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消失的公主
冯翊公主昨夜不是留在安德王府了吗?
“怎么不见五弟?”
“回四公子,安德王携新妇去皇宫问安去了。”府中的管事回答。
“他是睡到什么时辰才起来?”
高孝瑜的话,引得兄弟几个笑了起来。女眷们装作耳聋,没有听见。
郑楚儿心里笑笑,这些王,也和一般的男人一样。
府中的婢女,引着郑楚儿和阿乐,向女眷席那边走去。
先是阿乐见过几个兄嫂,而后郑楚儿一一见过几个妯娌。
高孝瑜的妻子卢婉珍,高孝珩的妻子崔吟,还有高孝婉的妻子王嫤,都微笑着对郑楚儿点头打招呼。
郑楚儿微笑还礼,对燕氏,也喊道:“六姨娘。”
郑楚儿都不好意思看人家,燕氏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想把她卖的漠北去?她可是文襄帝的遗孀。
但二十七的燕氏,在几个小辈面前,却是有点拘谨,她虽然是个长辈,但面前的小辈,个个出身名门,且都是正妻。
插不上话的燕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可高绍信,正一嘴塞满糖,吃得娘亲不认。
于是闲着的燕氏,就想到了那个人。
那日,如果不是高绍信吃麦芽糖吃多了,要用炒糊了的黑粟米消食,不是成刚在巡逻之余,送来了一袋黑粟米,她今日已经不可能坐在这里了。
想到为了让人知道她劫,把一袋黑粟米,撒泼一路,燕氏至今想起来,还有点心疼,因为那是成刚辛苦买来的东西。
这时,陈氏带着两个婢女,从里面出来,想到昨晚,陈氏救高绍兴的身手,郑楚儿起身见礼时,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陈氏。
儿子已经封王娶妻,但陈氏,仍然行事低调。
一辆豪华的马车驶进了府中,马车未停稳,小胖子高延宗,就麻溜的跳了下来。
见到几个哥哥都来齐了,一高兴,就把新婚的小妻子,忘记在马车上,自顾嘿嘿的笑着,就要向水榭亭台上的酒席走起。
“咳咳。”管事连忙咳嗽。
“哦。”
高延宗一拍脑门,连忙转身走到马车前,伸手想扶自己的小妻子下来。
结果,十岁的小王妃李胜子,白了一眼高延宗,鼻子轻哼一声,自己提着小裙子,咚的一下,就跳下了马车。
高延宗在几个哥哥的笑声中,马上板着脸对着李胜子。
“小妇人就是矫情………”
“你?胖子………”
“找收拾?”
高延宗的话没有说完,就见李胜子眼圈一红,忙住了口。
“妾去看看母亲。”
李胜子的声音,却是冷傲的。
对着女眷这边福了福,李胜子低声道:
“见过几位嫂嫂,妾去房里看看母亲去。”
说完,低头离去。
在坐的人,都同情李皇后的这个小侄女,她在高延宗这个混世魔王面前,不知要受多少气?
只有郑楚儿不操这些心。
别看现在这个李胜子年龄小,前世的她,成年后,不仅深受高延宗的敬爱,而且,大气果敢。
前世,高延宗在北周死后,她勇敢的穿过刀枪林立的敌营,独自一人,沉着的替夫君收了尸。
“饿了饿了,开饭。”
昨日忙得没有吃饱,今日又起迟的高延宗,饿着肚子敬了冯翊公主的茶,又赶去皇宫请安,颠簸半日才回来,又累又饿。
一屁股坐在高长恭身边,伸手就要抓盘里的烤兔。
“母亲还没有出来。”高长恭提醒。
“哦,进去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把母亲请出来。”
“来了来了。”
管事跑着来报,但来的,却是皇帝。
高洋一看就是喝了酒的,脸色微红,在高阿那肱率领的皇宫禁卫军的护卫下,不请自来。
大冬日的,高洋竟然穿着单衣薄衫。
郑楚儿一下子想起了传言,说在去年最冷的那个冬日,高洋一丝不挂的在雪地里打滚玩雪。
唉,这个皇帝,还是和前世一样,行事风格,让人不敢恭维。
众人起身拜见,高洋看似很高兴,说声免礼,就笑容满面的坐在上首。
许是无意,高洋的眼光,向女眷们这边飘过,当那帝王霸气的目光瞟见陈氏时,竟有含着说不清的意味。
陈氏,全场低头回避。
高洋的目光,又扫向其他地方,但没有再看到其他人。
冯翊公主,却再也没有出来。
“公主从后门离开了。”
“母亲走了。”
当最后出来的李胜子,告诉高延宗这话时,高洋含笑的眼里,笑意渐渐消失。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高洋并没有和众侄子推杯换盏,这本是他最大的喜好。
高洋脸色阴晴不定的喝了两口干酒,红袍一撩,就站了起来。
望着高洋的脸色,没有人敢出气。
郑楚儿坐在女眷席,没有听清楚高洋说了什么,然后就离开了座位。
再次望了一眼女眷席这边,又望了望里屋,高洋甩着衣袖离去。
冯翊公主走了,没有再回大将军府。
前世,冯翊公主这一走,郑楚儿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在郑楚儿生第一个孩子时,冯翊公主让人送来了一对金锁,那大气又和善的身影,从此消失在了大将军府。
从安德王府回来,已经夜深。
郑楚儿下马车的时候,悄悄看了一眼四周。
大将军府外,仍然有各种小贩停留或经过,四周的树影和房屋的阴影里,或许隐藏着皇宫暗卫,但郑楚儿什么也看不到。
“明日我就要进宫履职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往外面跑。”
在床榻上,夫妻俩相拥着,声音从被褥里面传出来。
郑楚儿的头被被褥蒙着,脸贴在高长恭的胸膛上,耳朵听着高长恭的交代,人却像只贪婪的小猫咪,使劲的嗅着高长恭身上的味道。
“你听到了吗?”
高长恭揪着怀中贪婪的小猫耳朵,不放心的问。
“嗯嗯,妾听到了。”
郑楚儿正闻到心旷神怡,有点舍不得钻出被褥来。
高长恭也只好把头埋在被褥里,陪着爱闻他的小妻子蒙着头。
“四郎。”
“嗯。”
“意思是说妾,以后连大门都能出了?”
“不会,等我收拾一遍外面那些人,你就可以出去玩了。”
“真的?”
郑楚儿一下子掀开被褥,露出了一张红扑扑的小脸。
暗夜的烛光中,那张小脸,就像熟透了的樱桃,水嫩中,似乎还沾着点点露珠,让人有一种想一口吞下去冲动。
高长恭忍不住,一嘴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