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极心法
“隐之，此去下山可有收获？”
顾潜一脸凝重递过手中之物，“掌门师兄，只寻到一味凌风草。”
掌门拿到手中仔细对着医书打量才道，“此药亦可延缓苒苒的病情，只是”
掌门红着眼语无伦次，“苒苒能活到今日我已很开心，只是她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今日你也看到她说两句话就要吐血，我知道她时日无多，只想着能拖一日是一日，我舍不得她”
顾潜从小与许徽苒一起长大，看到她如今这个样子心中亦不好受，“掌门师兄，我再去远处寻，或许能找到含笑果。”
掌门握着他的手，眼角泛起泪，“多谢隐之。”
如若不是掌门他无需劳烦隐之，可如今他是掌门必须以大局为重，不可轻易离开长翠山。
直到顾潜过来，三人这才散了。
傍晚园子里没什么人，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微风吹过桃花林，许多花瓣翩然而至，吹至地上、空中与顾潜的发梢上。
不是桃花的季节也开了漫山遍野的桃花。
想到他的洁癖，周戈快步走到他身后，垫脚摘下他发梢上的花瓣。顾潜转身差点撞到她的鼻子。
周戈尴尬的捻起手中的花瓣，“顾少侠，花瓣。”
顾潜冷淡的嗯了一声，没再看她。
什么态度嘛，都不会说一声谢谢。
周戈气的手舞足蹈，在他察觉转身的瞬间立刻变成乖觉的模样。
“以后你便在此安置吧。”
顺着顾潜的手指看去，这里
进门就看到光秃秃的院子连棵野草都没有，这和刚才许徽苒的院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院子倒是干净的很，周戈本来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再加上蹭人家的住处倒也没什么好挑的。
顾潜领她走进房间门口，“歇下吧。”
“等等。”
顾潜回过头看她，“怎么了？”
还是得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周戈脸色微红瓮声瓮气说道，“顾少侠，有没有厨房什么的我可以自己做饭。”
差点忘记她是凡人。
顾潜引她走到隔壁，干干净净的厨房、摆放整整齐齐的厨具，“门派弟子早已辟谷，除了苒苒爱做些糕点院子里有厨房其余皆无。这处是我的宅院，平日无人打扰，你自管放心使用。”
空荡荡的厨房，连一粒米一棵菜都没。
周戈包里倒是装了几袋菜种，种下去少说也得个把月才能长出，她总不能等到那时再吃东西，会饿死人的。
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顾潜大手一挥，厨房立刻变了另一副模样，五谷、瓜果蔬菜摆的满满当当。
“不够再与我说。”
周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够了，够了。”
在周家村生活的两年周戈已经从一个只会点外卖五谷不分的死宅变成能炒会炖的厨房小能手。
院子后有口井就是离厨房有些远。 周戈拎着水桶一步一步往厨房挪，盛了满满一水缸才满意的拍拍手，卷起衣袖把淘好的米倒进锅里，添上柴。
今日没什么胃口就随手做个小鸡炖蘑菇，周戈干净利落的把鸡肉剁开，小鸡肉质鲜嫩不需要多做处理，焯掉水撇掉血沫与蘑菇放在一起炖熟即可，周戈托着下巴看着咕嘟咕嘟的汤锅出神。
饭菜的香味让她没有了多想的念头，如今活着最重要。
周戈去房间搬了张矮桌和小板凳，等把汤端出来的时候发现桌前多了一人。
顾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桌前，他的个子高，坐在那个小凳子上大长腿无处安放看起来有些滑稽。
周戈“噗呲”一笑从屋里搬出高些的桌凳，把饭菜挪到上面，幸而米饭做的多，她又去厨房盛了一碗。
两个人一个菜怎么看怎么寒酸，“今日天晚，明日我再多做些。”
怕他吃不惯又多了句，“我的手艺不好你多担待。”
顾潜没怎么挑剔，吃了一碗米饭、喝下一碗汤吃了半个西瓜这才放下筷子。
周戈把用过的碗筷拿到厨房洗干净，刚到房间就听见‘笃笃笃’的敲门声。
门外的人怀里抱着衣衫与一沓书，声音微凉，“这些是干净的衣衫你试试罢，平日没事多看看书。”
一把把东西塞到她怀里，周戈早就习惯了他的嘴硬心软，掩上门、点上灯。
一套桃粉色、一套梅红色和一套淡黄色的衣衫，正值夏日，布料摸上去冰冰凉凉。
周戈在进来这个虐恋文之前也仅仅是刚满17岁的高中生，女子大多喜欢好看的衣服，她也不例外。
脱掉身上的灰色麻衣换上桃粉色的对襟长衫，裹上同色的腰带，又把头发重新绑扎成马尾，女子们的发髻太繁琐她手笨还是马尾最方便。
忍不住臭美的摆了几个pose，打量镜子中的自己，黑不溜秋的姑娘闪着一双大眼睛仿佛偷穿了谁家的衣服，看起来十分滑稽。
衣服倒是好衣服，就是与自己不怎么相称，周戈有些发愁，什么时候才能变白呀，黑黝黝的手指落在粉色的衣衫对比极其明显。
周戈长叹一口气换回灰色麻衣，把顾潜给她的衣服叠好放在柜子里。
烛光跳动，周戈坐在灯下捧着顾潜给她的书，里面大多讲得是仙门历史、修道界的人文趣事还有一本心法。
门口传来一阵低音，“不急今日，仔细眼睛看坏了。” 周戈轻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吹灭烛火扑到柔软的床上，一夜无梦，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
她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转动脑袋仔细打量了房间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在周家村。
周戈推开门用力吸了一口气开始忙活早餐，煮上小米粥和两个鸡蛋。
趁煮饭的间隙仔细打量房子周围，发现院子后面离井不远有处的空地倒是可以种些蔬菜。
顾潜不知道去了哪里，周戈吃完早餐也没见他人影。
周戈从包里找出菜种，扛起角落里的锄头走到院子后。
不过半个时辰她已经把地开垦好，蹲下身捻了把土，不愧是仙门就连这里的土都比周家村好上百倍。
周戈去树林里砍了一些树杈当成篱笆把菜园围好，小心翼翼撒上菜种和水再用土掩上，这才站起身捶了捶腰。
蹲下太久，骨头咯吱咯吱响起来。
“周姑娘，你在做什么？”
周戈抬眼望去，落落扶着许徽苒从树林前走近后好奇打量她刚围好的小菜园。
周戈脸色微红，从篱笆上跨出来，“平日需要吃饭，我就想着能不能种些蔬菜。”
许徽苒捂着手帕轻咳两声，“在这里住的习惯吗？” 好怕一阵风就把她吹倒，周戈连忙把她引进房间，沏上一壶热茶。
许徽苒打量桌上的书籍笑了笑，“小师叔给你的吧，你就当奇闻异事看看算了，这本书”许徽苒拿起翻了几页，“这本书你倒是可以仔细看看，门派弟子都从这本心法开始练习，你若看不懂只管来问我。”
周戈连忙道谢，昨天看了几眼但看不大明白就摆放到一边。
落落把提篮里的糕点拿出来摆放在桌上，“我家姑娘想着你刚来不一定能吃上饭，一大早给你做的。”
晶莹剔透的白玉糕，看起来赏心悦目，周戈都舍不得下口。
来者是客，周戈跑到厨房炸了一盘土豆，口味不如现代的薯条，味道还算可口，顺手做了一份番茄酱。
“这是何物？” 周戈挽起衣袖，拿起薯条沾了番茄酱才放到口中，“这是我家乡的小吃，名薯条。你们试试。”
周戈把盘子往她们面前推了推。
直接下手？
许徽苒学着周戈的模样挽起衣袖，白葱似的手指捏起一根小小的薯条沾了番茄酱，放到口中细细品味。
外酥里嫩，吃起来格外苏爽，许徽苒忍不住又拿起一根吃了起来。
周戈抿嘴笑了笑，宅女标配薯条与可乐，不过可乐她到如今也做不出来，倒是少了一番趣味。
落落见许徽苒如此，也拿起薯条吃了起来。味道有些出乎意外的奇怪又可口。
周戈又去做了一盘椒盐薯片和辣条。
“凡间有这么多好东西。”
许徽苒忍不住感慨，要是她身体健康该多好。
周戈泡了一壶菊花茶，倒了三杯，“许姑娘，你若不嫌弃等我学有所成带你去凡间走一遭。”
许徽苒拿起手绢掩嘴笑，丹凤眼睨过来恰似一池秋水，“周姑娘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我这身体我知道。”
看到周戈认真的眼神她明白周戈说的是真的，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像小师叔做一个游侠走遍大江南北，可是这愿望怕是今生都实现不了，她还能活几日还未可知。
“许姑娘，您和顾少侠可是道侣？” 她现在可是和顾潜同住在一个院子，多少有些不合适。
许徽苒与落落愣了片刻，随即大笑。
许徽苒笑起来像她之前见过的世家姑娘，拿着手帕捂着嘴眉眼弯弯，“周姑娘，如何得知？”
这不是显而易见，一个是体弱多病的美人，一个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小说标配啊。
“就女人的直觉。”
许徽苒眯着眼笑了起来，“周姑娘真会说笑，小师叔与我一起长大。”
还是青梅竹马。
“我们之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在我心中小师叔和哥哥一样，小师叔心中我就如他的妹妹。”
得，还是伦理文。
周戈不住点头，暗叹，这不妥妥虐恋文标配，既然他们不想戳破这窗户自己也别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