一样我也相信他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李司南,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李老头痛心道。
李司南叹了一口气,“爹,对不起。我的婚事让你难堪了。”
“你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哼,算了,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才懒得管你。”李老头甩开袖子气呼呼跑出去。
过一会屋外出现他的身影,他被气出来又后悔了,于是躲在窗下偷听。
几人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顾潜问,“李姑娘,孟师兄离开之前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
李司南垂眸想了想,“的确有异常。成亲那天,我刚梳妆打扮好,他便走了进来。按照规矩新郎新娘成亲前见面不吉利,那时候我曾想他是迫不及待来见我。结果他匆匆忙忙跑来给了我一样东西只说了‘等我’两个字便走了。”
“是何物?”
李司南从怀里拿出红布包裹的东西,是一支红宝石镶嵌的金步摇。
顾潜接过后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了这是何物,“这支步摇是孟师兄母亲遗留之物,他一直放在身边。”
有多珍贵不言而喻。
孟师兄必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才决定离开,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何况向来比他命都重要的步摇都给了李姑娘。
“他可曾说过去往何处?”
李司南摇头,“未曾。”
线索到了此处又断了。
顾潜坐在椅子上,心中不免悲凉,寻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一点线索,如今
“小师叔。”
许徽苒想安慰顾潜却不知道从何安慰。
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大家坐着喝茶,谁都没有开口。
“等等,我想到了一件事情或许与他离开有关。”
顾潜几人立刻精神起来,竖起耳朵听。
李司南道,“有一日,他从外回来十分疲累,我问他发生了何事他只道是练功太累,我当时没有多想。有次偶然间起夜我发现他偷偷往城西跑,城中无论是妖还是人都对修道者有很大恶意,我担心他的安危便随他而去。”
她顿了顿继续开口,“我在那里见到一个身穿黑袍、手上有曼珠沙华标志的人。他们设下了结界我进不去,从那日起他便一直忧心忡忡。我多次问他,他只是看着我摇头。”
“又是手上有曼珠沙华的人?”
周戈问,“会不会和虎妖说的是同一个人?”
顾潜抬头看向李司南,“李姑娘,我们前些日子我们遇到了一只虎妖,他口中描述的那个黑袍人与你说的很相似,但他想不出别的特征,我们根据他说的线索也只能寻到鬼哭城。你还能不能想起别的什么东西,比如黑袍人身上的其他标志?”
其他标志?
时间过去了几十年,当时的记忆有些模糊。
李司南闭上眼睛回想,突然闻到了一种香,她睁开眼睛望向顾潜,“我闻到过一种香味。”
“什么香?”
李司南指向许徽苒,“和她身上的香味很相似。”
许徽苒与周戈对视后,周戈从百宝囊中取出几十种香,这些都是许徽苒闲暇时间所制。
香摆满了整张桌子,周戈抿唇,“李姑娘,这几十种香都与苒苒身上的香类似,你要不闻一闻”
她话还未说完,李司南便回了一句可以。
经过了两个时辰李司南指向一种香,“是此香!”
白岁岁诧异道,“你确定?”
“十分确定,当时还觉得好闻,自己制作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才放弃。”
几人看向李司南所指的香。
许徽苒喃喃道,“此香乃苏幕遮。”
“苏幕遮!”
顾潜与白岁岁十分诧异,周戈没有听过便问道,“此香有问题?”
顾潜面色复杂看着她,“碎星谷擅制此香,也是因为碎星谷此香才闻名天下。”
竟然是碎星谷的香,既然这种香天下闻名人人都可购买那么他们寻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周戈便问出了心中所想。
许徽苒摇头,“此香极其珍贵,只有碎星谷的长老才有。很多年前无极派还与碎星谷交好,那时他们送了父亲一些,我见这香味很喜欢,自己偷偷研制了一些,可一直不得其法,只是有些神似而已。”
“这样说”
顾潜十分肯定道,“那个黑袍人怕是与碎星谷长老们脱不了干系。”
“那咱们就去碎星谷看一看,管他什么东西揪出来打一顿再说。”
不知道他被保护的太好还是怎么着,总之周戈被白岁岁的天真所征服。
哪怕她刚刚来到修真界一年多,根据藏书阁的书籍也知道碎星谷死去的谷主林应星修为到了大乘,还有几位长老要么即将大乘要么修为处在分神与合体。
他们四人中就顾潜的修为最高仅仅是元婴,白岁岁与许徽苒都还是金丹,周戈更不用说了才刚刚筑基。
他们去和一群大佬打架,那都不叫鸡蛋碰石头了,那叫送人头。
大佬们捏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最重要的是几十年前出现孟浩然杀害林应星那事后,碎星谷便与无极派老死不相往来,无极派被列为禁止入内的名单。
他们能不能进去洛伊岛还不一定。
现下鬼哭城下了禁制,要出去也只能等明日一早开了城门才能出去。
“那咱们明日一早便出发吧。”
今日随意在外住一晚就行。
周戈几人的步子往外走,被李司南叫住,“我家有空房,不如在这歇一晚?”
“不行,我不同意!”
李老头气势汹汹推开门走了进来。
李司南平静道,“爹,他们是修道者,这么晚出去怕生事端,咱家空房多”
李老头冷哼一声,“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可他们是孟浩然的同门啊。
只这一点李司南便不可能放他们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们来此处吧。”李司南无视李老头翘起来的胡子,执意把他们引到隔壁的两间空房中。
房间打扫的很干净,顾潜还惊奇的发现里面有师兄留下来的书籍,看来这个房间便是之前孟浩然在此处住过的房间。
“李姑娘,那我们便先歇下了。”
李司南叫住他,“顾少侠,请你一定要带孟浩然回来。如果你见到了他,请告诉他,他给我的勿忘草种子我种出来了。”
顾潜抬眼望着她,“好。我一定会把师兄带回来,也会把你的话告诉他。”
传说中勿忘草只有在情人之间心意相通后才能种出来,如果变了心,勿忘草就会死去。
勿忘草是修道门派间的才有的东西,没想到在条件这么恶劣的鬼哭城也能种出来。
第二日一早周戈几人便向李司南父女辞行,他们打算直奔目的地——洛伊岛。
临走前给前些日子他们冒用身份的四只妖门前放了些丹妖和金银珠宝。
白岁岁变成原形驮着他们三人,飞过沙漠上空周戈听见沙漠中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往下望了望,只看到渺小的人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到处都是风沙,他们怕是迷了路。
“小白,下面好像有人求救?”
白岁岁虚心解释道,“戈戈,这片沙漠里有时会出现海市蜃楼的假象,何况鬼哭城的人常年生活在此处怎么会迷了路。”
说的也有道理。
周戈便没再多想。
“殿下啊噗噗殿下啊”
周戈转头问许徽苒,“你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没?”
“唔好像有好像没有”许徽苒睡的迷迷糊糊。
白岁岁飞行的速度快,耳边全是风的声音。
“殿下呀”
周戈坐起身侧身问顾潜,“你方才听到有人说话吗?”
“没有吧”
顾潜一直在想事情,没有仔细听。
周戈还是不放心,如果真的有人误入此地,看到了他们等于看到了丝丝希望,结果他们直接飞走了,该有多绝望啊。
周戈拍了拍白岁岁翅膀,“你先飞慢点,我下去看一看,等会回来找你们。”
说罢,她召出奈我何,准备下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等等,我带你们去。”这么大的风沙,白岁岁才不放心周戈一人前往。
白岁岁的身体往下降了降,飞行了一段时间确实没见到沙漠中出现什么人,周戈叹了一口气,“可能真的听错了,对不起,害你们陪我白跑一趟。”
“这有什么”白岁岁笑道。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沙子下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十分的虚弱,好像在说,“殿下殿下”
声音还有些耳熟。
沙子里慢慢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身体往上爬,嘴巴不停阿噗阿噗的往外吐沙子。
周戈定睛一看这不是云来镇时白岁岁身边的狗腿子吗……不,仆人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岁岁显然也认了出来,“桑格,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叫桑格公鸭嗓子的人瞬间泪流满面,鼻涕一把泪一把,“小殿下,我可算找着你了。”
后面他哭诉了整整一个时辰,原来云来镇后,白岁岁修书一封,上面只写了八个大字‘闯荡江湖,莫要寻我’便偷偷离开了。
他们作为白岁岁的贴身奴仆跟丢了主子本就犯了大罪,好在白岁岁身上带的有蓬莱岛的玉石。
玉石有‘导航’功能,就是会稍微延迟些。
大概就是他们离开了林城,桑格一行人才到林城,他们离开了永安城,桑格一行人才到永安城……总之就是比他们慢一拍。
后来还是白鸾仙君传来消息说白岁岁去了鬼哭城,一行人才屁颠屁颠来到这里。
谁知到这里彻底傻眼了,他们虽听说过鬼哭城的恶名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哪里知道情况这么恶劣。
蓬莱岛一年四季如春,有巍峨的高山和大草原,和鬼哭城这里明显不同。
首先就是水土不适应,不少人来到这里后就开始上吐下泻,然后就是风沙肆虐,鬼哭城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大风穿过山峦后发出鬼叫一般的声音,有些人受不了便病倒了。
等到最后就只剩下桑格自己一人。
他一个人在沙漠上空飞行,不知道什么玩意砸到了他,他坠落在沙漠中,后来一股大风沙袭来他一边躲一边辨别方向。
正绝望之际竟然看到白岁岁的真身飘过,他兴奋呐喊殿下,竟然又被一阵风沙埋没。
好在殿下终于发现了他。
桑格正鼻涕一把泪一把抱住白岁岁大腿哭泣。
白岁岁十分嫌弃白了他一眼后,转身对周戈说,“戈戈,咱们出发吧。”
格格,殿下竟然对他这么好,果然是发现了他的优点。
好感动!
“……殿下……我……”桑格一脸感动抬头看向白岁岁,“殿下,你对我真好!”
白岁岁,“……”
周戈,“……”
白岁岁睨了他一眼,“你去找其他人汇合,我们先走!”
桑格定睛一看跟在白岁岁身边的可不是那两个向殿下泼臭墨的恶女吗,慌忙跑到白岁岁面前,“殿下,他们是……”
“我知道。”
白岁岁没空理他,变成真身对周戈温柔的说,“戈戈,那块最软的羽毛呦。”
竟然不是他!
竟然是那个恶女!
这……一定是他被沙漠的风吹昏了头脑,殿下怎么会这么温柔的说话,还变成真身驮着他们三人。
殿下该不会被他们威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