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方证VS左冷禅
自方生、方慧、方澄三人离场后，左冷禅的压力大减，冷冽刀风伴随着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横劈乱砍，打少林群僧节节败退。
眼看就要脱身之际，左冷禅突然感觉背后一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十多年前，和魔教上代教主任我行交手的时候。
左冷禅连忙回头，横刀格挡。
“阿弥陀佛。”
一道悠远平和的声音，自山下，自天上，自耳边传来，响彻天空，如同梵音入耳，让人心中不由得一静。
紧接着的便是‘嘭’的一声闷响，巨大的气流席卷大地，溅起数道烟尘，左冷禅连退三步，在地上留下三个深深的脚印。
之后更是将身后的两名少林僧人，都震飞了出去，方才将力道尽数化解。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左冷禅手中长刀化作碎片掉落在地上，虎口处更是渗出血来。
“好掌法，好内功。不愧是白道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左冷禅强压在胸口翻腾的气血，心中惊骇莫名。
虽然他早就知道方证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却没想到对方的内功居然深厚至此。
刚才方证的那一掌，虽有几分偷袭的因素在，但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道，依然让左冷禅望而生畏。左冷禅自认即使是准备充足，他恐怕也接不住这一掌。
更让左冷禅惊骇的是，此刻方证的身上虽然有些汗渍。
但在他的感知中，方证的气息平稳，与常人无异。丝毫没有练武之人的样子，似乎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方证大师见左冷禅接下了自己的蓄势一掌，也是心头一惊。他现在虽然精力损耗严重，但刚才的那一掌，蓄势久矣，没想到左冷禅居然能够接下。
“掌门师兄！”
方生、方慧、方澄三人见到方证回来，心中大喜，忍不住惊呼道。
其他的少林僧人虽不敢开口，但也是难掩面上喜色，纷纷停下攻势，退至两侧，让开空间。左冷禅和他手下的黑衣人见状，也停止了进攻。
此刻在左冷禅的心中，生出一阵悔意。
当时应该直接杀进藏经阁的，抢完东西就跑，不该耽搁那么长时间，顾虑那么多的。
那个时候即使被人发现了，也比现在面对方证，以及即将到来的十八铜人要好得多。
方证大师冲着少林僧众淡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便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左冷禅的身上。与之前上门的那两人不同，左冷禅的身影，很熟悉。
再加上刚才见到的乐厚等人，方证心中有了些许猜测，只是这猜测关系重大，却是不好说出口。
“阿弥陀佛，施主武功盖世，想来在江湖上也不是默默无名之人，又何必再贪图敝寺的武功秘籍呢？”
左冷禅冷笑一声也不作答，将手中刀柄扔下。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打向方证大师。只见其双手刚猛雄劲，忽拳忽掌，忽抓忽拿，更极尽变化之能事。
正所谓，‘拳出少林，剑归华山’。
少林神拳威震武林数百年，在场的僧众手上功夫皆是不俗，此刻见了左冷禅那变化莫测，却又刚猛有力的掌法，也是忍不住惊叹出声，暗生钦佩之意。
其中惊呼声最大的，当属方生、方澄二人。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明白对方心中所想，但都又闭口不言。只因此事太过骇人，即使是他们也不敢宣之于口，转而以传音入密交流。
‘师兄，那个黑衣人施展的，好像是嵩山派的大嵩阳神掌。’
‘不错，正是这套掌法。我昔日行走江湖之时，曾经见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施展过这门武功。此人虽然有所隐瞒，但其中真髓是瞒不了人的。’
话至于此，方生和方澄二人，皆没了再谈下去的兴致，转而将目光移向战场。
“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方证轻叹一声，双掌微动，轻飘飘拍出一掌，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
一时间，漫天掌影护佑周身，似慢实快，似缓实急，将左冷禅那凌厉刚猛的掌法尽数接下。
这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千手如来掌’。
远远望去，左冷禅与方证，此刻如同两团光影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竟也相持不下。
随后赶到的十八铜人，见到这等场面，纷纷退至两侧，凝神戒备，防止黑衣人逃窜。
而早到一步的岳不群，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同时运转神功，真气游走全身，随时准备动手。
岳不群是在场所有人中，武功最高的，也是最清楚方证身体状况的人。
方证大师这次被岳不群带着从山上跑到山下，又从山下跑到山上，一路疾驰不休。即使是十八铜人都隐隐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方证这种老年人。
如果不是易筋经神功，精深玄妙，蕴含极为高深的武学至理，以方证的年龄，早就支撑不住了。
以左冷禅的武功，如果一开始就拼尽全力，凭借着寒冰真气的威力，此刻的方证还真未必能扛的住。
可惜的是，左冷禅似乎被方证刚才的那一掌给唬住了，不敢和方证比拼内力，转而想要以招式取胜。
这不是在扯犊子吗？
少林武功传承数百年，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经过历代高僧千锤百炼而成。其威力虽然未必都刚猛绝伦，但在招式上却都近乎做到了毫无破绽可言。
更何况方证精通易筋经神功，武学修为高深莫测，又研习千手如来掌多年，早已得了其中三昧。
不是岳不群看不起左冷禅，实在是差距太大，左冷禅想要在招式上胜过方证，无异于痴人说梦。
哦，左师兄在与方证大师交手的时候，还隐藏了一手寒冰真气，似乎还想借此阴方证大师一手。
奈何这些都是无用功，方向不对，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对于左冷禅来说，跑路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他现在拖的时间越长，希望就越渺茫。
方证唬的了左冷禅，但瞒不过岳不群。
在岳不群的感知中，方证最开始精力不济，气息也有些虚弱，只能算是头纸老虎，看着唬人，实际上不能久战。
但随着这段时间的交手，方证的气息不仅没有变得混乱或者虚弱，反而一点一滴的强盛起来。
从纸老虎慢慢变成了真老虎。
至于方证为什么能在长途奔波，精力不济的同时，保持气息平稳。
那是因为方证到达少林寺后，并没有立刻进去。
与左冷禅等人想的有一点点不同，方证到了之后，他选择先在外面调整呼吸，稍微平复了体内翻涌的气血后，才进去的。
这也是岳不群能赶上的主要原因，岳不群到的时候，刚好看到方证进入少林寺。
而左冷禅正好相反，他现在被方证带入‘千叶如来掌’的节奏之中，气息已经开始出现轻微的紊乱了。
此消彼长之下，最多再过三十招，左冷禅便会落入难以挽回的困境之中，五十招内就会彻底败下阵来。
到时候，别说什么寒冰神掌了，就算是玄冥神掌，也救不了左冷禅。