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在他们心中杀人就和穿衣吃饭一样
马生青面目狰狞举刀砍向周戈，刀光冷冽。
所有人注视着这把刀。
寒光闪过，这把刀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接下来应该就是人头滚落，不少山匪已经高声欢呼庆祝起来。
“大当家威武！”
“哈哈哈，等会用这娘们的头当球踢。”
周戈脖颈上挂着的玉佩透出一点点微光与灼热，它来了！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周戈直接挡住这一击。
周围尘雾四起，周戈缓缓阖上了眼，吐出一口气。
这是挡住了！
明明她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右肩上的血还在不停的涌出，她竟然接住了大当家这么重的一击。
她还是人吗？
周戈瞳孔微缩，一道剑意直接朝着马生青的方向飞来。
剑意太快，马生青躲闪不及，右臂直接被砍断。
“啊——我的手，我的手！”
惨叫声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山匪们心头略微有些畏惧，看着大当家这副模样，连忙把他往后面背。
周戈直接飞身而起，稳稳落在他们面前，“放下！”
山匪们互相看了看，把马生青丢在原地后，慌忙往远处跑，害怕晚了一步周戈就拿他们忌剑。
周戈提着剑走到马生青面前，缓缓蹲下身，“你好像很喜欢折磨人啊，那你自己试试好不好呀？”
她脸上挂着笑，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马生青瞳孔骤缩眼见着她越来越近，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求花小姐放过我，求花小姐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周戈眼眶微红，笑了起来，“晚了！”
说完她举起剑一剑硬生生切断他的五根手指。
十指连心，这疼可想而知。
“啊——”
“杀了我！”
“求你杀了我！”
周戈充耳不闻，继续拿剑把他的脚筋割断。
马生青疼的浑身颤抖，他缓缓的向前爬行，没等爬了几步，周戈提手又是一剑。
“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杀了我，杀了我！”
死是一件容易的事，活着太难。
他们来到幻境中，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还经常施粥救人，花大更是土生土长的永安城人，自小跟着花远道、花朝颜不知做过多少好事。
让永安城百姓安居乐业，让他们不受外敌干扰，让他们能吃的饱饭。
可是就算这样，还是有人不断抹黑他们，想杀了他们取而代之。
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人人都想要，人人却不想负责任。
周戈一直都认为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而不是滥用职权为了一己私欲贪图享乐。
好多人不明白呢。
周戈抬头望向天边的明月，月亮还是一样的漂亮，只是有许多东西都变了。
马生青还在爬行，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周戈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轻声道，“永安一二一年，你率人抢掠了从境外而来的一群商队，抢夺钱财共计一万一千多两，杀人共计三十一人，其中包括一个孕妇与两个幼子。
你大概已经忘了，当时境外来犯，他们从境外窃取的情报就这样被你夺走，此次永安城伤亡共计一万一千多人。
永安一二二年，不少逃难而来手无寸铁的百姓成了你与二当家的杀人比赛赌注，其中你杀害一百零一人，二当家杀了九十七人，听说杀人的那把刀至今还被人津津乐道。
永安一二三年，十几个路过的百姓被你们当做练刀的对象，其中一人硬生生砍了二百一十八刀才断气。
永安一二四年，永安城大水不少人被冲到龙虎山附近，一群军队前来援助，结果成为你们的狩猎对象，把他们生生剥皮浇上滚油，他们刚从战场上下来不久，没死在敌人手里反而死在以血肉之躯保护人之手。
永安一二五年，永安城大名鼎鼎的名医路过此地，被你们百般侮辱，割断四肢放血而死。你大概不知道吧，老先生曾救过无数的百姓免于疫情，其中就包括你们，你说他救谁不好偏偏救了你们这群畜生。
”
周戈声音清冷，一字一句说出他们之前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都不为过，可看到他们麻木的眼光后，周戈明白了，有人性本恶，无论怎么说他们大概都不会变，在他们心中杀人就和穿衣吃饭一样，再正常不过的事。
既然如此
一支肃杀之意的箭朝她背后射过来。
周戈甚至没有回头，她偏身一躲，躲过了这一记冷箭，随后不见了踪迹。
“他妈的，那个贱人哪去了？”
“给我找到她，我要把她千刀万剐！”
二当家气急败坏怒吼。
“二当家你”
二当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句清冷的声音，“你在找我吗？”
周戈衣袂飘飘手握长剑从二当家的上空缓缓往下落。
二当家眼里几乎快失去了焦距，慌忙往后躲，周戈轻蔑一笑，反身刺向他左腹。
顿时血液四溅。
二当家痛呼一声往后倒退几步。
周戈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弩弓，“啧啧啧，你手法错了，应该是这样的。”
手腕翻转，周戈手持弩弓，双眼凌厉，弓箭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射穿二当家的右眼。
“啊——”
二当家当下疼的死去活来，双手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你看，刀不划在自己身上是感受不到疼的。
在他们周围围了不少山匪，一个个脸上挂上笑容，跃跃欲试。
是啊，大当家废了，二当家伤了，整个龙虎山可不就是成了群龙无首的地方。
他们离宝座只有一步之遥。
只要杀了眼前这个女人，他们就能登上梦寐以求的宝座。
就算她再厉害又怎样，他们那么多人还会怕她不成。
周戈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掠过，贪婪、嗔怒、愚痴，此三毒残害身心，为恶之根源。
人生在世，免不了有欲望和贪念，可是一旦过了，人则不能再称为人，而是直立行走的野兽。
“杀了她为大当家和二当家报仇！”
“杀了她！”
地动山摇的呐喊声呼啸而来，只是其中又有多少是真心为他们的大当家二当家报仇的呢。
周戈屏息感受他们的愤怒，
看起来气势磅礴实则没有什么重心，这样的‘气’一击即散。
周戈手中的长剑翻转，冷光反射到她脸上，她并未睁开眼睛，只凭着自己的感觉躲开冷箭与毒气，反过来一剑一剑打在他们身上。
噗呲——
啊——
月色很美却无人欣赏，周戈身体轻盈反手一剑正面一剑，攻上来的山匪一波一波又一波，周戈仿佛不觉得累，只觉得心中十分平静。
有人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有人仓皇出逃，有人面目狰狞，有人脸色僵硬
就像是慢动作一样，在周戈走过之前，剑意已经击中了他们。
周戈缓缓从他们面前经过，而他们则瘫倒在地，双目睁大看着远方的月亮，没有了呼吸。
不过一炷香，所有山匪都被她斩在剑下，大当家与二当家被她放做一堆。
“有本事杀了我！”
“杀了我，杀了我!”
周戈指尖微微一动，“我说过接下来的一切你要好好承受，别浪费我一番美意。”
“我错了，求你放了我。”
他们两人匍匐在地上求饶，真好啊，可惜那些死去的人永远都听不到了。
如今的求饶又有几分真诚。
周戈勾起唇角，心中一片哀鸣，是啊，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这个世间太悲哀，太不美好。
为何要活着呢？
周戈轻轻挥手肆意砍在他们身上随后一击杀了他们，哀求声戛然而止。
她茫然的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尸体，捂紧脑袋，“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尸体。
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这些都是真的吗，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一定不是她，她还在上学，她不可能杀人的，不会是她的！
她是谁？
许徽苒大概知道她为何这样，心疼的抱紧她，“戈戈，没事了，不是你的错，你没错。”
花二花三和观真皆被之前的一切惊呆，没想到小姐身手竟如此好，一人屠了几百人。
他们火急火燎跑到周戈身边。
周戈像梦魇一般胡言乱语说什么‘我没有杀人，不是我。哈哈哈哈，他们该死，不不……不是我，我没有杀过人，是他们该死……不是我……不是我……’
许徽苒见摁不住她，直接上手打晕。
周戈软软地躺在她怀里，身上的嫁衣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他们几人奋力把周戈抱起，再拖上白岁岁与花大的尸体离开。
山清水秀的龙虎山再没了山匪。
他们行至山头遇到姗姗来迟的花远道和军队。
花远道翻身下马，“朝颜如何？”
花二拱手行礼，“禀城主，小姐失血过多，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花大他们二人已经身亡。”
花远道叹息了一声，“护主有功，回去厚葬吧。”
而后花二又把他们在龙虎山发生的一切全部告知了花远道，只省略了周戈嫁人、周戈杀了那么多人的事实，道他们几人齐心协力逃出来，中间被拦截才被迫打了这一场仗。
“速速回城主府医治。”花远道派了一支队伍送他们回去，又翻身上马身后跟着队伍一起去了龙虎山。
所到之处满目疮痍，血流成河，这些人都死了？
“禀城主，发现马生青的尸体。”
“禀城主，只有暗牢里的女子是活口，其余皆亡。”
“禀城主，缴获兵器一千四百多件。”
“禀城主”
经此夜一战，他们竟不费一兵一卒就将龙虎山马生青等山匪剿灭。
陈渡听闻此消息俱惊，“什么？你说花远道昨夜带人剿灭马生青等人？无一人生还？”
陈管家回道，“是啊老爷，如今城中都在传咱们花城主威武神勇，带领军队攻破龙虎山，听闻”
“听闻什么吞吞吐吐地不成样子！”
陈管家连忙回应，“听闻花小姐和她那几个打手也去了，不过死了两个，花小姐还晕了过去，至今情况未明。”
“哦？竟有这等事，这样，你派几个人去把昨日所有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的打听清楚，事无巨细。”陈渡瞌上眼睛，左手十分有节奏的打着节拍。
“老爷。”
“还有何事？”
陈管家拱手行礼，“昨日老先生留下一封书信，说要去临城寻他失散多年的侄儿，就此别过。”
陈渡缓缓睁开眼睛，眉头皱成了个川字，“既如此，便随他去吧。”
“是。”
待人走后，陈渡站起身在屋内踱步，花远道此人虽武艺高强，即便派遣一队军队共同剿匪，但面对几百余人山匪，只有几十人的军队显然是不够看的，此中必有蹊跷。
罢了，待等来消息再做决策。
此时，整座永安城歌舞升平、欢声笑语。
“花城主威武！”
“听说龙虎山上血流成河，他们昨日战了一夜啊。”
“我大舅妈侄儿的外甥的邻居的女儿的小孙子看到了花城主他们缴获了好多武器呢。”
“不愧是花城主。”
“听说花小姐也参战了，至今生死未明呢。”
“花小姐真是一代女中豪杰，我们永安城有杨家与花家可算是无忧喽！”
“花小姐”
“花”
陈如风坐在望月楼里听到的十句话九句都与花朝颜有关，想到昨日见到的她身骑白马，披风呼呼作响的模样，心中多了一丝悸动。
他怎么了，他明明很讨厌那个丑丫头啊。
“啧啧，我说这些人有什么好吹的，眼见为实了吗？”
“就是就是，还什么花小姐一人杀百人，她就吹吧她，连我们少爷都打不过还杀百人。”
“这些人是不是花城主派来的卧底啊，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我们。”
“就是就是”
“少爷，今日您怎么这么安静啊？是不是唱曲的小娘子不漂亮？我再让老板给您换个漂亮的。”
陈如风双手托着下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你们几个安静会，吵死了！”
“是是是，可是我们听到他们都在谈论那个丑丫头为您打抱不平啊，明明您才是永安城的最尊贵的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