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如果说之前不相信此人，那么现在基本上已经完全相信他所言。
此人自称是这山的主人，莫不是……
这座山的山神。
关于山神的传言他初来永安城便听过许多，没想到真让他碰到了。
山神大人寻找有缘人，刚好就找到了自己。
这么大的恩赐！
这可是神啊！
清虚真人连忙毕恭毕敬行礼，“敢问您可是这西陵山的山神？”
“不可与外人说。”
此人竟真的是西陵山的山神。
自己何德何能竟能遇见山神大人，清虚真人激动的不知所措，转念一想，必是诚心感动了上苍才会让自己遇见山神大人。
他局促不安站在原地不敢开口说话。
山神看出了他的窘迫，开口道，“只是成仙之路不易，世间万物皆有其法则。永安城存在有几百年，表面繁华实则内里早已溃烂，不日便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生灵涂炭！
民不聊生！
竟如此严重！
清虚真人愣了一会儿，“山神大人，我们该如何做。”
山神站起身背过手仰望天空，“作为永安城的一介山神自是不愿守护的地方出现此等恶事，此次寻找有缘人也是为了以后的安定。”
有缘人！
清虚真人指了指自己，“我是有缘人！所以山神大人找上了我？”
“正是。”山神大人开口问，“不知你可听说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清虚真人反复念了几遍才明白其中的意思，恍然大悟，“山神大人，您是说？”
“三年内永安城必出大祸，这乃是上天给的考验，我们能做的便是危难之际把他们拯救于深渊之中。”
清虚真人忙道，“山神大人所说的是不是经历灾祸后还能生存的人就是经受住了上天的考验，以后必成大器？我们这是造福一方？”
“不错。”
原来如此。
山神大人说的话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求道之心。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来此处，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的成仙之路必是拯救百姓于水火。
自己还未修道前便听说过做善事可提高修为，想必自己完成了这件事就离成仙不远。
清虚真人美滋滋想，“敢问山神大人我们该如何做？”
山神大人沉吟片刻，“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
看山神大人胸有成竹这幅模样大概是有了对策。
那就静观其变。
果然接下来的三年便如山神大人所说整个永安城生灵涂炭。
第一年，不断有人失踪，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残破不堪的尸体。
第二年，有人体重突增至几百斤、有的成年男性甚至不满百斤；有人眼睛突然看不清；有人突然跛脚；有人突然疯癫，总之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变了模样。
第三年，山神大人看不下去百姓如此受苦，便给他下了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命令，而且山神大人经过一年多的炼制，终于炼制成功丹药。
此丹药所用的名贵药材较多，工序繁琐，但的确能缓解疼痛。
山神大人不便出面，他作为大人麾下弟子自然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他下山把续命丹卖给百姓，果不其然，没用几次百姓的病情已经有所缓解。
可是患病人数过多，他也不便每日下山，就在山门口设下地点，以便百姓们购买。
前几日突然发现购买续命丹的百姓越来越少，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有人竟敢冒充无极派修真界弟子。
修真界几乎没人不知道无极派的名字，想当年他想进去却因为资质不好而没能进去。
无极派的人怎会来此处，必定是有人利用无极派的名号骗吃骗喝。
清虚真人便召集一群弟子来此处询问情况，本想着惩罚那些人，没想到自己反而被打的这么狼狈。
“各位少侠，在下所说句句属实。”
看他如今这副模样估计也不会编什么瞎话。
周戈沉默了片刻，“为何要大肆收刮美女和民脂民膏？”
这点她十分想不通。
清虚真人鼻青脸肿，一开口嘴角就开始疼，他龇牙咧嘴半天才开口，“女侠，这皆是山神大人的命令，小人所言绝没有半分虚假呀。”
堂堂一介山神怎么可能借着救百姓于水火的名义收刮钱财，怎么可能看到民生疾苦而淡定的说什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怎么可能早预料了祸事的时候不让百姓早早避开。
周戈现在严重怀疑这三年发生的事皆是所谓的山神策划。
“你带去给山神的那些女子后来如何？”
“我家洁儿哪去了？”
“我大舅家的孙女珍珍呢？”
“我表嫂她二姑妈的女儿妮妮哪去了？”
清虚真人心虚的不敢开口。
眼看周围询问的人越来越多，清虚真人慌忙低头不敢直视人们的目光。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说，简直是找死！
白岁岁把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厉声喝道，“说！”
清虚真人吓得往后挪了几步，面露为难之色，好半天才开口，“死……死了。那些女子皆死了。”
都死了？
人群中立刻传来一阵阵头皮发麻的哭声，好多人家的女儿被抓走后一直未归，他们只当是去西陵山享福去了，没想到竟早早生死相隔。
就是这些杂啐害了他们的亲人，人们挤着拥着要过来暴揍这些人渣。
周戈皱眉拦住，“各位请先冷静下来，你们本就刚解过蛊，失血过多，如果情绪再激动怕是身体有恙啊。也请你们放心我们会抓到罪魁祸首还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我们不甘心啊！”
“好好的一个人就是去买个续命丹的功夫就被抓走。”
“我家真真就要结婚却被抓走，他们还把真真的未婚夫打死，暴尸荒野，我们偷偷去收尸，还被他们打了一顿！周姑娘，你说老婆子我怎能不恨？”
“我家姑娘刚满十四岁，早上还去地里给我们找野菜，就被拉走。我们去城主府求救，可城主府哪里管我们的死活，直接乱棍把我们赶了出来。”
“……”
一句句话语如血如泣，周戈不禁红了眼眶，这哪里是什么山神分明是夺人命的阎罗王。
只是他们现在就算杀了清虚真人这群人又如何。
他们要找到幕后黑手还永安城一片歌舞升平，还要为百姓伸张正义、报仇雪恨。
据周戈几人这几日勘察到的情况，被抓去山神处的貌美女子有百余人。
百余人全死了？
所谓的山神该不会是在练什么邪功或者练需要女子的双修之道？
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死去这么多女子，不可谓不怪。
“老大、老七，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老大和老七应了一声好，这么多人看着这些邪魔外道往哪里跑呢。
周戈几人来到院内。
“隐之，你如何看？”
顾潜顿了一顿，“直面‘山神’，免得夜长梦多。”
顾潜向来稳重且法力高深，竟也用上夜长梦多这四个字。
“切，管他山神水神的，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白岁岁啐了一口，像个二流子。
许徽苒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绕到一旁坐下。
白岁岁像只被惹毛的兔子，指着许徽苒道，“喂，说你呢，你什么眼神！再看就把你脑袋扭下来。”
“你？呵呵！”
“你在嘲笑我？”
“你才知道啊。”
“你……”
这种情况一天总会发生个十来次，周戈与顾潜如今已十分淡定。
眼看他们两个又要吵起来，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周戈连忙喊，“白岁岁！”
本来气势汹汹的一个人瞬间变成一只顺毛的小兔子，嬉皮笑脸，“戈戈，你喊我？”
“别吵了。”
白岁岁十分礼貌对着许徽苒行了一礼，“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完屁颠屁颠的挤走许徽苒站在周戈身侧。
这一行为同时收获了左右两个冷眼，一个是顾潜另一个则是许徽苒。
周戈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那个什么山神为何要那么多貌美的女子，会不会是在修炼什么邪术或者双修？”
这话引的顾潜三人都看向了她。
周戈对上他们的目光，有些疑惑，“怎么了？”
顾潜脸色有些红，一向咋咋呼呼的白岁岁脸上也挂上红晕，许徽苒更是如此。
这是怎么了。
难道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
白岁岁扭扭捏捏道，“戈戈，你怎么会想到双修……”
双修啊那不就是……
周戈突然明白了他们三人为何会如此。
她作为一个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学生，关于男女之事初中生物知识已经学习过，老爸老妈还经常教育她未成年少女的防身自卫之术，且人们对于这种事没有古人那么避讳。
她喜欢看小说，尤其是修真小说中经常讲到什么双修之事，她看的多了便以为这在修真界是一件很自以为常的事。
可自己刚才脱口而出，周戈面色一红，“无极派藏书阁中有此类的书，我便多看了几眼，可是有什么不妥？”
顾潜轻咳一声，一身清冷配上红透的脸颊，莫名的反差感，“双修之术一直被列为禁术，不少修道人士为了快速提高修为，找到志同道合之人或其他异性修行此术。”
他耳尖红的滴血，“有人双修后修为提升很快，也有人双修以后修为没有任何提升。
不过五大门派一直视此术为邪术，基本上没有人会练。
方才听你说到才会觉得哑然。
至于你在藏书阁看到的书怕是被人施了隐身术结果却被你歪打正着看到。”
原来如此。
没想到自己感兴趣的书竟然是修真界的十八禁。
这么一想，周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男女大防啊！
“那我们趁天亮去西陵山看看如何？”周戈提议。
“嗯，先去问问清虚该如何找到‘山神’，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几人走了出去。
外头太阳正大，老大他们几人怕清虚真人热死，就把他们绑在一旁的树上。
虽死不了但也没那么舒服。
清虚真人更是狼狈不堪，嘴唇干裂，一身精致华丽的衣服变得无比脏乱，见到周戈几人走来像是见到鬼怪使劲往后躲。
可后面就是树。
“怎么才能见到你口中的山神？”
清虚真人咽了咽口水，“不瞒各位少侠说，我也没见过山神几面。”
“嗯？”白岁岁又开始一招倒拔垂杨柳，唬得清虚真人一愣一愣。
清虚真人哪里见过这种野蛮之人，吓得赶紧说，“每次抓到年轻貌美女子，我只需在清辉堂念上山神大人教我的咒语，点上禅香。
第二日那些女子便会消失不见。我所说真的句句属实呀，不敢有半分虚假。”
“那么你说的那些女子皆死又是如何发现的？”
清虚真人不敢有半分隐瞒，“那些女子时隔半月便会再次出现在清辉堂，只是每每见到之时，她们都已断气。
我猜想这便是山神大人炼丹用的药人，只好偷偷把尸体埋在后山。你们一看便知。”
“每日都要送上貌美女子？”
清虚真人连忙否认，“十五日送一次，说起来今日正好是第十五日。”
越说越邪乎，周戈只觉得谜团越来越深。
几人又回到院子内。
“不如我去当诱饵？”许徽苒毛遂自荐。
“不行。”
周戈想也没想就拒绝。
在她心中许徽苒一直是她见到的那个一边咳嗽一边吐血的柔弱女子，是需要她保护的人，虽然这一路几乎都是许徽苒在保护她。
西陵山如此古怪，她不能让苒苒冒险。
“我去！”周戈没有过多思考就下了决定。
她长得不如许徽苒，让顾潜给她一颗焕颜丹便能瞒过去；她法术不如许徽苒，可她最会逃跑了。
“不行！”
“不行！”
“不行！”
三个人同时拒绝。
周戈瞪了白岁岁一眼，“要不你扮成女子？”她又转向顾潜与许徽苒，“隐之，苒苒，我可以的。
真的，你看我胳膊这肌肉能打死几头牛，而且我每日跑步，逃跑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说完还撸起袖子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白皙的皮肤映入眼帘，顾潜别过头不敢再看，还念了几句清心诀。
“戈戈，你法力没有我高，我去。”
“不行……”
两个人争论不休，周戈叹了一口气，“要不一起？”
两个人好歹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